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

49 第 49 章


门外不停的砸门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刚刚还吵吵嚷嚷的房间一下变得安静起来。室内只剩下我跟丁言,明明少了一个人,空间却好似变得狭窄了。
    我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搬把凳子坐到了美人榻前,既然丁言根本不在乎,我也不想自作多情的解释未婚妻的谎言,甚至连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有,仿佛我们之前只是极普通的朋友,我直接讲了要抓王顺的理由,请他先不要杀王顺。
    “凭什么?”丁言的脸上再没有刚见我时的阴森可怖,已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淡样子。
    我语气尽量放软,“丁言,算我拜托你,我并不是要阻止你杀他,只是希望你等一等,看在我们之前相识一场,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以我对丁言的了解,这种请求他往常一定会懒得不答应,面无表情的回一句随便你,无所谓之类的,而眼前的丁言却凉凉的看着我,疏离冷硬的答道:
    “我为什么要等?你随便一句拜托,我就要帮你的忙吗?有多少人比你还用心的拜托过我,我都未曾理会,为何我要帮你?”
    “……”
    我垂下眼抿嘴不语,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到底过了二年,我自己都变得面目全非,又凭什么要求他毫无变化?况且是我当初辜负了他的心意擅自离开他的,就算他现在对我咄咄相逼,我也没有资格怪他。
    丁言看着我,讥诮的讪笑一声:
    “你该不会觉得我对你还有留恋,还会跟以前一样像个尾巴似的跟在你的后面,所以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抱歉啊,迟南,现在已经不是二年前,我早已彻底忘了你,你于我而言,跟路边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就算真是如此,可他非要说的这么伤人吗?
    雾霾一样的苦涩在我心里缓缓弥漫开来,可是就算再难过,我也绝对不要表现出来,我不要到了最后自己在他心中变成个连自尊心都没有的人。
    丁言紧盯着我的脸,片刻不离,似想从我脸上搜寻到什么般,“你垂着眼做什么?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你难堪的无地自容了吗?”
    我立刻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爽朗的笑颜,一副想通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不答应,那只能委屈你了。”
    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
    丁言眯着眼睛,大概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反应,脸色又冷了几分,“我真是高估你了,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什么叫难堪。”
    难堪啊,我真想告诉他,我早已难堪的巴不得立刻在他面前消失。
    可越是困窘的无地自容,我越表现的不以为意,一脸无赖的笑道:
    “丁言,二年不见,你的脾气倒是大了不少,以前的你总是喜怒不形于色,我本来还担心你那么克制自己早晚得憋出内伤,现在看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不错,不错。”我煞有介事的连连点点头,又道:
    “总之,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眼下你只能在这里多呆几日了。”
    丁言细白的脸已黑成碳石一般,阴森道:“你觉得这里能关住我?”
    “是不能。”他有多强我当然知道,我一边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金针一边道:“所以我才为你准备了些特别的礼物。”
    随手一挥,金针分分刺进他被我封住的穴位。
    “这些金针会阻止你擅自运行真气冲破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试一试。”
    丁言低头看向身上的金针,闭目调息一阵后,终于蹙起眉头。
    目的已达成,自己总算可以脱身,我迫不及待的立刻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犹豫一瞬,终是回过头认真道:
    “丁言,你怎么看我都没关系,你对我的恩情我也从未忘记,我不想伤害你,但是王顺是我报仇的最大机会,他现在还不能死,所以只能委屈你再在这里呆上一阵了,一会儿我会派个人来照顾你起居,你先休息吧。”
    说完不再看他,跨出房间,回手关上门,长长的叹了口气。
    得尽快从王顺那得到程王谋反的证据才行,离开丁言的房间我便往地窖走去,容七却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追在我后面连炮似的问道:
    “迟南,他是谁?你跟他说了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跟我说你除了死掉的家人外再没有亲戚朋友?难道你之前都在骗我?”
    “你很八卦你知道吗?”我被他吵的脑仁直疼,嫌弃的大步向前走与他拉开距离,他丝毫不自觉,加快脚步继续跟着我道:
    “别跟我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认识而已。”
    “少来,只是认识的话,你刚刚那么紧张他干什么?”
    我被问的烦不胜烦,倏的停下脚步,转回身上前一步瞪着他,“你没事可做了吗?你接的那些生意,每一单都做完了吗?是谁跟我说时间就是金钱,你把金钱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地方不觉得羞耻吗?”
