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

5 第 5 章


到了衙门,二话不说,我和丁言就被下了牢,按理说,男女应该分开收押,可我们却被关在一起。
    我走到牢房的铁栏杆边刚开口问:“差爷……”,差爷却给我留了个背景以及响亮的关门声:嘭——。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叫谁谁不搭理,我泄气的坐在草垫上,丁言在我对面也坐了下来。
    这人真够奇怪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是一声不吭,而且看不出半点紧张,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不像是下牢,到像回家。
    这种麻烦事,我很不希望有外人扯进来,而且还是邬门人,想到刚刚他的表现我更是不满,于是直问道:
    “你刚刚干吗不说清楚,这事明明跟你没关系,现在倒好,连你也跟着关在这里了。”
    我语气不善,他却不在意,反而很配合的答道:
    “那人早就一副认定我就是你同伙的表情,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说了也只是白费工夫。”
    他停顿下继续道:
    “而且如果让他知道我是邬门人的话,到时恐怕更麻烦。”
    我虽然不满意,可他说的确有道理,只好干笑二下,“你到是挺镇定的,不过你是江湖人却不会武功?”对这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他不会武功为何却如此会隐藏自己。
    “江湖人就一定要会武功吗?你会武功,不也不是江湖人。”
    我被噎了下,没想到他这么会讲,我以为丁言是个闷葫芦,现在看来倒更像只披了葫芦皮的刺猬。
    牢里没有点灯,四周一片漆黑,整个牢房好像就我们俩个人,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见,我有点尴尬,可也不想没话找话,索性盘起腿,一边打坐一边思考这处处透着诡异的事件。
    究竟是误会还是有人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来冤枉我?我不记得自己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只除了邬门……想到此我下意识瞄向丁言,丁言正合着眼靠坐在墙边,一副闭目养神样,我暗自摇头,以邬门的实力如若想要报复我还用的着如此大费周章?更不可能扯上官府,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丝头绪,我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隔日升堂,却未果。
    衙门找不到毒死屠夫的真凶,也没有确切证据证明酒铺一开始卖出的就是毒酒,只好把相关的嫌疑人继续关进牢中,只是这回倒是把我跟丁言分开收押了。
    就这样我被关了整整三天,直到第三天晚上我被个差头呵斥着领进一个四面皆是泥墙只得一扇厚铁门的密室。
    我暗自心惊,不是要对我严刑拷打吧,案子没进展,就要逼人就范了吗?正当我考虑要不要越狱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般,我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他,我的手不自觉的拳起,全身的肌肉变得紧绷,厌恶和想要逃避的狂潮一下席卷了我,我忙低下眉遮掩自己的种种情绪。
    是程王。
    第一次看到程王的时候,是他来鹤轩居落脚,我当时还是居里的掌柜。
    他就站在门口,眸若灿星,绝世风华,使得阳光都暗淡风尘都息落,没人不看向他没人不注意他,人们的目光痴迷又嫉妒。
    他太美了,美的不似凡人。
    可惜,上天给了他一副完美的外壳,却忘了给他按一颗善良的心。
    “怎么?看见本王吓傻了吗?连打招呼都不会了?”他愉快的笑着对我道,表现的极亲民,仿佛在等待许久不见的友人,只是人物不对,地点也不对,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的违和感。
    纵使千万心绪在心头,我多么不想见到他,现在也只能低头拱手,行礼道:
    “草民参见王爷。”
    “免了吧。”他挥挥手,几个衙差一并退出去,牢房的铁门重重关上,房里只剩下我和程王,程王随意的坐在房中木方桌前的长凳上,又对着我说:
    “听狱卒说,你这几天不吵也不闹,给吃就吃,给喝就喝,过的还挺舒坦的,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他到底要干吗?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继续低头站着沉默不语。
    感觉到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他又道:
    “你过的比本王想像中要好。”
    “……”
    好?在这阴暗的牢房里说我过的好,他是专门来讽刺我的吗……
    程王好似知道我的心思一般,“本王是说,从本王最后一次见到你以后。”
    意思就是从他抢走鹤轩居以后……
    我刚这样想,他居然主动提起:
    “听说鹤轩居是你十年的心血,本王本以为你失去它会受到不小的打击,没想到你回头就又开了家酒铺,还经营的有声有色……”
    你怎么知道我没受到打击?我受到打击还得特意去告诉你不成?我不开酒铺难道还要饿死街头?
