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的诱惑

六十一 问道前尘


夜色早已袭上来,天雅只觉得燥热难耐,无法入眠,索性起来到院中乘凉。无意间看到对面的窗子亮着,不觉走了过去。
    心桐正在桌前,对着太奶奶的照片沉思。白天,天芮带自己出去,说是去静慈庵见一个人。
    静慈庵坐落于一座小山之上。静云师太接待并把他俩带到一间庵房说:“就在这里,你们进去吧。”
    房内,天芮的亲娘水云道姑正在专心做着功课。
    听到有人叫“娘”,她放下木鱼,站起来面对儿子。看着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她有些惊喜,有些歉意。
    天芮说:“娘,我来看你了。我就要成亲了,这就是您的儿媳心桐。”
    他把她拉到母亲跟前:“娘,您高兴吗?”
    看着如花似玉的儿媳,水云开心地点头。
    心桐还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刚要开口称呼,却突然呆住了。眼前之人慈眉善目,神色泰然,不正是自己要寻找的太奶奶吗?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个巧合!
    之后她问天芮“亲娘”是怎么回事,而他却不愿多讲。是以夜色已深,心桐仍对着那张照片,百思难解。
    听到是天雅敲门,她把照片收起来。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小乔说:“怎么了,快进来坐吧。”
    “我---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乔扶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天雅诉道:“娘要把我许给柳家,你说这该怎么办呀?”
    是这样。小乔严肃道:“这事主要看你,你想怎么办?”
    天雅有些怯懦:“我不知道,可你知道我和魏哥哥的事,我---我只在乎他。”
    小乔点点头:“就是说你确定不要去柳家,而要与魏荣杰相守到老,是吗?”
    “是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事不宜迟,你要尽快让魏公子知道此事,若他真的在乎你,定会在柳家正式提亲之前过来。至于老爷太太那儿,就要看你们二人如何争取了。”
    “你是说让魏家来提亲?”
    “没错,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我想老爷太太深明大义,是不会为难自己女儿的。”
    天雅走后,小乔躺在床上,眼前不时浮现那张略显清瘦的面孔。婚期将至,已没有时间再等。她决定当面向太太问个清楚。
    第二天早饭一过,小乔向太太请安。
    太太道:“好哇,真是个乖巧的丫头,以后可要多管管天芮,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有些贪玩。”
    心桐已经改口:“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好吧,都是一家人了,有事你就说吧。”
    看太太爽快,心桐直言:“娘,恕我冒昧,二少爷不是您的孩子吗,怎么静慈庵还有一位?”
    提起这个,太太微顿,言道:“哦,你和芮儿就要成亲了,这事也该让你知道,我也不妨给你说了。”
    太太回忆道:“说起来这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有一次,老爷带着伙计出去捕鱼,就发现水面上漂来一人。大伙把人捞上来一看,竟是名女子。有人说她已经不行了,可老爷坚持要找大夫救治。也许是老爷的善心感动了上苍,那女子竟死而复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心桐听得很入迷:“那后来呢?”
    “这女子很能干,什么活总是抢在别人前面。老爷曾多次问她身事,可她总是一脸茫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正因为如此,老爷只好把她留下来,唤做水心。也许是命该一家人,有一次老爷酒醉,误入水心房里,后来就娶了她,一年后有了芮儿。”
    心桐越发好奇:“这么说静慈庵的水云师傅就是当年的水心了,那她为何要出家呢?”
    “嗯,这事我们又何尝忍心?”太太接着说:“自打产下芮儿,水心就突然变得行为古怪,甚至癫狂,不受控制。老爷请了许多大夫也毫无起色,最后找到香延寺的大师,大师说她可能是受了某种刺激,想要恢复必须抛却凡俗,忘情忘我。老爷不忍让她出去受苦,坚持把她留在府里,可惜呀,水心的行为愈发难收,时常从奶妈手中夺走芮儿,又哭又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还抱着她那面镜子自言自语。怕她误伤儿子,也是想让她尽快恢复,老爷这才把她送到静慈庵。你还别说,从那以后,水心还真就慢慢好起来了。只是她喜欢待在山上,不愿意回来了。”
    “喔,二少爷被娘当做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
    太太接过心桐递来的茶水说:“老爷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其实当年水心就已经坚持把芮儿过继给我,也许正因为如此,芮儿对她可能会有些意见,到时你可以替我劝劝他。”
    “是嘛,我会的。”心桐忍不住好奇,问道:“娘,您刚才提到娘"镜子",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镜子,很特别吗?”
