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

50 第 50 章


什么叫做多亏了我丁言才会同意?
    明明是他不顾我的反对硬拉丁言下水,却把这笔人情债往我头上算,未免想的太美了吧。
    我心里控制不住的“腾”的窜起一股怒火,冷声道:
    “可以为王爷助力的人应该不少,为什么非要找他?恕我直言,跟江湖上的人扯在一起对王爷未必不是个威胁,若要让有心人抓了话柄,污蔑王爷勾结江湖势力图谋不轨恐对王爷不利。”
    我放肆失礼的言论立刻惹怒了荣王身边的黑衣护卫,他横眉对我喝道:“大胆!”方欲抽出挂在腰间的宽刀却被荣王抬手拦住了动作。
    荣王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看我的眼神别有深意:
    “你这样关心丁公子,容七知道了想必要伤心吧。”
    我眯着眼,认真的沉声道:“我之前就说过,丁言于我有恩,我不知道王爷要他为你做什么事,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有什么闪失,别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
    黑衣护卫瞪圆了眼睛又要向我问罪,却被荣王一个侧脸硬给憋了回去。
    荣王抱起双臂饶有兴致的打量我,“还从来没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过本王,看你平常总是一副稳重内敛的样子,生起气来倒也吓人的很。”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一点害怕的样子,只见他突然歪过头对我身后道:“本王就说她很关心你,丁公子这下信了吧。”
    我吃惊的转回身,生生撞进一双熟悉的狭长凤眸,本应还插着我的金针动弹不得的丁言却出了房间站在我身后的三楼连廊上,他正微低着头看向我,晦暗不明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忙侧回身,避开他的目光。
    不用问也猜得出一定是刚刚的黑衣护卫给丁言拔掉金针再顺便解毒。
    我蹙起眉头,“王爷擅自放了他,不怕他立刻杀了王顺吗?”
    “放心,既然以后都是自己人,丁公子当然不会做对我们不利的事。”
    荣王若有所思的在我跟丁言之间看了看,开口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本王就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慢慢聊,告辞。”
    言罢干脆利落的先行而去。
    我目送着荣王跟他的黑衣护卫跨出酒庄才踏上三楼,在离丁言一米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
    他已不再看我,侧头对着墙上的帛画,垂眸径自出神。
    我出声道:“我从来不知道邬门还要跟朝廷扯上关系。”
    丁言闻言转回头,有些心不在焉,“本来是这样,可对方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破例一次也无妨。”
    他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更让我生气,不由讽刺道:“原来邬门是这么没有原则的门派吗?”
    他这才抬起眼,久久的审视着我,最后道:“你不必用话激我,倒是你,收起你那些报恩式的多余关心,我不须要。”
    我信誓旦旦,“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不用担心,我绝不会缠着你。”
    丁言脸上倏的罩上一层阴影,眼里仿佛又有冰刀刮过,“即使过了二年你的脑袋也没有半点进步。”
    “……”
    他让人生气的本事倒是进步不少!我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嘣嘣直跳,却还是咬了咬牙忍住火气,“我不想跟你吵架。”说完带着一肚子闷气转身便走。
    后面的丁言却突然出声,“看在旧交情的份上,我才要提醒你,迟南,程王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小心最后仇没报成,反倒陪上你的小命。”
    我停下脚步,种种情绪突然一下全部散掉,我缓缓回过头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
    “没关系 ,我死了也关系。”
    丁言表情有一瞬的松动,很快又皱起眉头,最终什么也没有再说。
    即使我心里再不愿意,可我并没有资格干涉丁言的事情,只要他不再打王顺的主意,他爱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本以为丁言行动自如后便会就此走掉,到时眼不见为净,我自可专心对付程王。
    谁成想这家伙却完全不客气的彻底赖在酒庄,白吃白喝继续霸占着天字一号房。
    我几次想要将他撵走却都被他用“荣王”这个挡箭牌挡了回来。
    罢了罢了,我认输的想,随他去吧。
    可我的妥协隐忍并没有换来一丝安宁清静,接下来的几天我硬是生出了杀人的想法。
    酒庄的伙计们都知道丁言是荣王的贵客,无一不时刻小心伺候着,只是这个“贵客”着实太过矫情,我忙着审问王顺就够焦头烂额的了,这日一早,小二便急急跑过来,抬手擦着一脑门子的汗,苦恼的对我道:
    “掌柜的,天字一号房的客人说房里漏风。”
    京都最豪华奢贵的洒庄里的天字一号房会漏风?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可我总不好直说是“荣王的贵客”胡诌白扯的吧。
    “……让老黄去看看,如果有须要就修缮修缮,不行就让他换房。”
    小二一脸为难的表情,“老黄昨天就去了,各处闭合都很严实,没有发现漏风的地方,换房间的事我也说了,他却不愿……只说找掌柜过去。”
    “……不用理他。”
    虽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我真没想到丁言连无理取闹都学会了。
    是谁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的忍让退步根本没换来任何善待,反而让他变本加厉,由一天投诉一次改为一个时辰投诉一次,就看小二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连连往我这跑:
    “掌柜的,天字一号房的客人说水煮鱼太辣了。”
    “掌柜的,天字一号房的客人说房里的盆栽太丑影响美观。”
    “掌柜的,天字一号房的客人说屋子里有鬼……”
    初见的内疚感逐渐变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噌噌不停往上窜的怒火。
    这一日,忍无可忍的我终于冲进丁言的房间,历声道:
    “丁言,你到底想怎样?”
