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的夏日

第37章


夏日说她也没想到亚当昨晚会来,他说他听说她病了之后,实在等不到了大后天或更晚,他想他先把她弄出去安置好后,返回头来再找原亦飞算账,这样他才放心。
  六伯遂恨起曼莉来,说,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定是她事先把你的病况暗里告诉了亚当,她是唯恐天下不乱哇!这下可好,挺好的计划全让她给搅了。
  夏日说,她现在最耽心的不是曼莉搅乱了他们的计划,而是亚当,她想他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冲动之下很有可能重蹈覆辙,再来别墅找原亦飞拼命。
  六伯晃头,说不会吧,想要达到目的,办法多的是,不一定非得拼命,他已经把这个道理明明白白讲给了亚当听,而且亚当已经点头,说他再不会蛮干。他跟亚当说,明的行不通就来暗的,比如表面装熊,之后找机会偷逃不就很好么?还有更好的,他正在周密计划......
  夏日说,但亚当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可以不再犯傻,但他绝不会同意带她偷逃的,他说过,他不希望把未来变成他们苟且偷生的日子,而且他一直坚信自己能够战胜原亦飞。
  六伯这会儿似乎也没咒念了,皱着眉,寻思了一会儿后,跟夏日说,这样吧,我想亚当再蠢也不致于蠢到一条道跑到黑,我抓紧再跑一趟海滩,想办法将他按抚住。再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还不能自顾,等一等再说,要不我还想把计划往后推一推呢,若过早把你弄出去反而会增加你的危险,这里至少有我在,他亚当还有啥不放心的?
  夏日点头,说,那您去吧六伯,您告诉亚当,让他别为我担心,机会总会有的,一但时机成熟,就是爬,我也会爬到海滩的。
  曼莉一整天没有回来。夏日很是担心。
  六伯说,还担心她干啥?肯定又背着咱去海边使坏去了,这女人,忒歹,就猜不透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傍晚,六伯安顿好夏日后,准备去海滩弄个究竟,正要下楼时,曼莉突然从外面回了来,两膀挓挲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象一只斗败而归的母鸡。进屋便骂,真他妈四六不懂,攥着屎橛子,给麻花都不换!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抽开了,然后扭身责问夏日,说,夏日,你是不是有病?傻透腔了你,就这种鸡巴男人你还跟他干嘛?如果你还承认我是你的朋友,你趁早把他蹬蛋!说完,气得在沙发上呼呼直喘粗气。
  夏日这才知曼莉是去了海滩,便吃惊地瞅着曼莉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想象不出曼莉与亚当之间究竟发生了怎样严重的磨擦,急问原由。曼莉没有马上回答,遂扭脸,用眼角吊了吊六伯。六伯马上避开了,他倒不是怕他,而是懒得瞅她。
  其实六伯很想听听海滩的情况,但又不好赖着不走,他想这女人的嘴没把门,若惹翻了她,说不准会冒出怎样令人难堪的话来,他这么大年龄了,没必要挨她的狗屁吃。遂给床上躺着的夏日使个眼色,意思是他这就去海边找亚当。便转身走了。
  曼莉这才调正身子,把她心里真实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讲给夏日听,说她本不想给她讲的,觉得她太幼稚,中老头儿的毒太深了,说,这老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他恨不一时把你轰出这座别墅,他之所以眼下不敢那么做,那是因为害怕我顶替你的位置,那他真就没好日子过了,难道你连这点道道都看不出来么?
  夏日双手捂住耳朵,说她不想听曼莉说这些,她只想知道她与亚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曼莉显得特寒心,眼圈泛红,说,夏日,你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解释,我只希望你记住一条,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不会害你!
  我不想再听这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夏日说。
  好,那我告诉你,亚当把我给收拾了。曼莉认真地说。
  夏日噗哧乐了,显然不信。
  你乐啥?你很开心是不?
  不,我不信,他不是那种人。
  那么,是我把他给收拾了,这你信不?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个老实人,你干嘛要欺负他!
