一线之隔

第62章


  许六月哭得肝肠寸断,哭完了,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人也奄奄一息的。符湛之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搂着她,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就像妈妈哄孩子睡觉的样子。
  这之后,许六月消沉了一阵,但在符湛之的悉心照顾下,总算慢慢地缓了过来。
  转眼,已经隐隐有了夏天的样子,他们认识快一年了。许六月的家被符湛之布置地特别有家的样子,他还在卧室里挂了副画,就是当初在咖啡屋偷画她的那张。她摊着书出神,美得不可方物。小小的房子在他的手里就跟变魔术似的,既保留了原有的一些东西,又感觉是焕然一新,房子里满满当当的,很温暖。
  此时许六月坐在窗边,拿起手边的奶茶呷一口,翻一页书,腿边一只肥猫窝着晒太阳。猫是从符湛之朋友那要来的,本来就肥,在他们家呆了一阵后就更加肥了。
  符湛之注视着阳光底下的许六月,心里是满满的满足感。
  她有一次问他,他们结不结婚有什么区别。他说没区别。她又说:“人家都说结婚了会从爱情变成亲情,我们又是什么?”
  “是爱。”他笑着说。
  “什么爱?”
  “包含所有的爱。”爱情是什么,谁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又有什么所谓,他只要知道,他爱她,她也爱他,就够了。
  **
  许六月两个月没来例假了,吃东西也没有胃口,她一直担心着,想想又不可能,他们每次都有做措施的。她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惊慌,倒还是冷静地去买了验孕棒来测,结果……
  许六月翻出符湛之买的那些安全套来看,反反复复检查了数遍,她甚至用上了放大镜,最后真相终于显现……安全套包装上面的字,不是杜蕾斯,而是社蕾斯,也不是durex,而是clurex,只是c和l靠得特别近而已……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是符湛之动了手脚,却没想过这样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山寨闹出人命了。
  她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拿起手机,给符湛之发了一条信息。他之前说,那个孩子,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她相信。
  符湛之接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公司里面开会,没来得及看,等到会议结束他看到信息内容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他慌不择路地奔回了家,生怕晚一步,许六月就擅自做了决定。所以见到她好好地在家,微笑地看着他的时候,他简直像卸下了十个大胖子那么重的重量。
  符湛之一步一步走近她,一开始很慢,接着越来越快,最后一个大步迈上前抱住许六月,声音都发颤了:“谢谢你,告诉我。”
  许六月听懂了。她一直以来都活得有些自我,拿着受伤做借口,自私地伤害着别人。她搂上符湛之的腰,依偎在他的胸膛里,他的心跳得很快,可见刚才是多么急地跑回来。“你说过,有事要一起商量的。”
  符湛之退开了一些,笑着看她,然后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原形毕露,笑得像个傻子。“生下来?”
  许六月点头,微笑:“生下来。”
  前不久,砂砾邀请他们去看画展。她看到一幅画,画里是一个断手的画家用左手拿着画笔在作画,表情专注温和,整幅画透着一股祥和的感觉。她仔细看,发现了画上的画板上,隐隐约约有一个男人的轮廓。她想起来在砂砾家中见到的那个男人,他跟她说:“爱不是负担。”
  画的名字,叫“因果”。
  这天晚上,许六月摸着自己的肚子,背靠在符湛之的怀里睡着,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与她一起抱着他们的孩子。
  许六月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看见了她最痛苦的那一天。她拿掉那个孩子,从医院里面踉踉跄跄地出来,特别凄凉,然后她就在看见医院门口对面的马路边,有个男人在抽烟。于是她问他:“可以给我一支吗?”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递了一支烟给他,并为她点火。火苗在两人中间竖起一道屏障,映得人脸一半明一半暗,光影轻轻晃动。就像她在电影院与他相识的样子。
  她说过,她是很期待那种人与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她的似曾相识,终于找到了源头。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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