    我实在不耐烦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抬头问道:
    “王爷特地来牢里不会就为了跟草民说这个吧?”
    有话快说,有X快放,老子没空跟你在这瞎耽误工夫。
    程王并没有因为我打断他的话而生气,反而笑道:
    “你是聪明人,本王也不爱兜圈子,鹤轩居……本王可以让它再次属于你。”
    “……王爷想让草民做什么?”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贵为王爷却亲自来这阴仄的牢房,还抛出这么大一个诱饵,八成是要我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却问我:
    “你听过施衣教没有?”
    我摇头。
    “三十年前,一度横行江湖令众人闻风丧胆的第一魔教,教主施邪武功诡异莫测,强极一时,可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施衣教在江湖中突然消失,施邪也不见了,施邪早年曾写过一本手记,里面记载了他平生所学,从机关到巫毒再到奇功,无一不有,据说这本手记就藏在邬门里。”
    他停住,目光里闪现着遮掩不住的渴望。
    “本王听说前阵子邬门门主有求于你,可你却拒绝了,本王想你今次答应他的要求混进邬门,帮本王找出那本手记,当然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事成之后,鹤轩居自然就是你的。”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一定不会相信,这个如谪仙的一般的美男子,会说出这种没品又不要脸的话。
    让我去偷东西,还拿从我手上抢走的鹤轩居当奖赏,这得是多么没有羞耻心的人才能说出的话啊。
    鹤轩居本来就是我的!!!
    “可我已经不想要了。”我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程王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拒绝他,愣了一下,随后扯起嘴角挂起他让人想要狠揍的微笑淡淡道:
    “不要这么快就答复我,不如再考虑考虑,鹤轩居……你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放下吧。”
    我收敛情绪,尽量让态度显得谦卑。
    “王爷,草民只是一介俗客,也并非江湖中人,王爷所托之事草民不敢,也确实没有能力去做,至于鹤轩居……它注定是属于王爷的,草民也早已不再妄想,草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知足,辜负了王爷的期待还请王爷海涵。”
    “是吗?看不出你这么淡泊名利。”
    程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终于收起了假惺惺的客气,他一直刻意伪装的友好也变成了讥讽。
    他起身在牢房里背手踱步,偶尔抬头看看四周。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选在这里跟你说话?”
    “你本无罪,屠夫的死跟你酒铺里的酒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官府还迟迟不肯放你出去?”
    “是不是本王对你客气点,你就误以为本王跟你是平等的?”程王在离我半步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的俯视我。
    “迟南,本王不过是想给你个台阶下,你不要不知好歹。”
    程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我坐牢是他一手设计,我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就得继续蹲在这,可我为什么要答应,跟坐牢比起来为他做事才更让我恶心。
    我铁了心不答应他,弯腰抱拳,“草民实在无能为力,请王爷赎罪。”
    我以为这下他总该恼怒离去,没想到他却呵呵笑了,“你说你已经放下鹤轩居,但本王想你的哥哥一定还没放下,听说他最近在准备乡试?”
    “……”我心里一紧,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家的事他到底调查的有多清楚。
    头顶一片阴影罩下来,程王低头凑近我,温柔的在我耳边轻声说:
    “你说本王要不要给他制造点障碍?你们哪个瘸腿的爹好像对他期望很高啊,他们好像都很关心你,要不先让他们二人也进来陪陪你?”
    这个人一下就抓到了我的弱点。
    刚刚还铁一般的心瞬间便被击溃。
    我不在意鹤轩居,不在意迟记酒铺,我甚至不在意自己会不会继续坐牢,可我无法不在意迟北,不在意老爹,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里仅有的亲人与牵挂。
    他说的对,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只是低等的草民,在他面前我永远只能做承受的一方。
    我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心中的屈辱与无力感化作一枚利刃,在身体里肆意的绞刮着。
    我想挥拳,我想呐喊。
    “我知道了。” 我听见自己轻声的说:
    “草民愿为王爷献犬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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