    太太道:“当时她抱的紧紧的,不过那镜子倒还真是少见,背面刻着一只精美的凤凰,名字就叫做凤纹镜。”
    “凤纹镜?”这么巧?心桐想起小路曾对自己提到的那两面奇异的镜子,不禁问道:“是凤纹铜镜吗?”
    太太诧异:“是呀,你也知道?”
    “噢,没有,二十多年前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太太看着她说:“看着你跟芮儿相亲相爱,我也算是给他娘一个交代了。”
    从太太那里回来,心桐再也无法平静。为什么同样是凤纹镜?为什么水云跟老照片上的人如出一辙?思量再三,决定再去静慈庵一趟。
    水云正坐在一块平石上面仰目而望。不远处,一股山泉如注而下,落在水面,激起四溅的水花。虽已离开凡世,但她仍然高兴看到儿子,高兴他带来的儿媳。多少次了,她都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感觉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极为可贵的东西。是什么,讲不清道不明,抓不起却也放不下。
    回到庵房,她打开床头那个描金衣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黄布包。打开布包,一面镜子呈现出来。
    这时,心桐被人引进来。看到水云手中的镜子,她紧步上前:“娘,您拿的什么,能让我看看吗?”
    看见儿媳,水云意外而喜。她点点头,把镜子交给她。
    心桐将镜子握在手中仔细观看,不禁在心中暗叹:巧了!真是太巧了!这镜子的铜色、大小、纹饰手法竟真的与雨浓的龙纹镜一样!如此奇异之事为何接连而出?面前之人到底来自何方?而她又因何拥有这面具有魔幻传说的镜子?
    思绪之间,心桐感到手中的镜子像是受了某种力量的牵引,竟微微晃动,并且发出道道不易察觉的斑斓的光。
    这又是怎么回事?心桐决心把整个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她说:“娘,过几天就是天芮大喜的日子,您能不能回去,好给我们孝敬您的机会。”
    水云迟疑,继而摇摇头。
    “为什么?难道您就甘愿在此苦度余生而抛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不管不问?”心桐试着探询:“您的儿子从小就离开了母亲,长大以后苦苦寻觅,终于有了一丝讯息,您就真的忍心让他多年的夙愿灰飞烟灭、化成炮影?”
    面对一连串的追问,水云竟有些颤抖。脑中莫名的感觉又涌上来,令她紧张而惊惧。
    见她已有所反应,心桐继续说道:“银儿,你的家是不是河塘乔家村?家门外有棵大槐树,每到夏天,你就和丈夫一起带着女儿和儿子在树下乘凉……”
    “银儿,远儿,银儿……”
    心桐的话似乎为她打开了一扇天窗,使她尘封已久的心灵投进一丝光亮。她似乎记起什么,重复着,呼唤着。
    爷爷的名即为远。他说母亲的闺名叫银儿。看到她的记忆被唤醒,心桐兴奋不已。
    “对,就是远儿,他百天的时侯,您和丈夫一起抱着他上街,还照了张相片……”
    “相片,相片,相片……”水云像是想起什么,不断重复着。
    “对,是相片。”心桐掏出那张老照片:“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银儿,银儿……”水云把照片捧在手里,看着上面的女子错愕不已。突然,她两眼发直,随着呼吸的沉重,身体变得僵直。
    见情况不对,心桐慌道:“您怎么了,没事吧?”
    这时,静云师太闻声而来。见此情形,忙招呼心桐将她扶到床上,然后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两颗药丸放入水云口中。
    心桐关切道:“师太,我娘她怎么样,要不要紧?”
    静云叹息一声:“施主,我不管你是水云的什么人,也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和她的接触到此为止。她根本经不起任何的刺激和打击,请回吧。”
    “师太,我只是---”心桐想要解释,可是看起来如此荒谬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水云已然如此,自己又怎能苦苦逼她?假如她真能够想起从前,对己对她又有何益处?
    月色朦胧,心桐躺在床上,她想:水云就是当年的银儿,就是老照片上自己要找的人。身份已异,在异样的时空当中,演绎了这段错综复杂的情感历程。凤纹镜已经出现,龙纹镜呢,它是否还具有魔力?雨浓又是否在不停地召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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