    他被我问的一愣,一时竟没了反应,我乘机逃也似的连忙往地窖赶去。
    可刚走到后院,容七却追了过来,抢步拦在我身前,严肃道:
    “迟南,你是我的,你已签了卖身契,就得遵守约定,你还得给我赚钱!我绝不准你跟他走。”
    这都说的些什么跟什么啊……
    我扶住额头,稳住重心,无奈道:“你想哪儿去了?我干吗要跟他走?我的仇还没有报,我往哪走?而且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我只是答应给你赚钱,为你办事,至于其他的私事你无权管我。”
    我真佩服他的想像力,只不过出现个以前的熟人,他怎么就会想到我要跟丁言走?
    容七听完眉毛立刻竖起,“你的命都是我的,我怎么就没权管你了?”
    “拜托你别再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刚刚也是,你干吗非要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他理直气壮,“因为我没来由的就是有一种预感,他会抢走你,我要将这种不好的苗头趁早扼杀。”
    “容七……我真没发现,你还有编故事的天分,你不去写话本真是可惜了。”我突然觉得跟他争论这些事情的自己很傻,逐不再理他,径直走向地窖。
    ——————
    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丁言与邬门的关系与他被我软禁在洒庄的事情都被荣王知道了。
    荣王即刻将我叫到府中,透露出想让我拉拢丁言站在他这一边的想法。
    我与荣王虽然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但在目标的达成上我才是那个最得力的人,只因我的目的只是要程王切身体会到如坠地狱的至极痛苦,有了荣王强大翅羽的庇佑,我确实离目标越来越近了,而荣王的目的却是扫除各种阻拦他荣登至高无上权力宝座的障碍,程王只是其中之一,如此看来他的援手于我来说是雪中送炭,而我的帮忙对他而言却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须要更多的势力拥护他,在他后面为他鼓风使劲。
    丁言的出现无疑成为最好的选择,于是乎他打起了丁言的注意。
    “不行。”
    我没有任何犹豫冷硬的拒绝道。
    当初我离开丁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再连累他,即使我们的关系不复以往,这一点也没有任何改变。
    因为有程王的刻板印象,我以为位高身贵的人大都是见不得被平民忤逆的,我拒绝的这么生冷又不留余地,荣王必是要恼怒斥责于我,而对方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中却只是神色淡淡问:
    “迟南,你不想为家人报仇了吗?如果有邬门的帮忙事情会快很多。”
    “没有他,我一样可以击垮程王,我已抓到了王顺,很快就可以掌握程王逆谋造反的证据。”如果我想要丁言帮忙,当然又何苦离开他。
    “可你怎知丁言不会中途出来阻挠?还是把他变成自己人更稳妥些。”荣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而且我听说你们是旧识,帮老朋友一个忙这种事,本王想对方一定乐意的很。”
    我忍不住笑了,脸上满是自嘲,“如果王爷看到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我不知道王爷从哪打听到了什么,但想来这之间有些误会,至于王爷担心他会阻挠我这件事……丁言现在行动受限,断不会阻挠任何人。”
    我不想再跟他讨论丁言的事情,斩钉截铁的正色道:
    “总之拉拢丁言的事我帮不上任何帮,也不想帮忙,丁言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让他趟这趟浑水,也希望王爷不要打他的主意。”
    荣王未置可否,却也没有强人所难,不再说什么,态度平常的让我回去。
    虽然荣王没有难为我,但我不觉得他会就此放弃,因为邬门这块肥肉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可我并不担心,邬门向来不参与朝廷之事,就算荣王亲自去跟丁言说,我相信丁言也不会答应,更何况中间还掺着我,他现在对我如此厌烦不耐,荣王的拉拢八成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我暗自揣测着放下心来,对此没再多想。
    没过几天,我便意料之中的在酒庄看到荣王从丁言房里走出来,可好巧不巧的是,我正从一楼大厅往楼上走,如此便刚好跟准备下楼的荣王撞个对脸。
    我站在楼梯上跟他简单行礼,打算就这样走开,荣王却用问题拦住我,“你不好奇答案吗?”
    我想装傻,可他一脸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的表情,我只好道:“邬门向来不参与朝廷之事,答案恐怕不必猜。”
    荣王点点头,“所以本王也很想知道,向来跟官府划清界限的邬门少主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为本王做事。”
    他看着不自觉睁大双眼的我,温和笑道:
    “本王猜想一定是本王身边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迟南,那天你说你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可本王却觉得多亏了你他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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