    这位爷却坐在桌边正在看书,手边还放着一壶清茶,享受的很呐。
    他淡淡瞥我一眼,“没什么,提点意见罢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有你这么提意见的吗?连鬼都扯出来了,鬼在哪儿呐?啊?”
    丁言竟然正儿八经的回道:“白天自然见不到鬼,晚上再来吧。”
    我踢踏的走上前去,站在他对面,居高临下的瞪着他,“我看你就是那个鬼吧?专门来给我填堵的讨厌鬼!”
    我抓狂的样子好像很是取悦了他,丁言脸上难得有丝笑意,“好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就算佛祖在世也得被你气成阎罗王,更何况我一个凡人?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元宝,重重的撂在桌子上,“既然这里有诸多缺点,你又何必委屈自己,不如赶快去别家住,钱我出!”
    丁言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凤眸扫过那锭金灿灿的元宝,缓缓向上,最后停在我脸上,凉凉道:
    “我不。”
    “……”
    压制我早已暴跳如雷的脾气的最后防线终于被他彻底击溃了。
    我向丁言动了手。
    我飞快的伸手欲抓他的肩膀,想把他拉出去,却被他侧身轻松躲过,随即我反手又袭向他颈后的衣领,丁言却已站起身。我不死心,左右开弓,他躲避不及只得出手,不到一刻的功夫二人已过了十几招,他明显留有余力,我却步步紧逼,试图擒住他,心里一遍一遍的幻想着将他大头朝下的从天字一号房的窗户丢出去。
    大概因为我的企图心太强,很快就被丁言抓到破绽,双手被他接连锁在手中,不管我如何咬牙较劲,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手不行,就用脚。
    我迅即抬腿攻他下盘,丁言却仿佛有预知能力般躬起腿准确挡住,狡诈的反腿勾住我的小腿,这下真的被他牢牢制住,左右都动弹不得。
    我气的急了,也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了,用仅剩的那只支撑自己的脚狠狠的踩上他的脚背,他终于没再躲过,实实在在的受了我这一击。
    丁言吃痛皱眉,我却没有松脚,反而恶毒的更用力在上面碾来碾去……
    他抬起头眯眼盯着我,眼里隐隐露出危险的光,我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脚下用力发泄我的怒气,他终于松开勾住我的那条腿,侧过身,手上狠狠一把扯过我,我不得不收回脚,铿锵着向前跌去,几近着地时又被他大力拉回,眼前立刻一阵眩晕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好痛,手臂好似已被他扯断了般。
    可我不想认输,也不愿示弱,咬唇抬头怒瞪着丁言,双手不放弃的继续在他手中挣扎。
    许是我的抵抗更加挑起了他的胜负欲,丁言单手环过我的腰,将我两只手腕定在我身后,收拢双手,不再给我一点挣扎的余地。
    如此我跟他的距离一下近了起来,近到能够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清楚的感觉到他起伏的胸膛,他突然低下头来,我又被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
    “很生气吗?觉得非常愤怒?”丁言低声问道:“可我不过只是刁难你几下而已,跟你之前对我做的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如果我们的情况互换,你说,你又会是什么感觉?”
    “我……”我没想过他会突然提这个,心虚感又不自觉的从胸中升起。
    “你什么?你设计的一出好戏,随便把我编排进去,最后又一走了之,而我至始至终就只是你故事里的一个戏子,迟南,为何我早没看出来,你玩弄别人的手段竟如此之高。”
    我没有玩弄你,我只是不想连累你,我想要如此解释,可他的眼神却告诉我,解释无用,他要的根本不是解释。
    丁言又凑近我,漆黑幽暗的眼里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我本能的想要往后仰却被他用锁住我双手的手臂死死顶在背部,不给一点后倾的机会,我又想要低头,可我们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几乎脸贴着脸,稍一动作就会摩擦到对方的肌肤,最后只能垂下眼顶着他挺而白皙的鼻尖,手腕却立刻传来一阵被捏碎般的疼痛,眼睛不得不再度抬起来看着他。
    我无处可逃。
    只好道:“你不是已经忘了我,何必还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忘了你?”丁言自嘲一笑,眼里竟迸发出一股恨意,“我是忘了你,所以才觉得你的种种行为更加无耻可恨。”
    “那你想我怎么样?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他没有回答,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只是眼里的冰雪依旧逼人。
    我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便会将我撕碎。
    “你们在干什么?”
    背后一道冷声倏然响起,打破了房里可怖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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