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孔雀梦

当时我就答应了，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坐吃山空啊，后来，你出去演奏箜篌，看样子是不能再回来设计服装了，我也就把服装设计室接下来了……难啊，我一个女人家，孩子又小……我是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了……我父母也老了，还等着我养活呢……”
“对了，服装设计室的牌子我都没改，怕改了没有人认呢，呵呵……你要你的名字专利费不？”
亏得姚丽还笑得出来。
“要什么专利费呀，一个名字而已，你喜欢就用好了。你怎么还搬家了？要是李默然不告诉我，我都找不到……”
“搬家也是没办法的事。原来那个地方，太小了，有些客户势利眼的，一看你的设计室门脸不大，人家进都不进，这也叫包装嘛……到这儿以后，我雇了秘书，还组织了一个服装加工车间，呵呵，还算可以吧，起码能自食其力了……就算现在离开他，我也不怕了……”
“那你们现在到底离了没有啊？”
“没有，就这么对付过呢。真离了，孩子一下子就没有爸爸了……现在，起码名义上我还是他老婆呀，他的钱还有我的一半呢……”又是和玉媛媛的情况一样，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
姚丽的账，我算不明白。
“青青，还是你的李默然好……你的命怎么那么好呢？找到个对你那么好的人。你知不知道，前一阵子，你难过，李默然比你还难过，可他什么都替你想到了，你是前有进路，后有退路，怎么就没一个人对我这么好呢？……我难过的时候，也常找李默然，和他说说话，就觉得好多了……嗯，我这么说，你不吃醋吧？”
姚丽仔细地看着我。
“呵呵，吃什么醋啊，他对你好，那才好呢，我们是好朋友嘛……”
“是啊，就是，还是我的好朋友好。李默然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当初，他为什么就没看上我呢……”
姚丽不愧是个开朗的人，自己的难过心情一会儿就过去了，还眨着眼看着我笑。
“青青，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如果不走了，咱们一块干吧……肯定比我一个人做得好……”
“还走不走，我也说不好……”
“怎么说不好呢？其实你出去演奏箜篌也挺好的，我在电视上看过，那个美呀，啧啧，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我们明明是一块长大的呀……”
“出去是挺好的，这几个月，我也很高兴，可是……”
我向姚丽讲了玉媛媛的事，我担心我成为第二个玉媛媛……
“也是，男人都是很感性的动物，女人不在他们身边，难保他们做出什么事来，唉……”
姚丽又想到自己了，她的牛导不也是这样吗？
“要不，你还是留下来吧，做服装设计也挺好的，虽然没有演奏箜篌风光，但起码守家在地的，还有李默然陪在你身边呀……”
“是啊，我也这么想，只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理解，他那么盼我出去演出……”
“青青啊，你不能为你父亲活着呀，当初，陪在你父亲身边的是你妈，人家是老夫老妻呀，你呢，陪老父亲了，可就疏远了老公，是不是？李默然也算是好样的了，一直没说什么，可是时间长了，真的难说啊……”
是的，看来，我真的应该留在老公身边才对。
“又是一年过去了，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如果想，就不要走了，一年到头面都见不上几次，还能要到孩子吗？呵呵”
姚丽又说到了我的痛处，我是真的想要孩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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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了下来，不再出去演奏箜篌。
我没有回到姚丽的服装设计室，虽然那里的名字还是“青青服装设计工作室”。我只是留在了缝纫吧，那里也是以我的名字命名的。
孩子的事，依然让我耿耿于怀。
回来后不久，我就央求李默然陪我再次来到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让我彻底失了望：子宫壁太薄，影响受精卵着床，我已经没有了生育的希望……
听雪姐是幸福的，她有两个孩子，小百灵也是幸福的，她的婚姻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想到要龙凤胎，还有姚丽，她也是幸福的，她虽然没有了属于自己的老公，可是她也有一个女儿啊，现在人人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生男孩得的是名气，生女孩得的是福气，可是，我呢，名气、福气为什么都与我无缘啊？