  哈,你终于信了。其实理由很简单,他必须听我的,你也是,而且不能有半点含糊,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已彻底把亚当给收服了,说他象条狗一样服贴那是骂他,但他现在至少象只迷途的羔羊在等待我的领引。我刚才那个样子是装的,我是故意做戏给那老头儿看呢,他是个老狐狸精,我得放个烟幕弹先把他造迷糊喽,免得他怀疑我跟亚当已经穿上了一条裤子,只有这样,后来的事才好办。
  夏日满眼疑惑地瞅着曼莉。
  咋,你不信?曼莉问。
  夏日晃头,说除了她,亚当不会跟任何人穿一条裤子。
  曼莉说,你愿信不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从现在起,你必须听我的,我让你怎样做你就怎样做,你必须配合我,不然,别说跟亚当穿上了一条裤子,就是睡上了一个被窝也是白搭。解释说,你别以为我真的把亚当给收拾了,这不过是个形容,虽然他比这世上所有男人更有男人味儿,更值得女人去爱一把,但他是你的,我不会动他一根毫毛。再说,我与你不同,我压根就不是爱情唯美主义者,我从不奢求那个虚幻的东西,我比你活得实际,换句话说,我更注重现在,而不是未来。所以,他只适合你这样的傻瓜,而你这样的傻瓜也正适合他,你们是天生的一对,所以,既然拆不散你们就只好帮你。之后,曼莉就把她与亚当计划好了的另一个方案讲给了夏日听,说上午原亦飞给她来了一个电话,说这个星期六回来,在他回来之前,她必须把这件事办妥。
  夏日淡然一笑,想,自打认识曼莉那天起,她就没真没假地和她争,老是跟她比,其实曼莉的自然条件并不比她差的,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较这个劲儿,那时她觉得姐妹好,无所谓谁占便宜谁吃亏,所以总是处处让着她,现在看来是她错了,她已经给她养成了掠夺别人利益的习惯,她已经容不得她比她强。
  曼姐,你是不特希望我离开原亦飞?夏日认真地说。
  什么意思?你是不觉得在这件事上,我曼莉图谋不轨?你真是这样想的么?
  我没这么说。
  但你是这个意思!
  夏日手捂胸口又哐哐咳嗽起来,脸都顿紫了。
  曼莉忙倒过一杯水递给夏日,让她压压,说,夏日,你别怪我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其实我早就看出你对我不满,认为在这件事上我怀惴鬼胎、存心不良,好,就当我另有它图,但我的目的与你的目的并不发生冲突,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在这一点上你必须想通,不然受苦的不单是你,还有我,我们都无法给自己讨得一份公平。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不明白。夏日晃头。
  曼莉气得嗝喽一声,差点断了气。她遂压住心中的火气,用手轻轻拍打夏日的肩头,说好好,小丫崽子你就跟我别劲吧,我是你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解释,我只要你的头脑清醒一条,你要的是亚当,而不是原亦飞,而我是钳制原亦飞的最好武器。
  这时曼莉的手机响了,她忙从皮兜里掏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是原亦飞的。
  接通。
 第三十一章 赌注
  又失掉一次机会
  原亦飞在京城为自己铺垫仕途的时候,差点让人给涮喽,要不是他及时觉醒,非栽进去不可!就特恨曼莉,心想这女人简直就是个巫师,稍一掐诀,他的头脑就晕了,稀里糊涂就入了她的圈套,他想,没准这帮人早就设计好了这种坑人的陷阱,单等象他这样的跑官者迷迷瞪瞪往里掉哩。当然,他也得感谢曼莉,如果没有她这根线牵着,说啥他也不会心血上涌,贸然来京城的,不来京城,就不可见到小老人儿的爹。他知道,象他这样级别的地方小吏,到了京城简直狗屎不如!小老儿的爹是啥人物,他们之间差着太多的级别,如果没有嫡亲荐举,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被接见的机会的。
  其实,老人家并非他想象得那么高不可攀,人特开通又和蔼可亲,和他平坐在一个沙发上不说,还命保姆给他端上了大红袍,杯盖一揭,满屋飘香,原亦飞有生以来没品尝过这么高级的大红袍,心想,人与人就是不一样,真他妈会享受呃。
  老人家说,他与原亦飞父亲并不陌生,很早就知道有这么个人,若论功劳可排在中将之上,却连个少将的边都没沾着,是脾性把他给坑了,没办法,不讨人待见,一直蹲在下面就再没能被组织提上来。
  老人家特健谈。谈着谈着,话头就转到了他自己身上,转到了那个属于他们的那个英雄年代。
  原亦飞只是附和着干笑几下,不做任何言语。
  老人家兴致未尽,末了还留原亦飞吃了一顿便饭。
  原亦飞发现,这老头儿活到了这会儿,已经达到了可以俯瞰凡尘的份上,似乎把什么什么都看透了,但透了也老了,他已经咬不动了黄瓜。原亦飞想,老人家的旧史虽然很光辉,但毕竟翻过去了,俗话说,人在时、花在池。老人家眼下的状态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这让原亦飞多少有些遗憾,也有点窝心。
  但原亦飞还是很庆幸的,说句心里话,多亏他留了个心眼儿,尽管那几个所谓的太子党们不断给他暗示,他依然死死把住了他的赌注,而没轻易投在那些人身上。如果投了,那可真是太二了,失财事小,没准后果会相当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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