听雪姐、小百灵、姚丽还都在羡慕我，因为我有一个对我关心备至的老公，可是，我对不起这老公啊，我不能给他带来孩子了，虽然他再次和我说，没有孩子不要紧，只要我们两个相爱，可是，我知道他也需要一个孩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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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停地流逝，转眼已经十二月了，这一年又快过去。
小百灵的婚期定在十二月十二日。
结婚礼服已经做好。
如前面所说，有粉色的旗袍还有汉代的礼服。
男方家同意了汉代婚礼的设想。
她已经正式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并在她的婚礼上演奏箜篌。
这几个月以来，由于我不再出去演奏，一开始父亲郁郁寡欢，后来，在他的弟子及妈妈的弟子们的再三邀请下，父亲再次出山，为他们助威。
有父亲在身边，弟子们演出时显然放松了许多，因为不再担心临时出现的乐器问题会影响了他们演奏水平的发挥。
前天，父亲回到了家里，来到我的身边。
从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父亲有话对我说。
“青青，你可不可以再演奏一次，为爸爸演奏一次？”
第38章 平安夜
“青青，你可不可以再演奏一次，为爸爸演奏一次？”
爸爸的话，让我惊诧万分。
“爸爸，您为什么这么说呀？”
“孩子，箜篌是你妈妈和我这辈子的梦啊。从你妈妈学箜篌，我做箜篌到今年，已经有整整四十年了，这四十年里，我和你妈妈简直可以说与箜篌朝夕相伴，这种感情，你是不能理解的……如果你妈妈还在就好了……”
说着，爸爸老泪纵横……
“爸爸，您又想起妈妈来了？是我让您失望了，是不是？”
我递过纸巾，轻声寻问爸爸。
爸爸摇头。
“爸爸明白，你有你的幸福，看到你幸福，爸爸也为你高兴……只是，自从知道你可以弹奏箜篌，爸爸心里就又出现了一个梦，一个让我女儿站在箜篌最高领奖台上的梦……”
“因为你妈妈常年在外巡回演出、讲学，所以，在国外，很多人都熟悉了中国的箜篌，知道了中国有这样一件古老的乐器……，可是，你妈妈的突然去世，让国外友人们感到失去了什么，这一年来，国外友人一直希望我们再派一位箜篌演奏家出去……”
“今年年底，国家将在B城举办一次箜篌演奏大赛。也算是从中选拔出去演奏、讲学的箜篌人员吧，各地的箜篌演奏好手都会参加，所以，爸爸也希望你参加。不一定非得取胜，不一定非得出国，爸爸只想知道女儿的能力，爸爸想让你妈妈含笑九泉啊……”
我怎忍心让老人失望呢？
可是——
“爸爸，大赛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啊？我已经答应了一位朋友，参加她的婚礼的。”
“是十二月二十六日。”
“那来得及。”
我把小百灵要举行个汉代婚礼的设想告诉了爸爸。
“那好啊，正好，你的师兄师姐们这段时间也停止了演出，全心准备参加大赛呢，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请他们来参加这个婚礼，一是凑个热闹，二是可以让婚礼更像汉代的婚礼。”
师兄师姐们可都是擅长各种古典乐器的。
这正好，一方面能给小百灵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一方面也为自己的箜篌演出做一个终结吧。
终日在外奔波的生活实在不是我想要的。
我把师兄师姐们可以来为婚礼助兴的好消息告诉了小百灵，小百灵是一百个高兴。
京京听说了，便说她要请一帮同学，去婚礼现场表演汉代的舞蹈。
小百灵是来者不拒，反正自己结婚，怎么也要热闹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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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灵的婚礼如期举行。
黑色轿车里走下身着汉服的一对新人。
在同是汉服的伴郎伴娘的陪伴下，一对新人步入了装饰成汉代礼堂的婚礼殿堂。
在编钟鼓乐声中（当然编钟鼓乐只能是放录音了），“赞礼”（身着汉服的现代司仪）宣传婚礼仪式正式开始。婚礼依照“亲迎”、“登堂”、“盥礼”、“入席”、“进酒”、“拜堂”、“敬茶”等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
新郎新娘完成这套礼仪共花了半个多小时，其中有二十多分钟是按照汉代习惯席地跪坐着完成的。
婚礼上，从来没见过汉代婚礼的来宾们纷纷挤到主席台前观看，有相机的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赞礼”怕挤坏了人，连劝来宾回原座观看。
婚礼结束了，表演开始。
身着汉装的我与师兄师姐们的箜篌及其他乐器表演，让来宾们眼界大开。
京京真的请了一帮同学，现场表演汉代舞蹈。
正是：亦古亦今寻真爱；有歌有舞庆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