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的夏日

第39章


  不,我还没有说完。
  说你姥姥大尾巴!
  好,你骂吧,最好把夏日也骂过来,看对谁有好处!原亦飞小声威胁道。
  原亦飞的威胁不但没起任何镇慑作用,反而火上添油,越加激起曼莉心中的愤懑。
  其实,夏日早就听到了隔壁吵声,但她并没有过去,她只是到卫生间里解了回溲,然后又回到了她的床上。心想,闹吧,闹得越大越好,再怎么卖声给我,也证明不了你们不是一对狗男女。夏日不愿再听,将两只耳朵用手捂上。
  此时,窗外已现出一抹亮色。
  夏日就觉隔壁屋里吵着吵着突然就没了声,接着便是一阵劈哩扑楞响动,吓得她心脏嘭嘭嘭跳个不停。暗想,两个人肯定闹急眼了,相互撕打了起来。
  这时,当当当,有人轻敲夏日卧室门。是六伯。
  夏日!夏日!我是六伯,你没事吧?
  没事六伯,您睡去吧!
  噢,这我就放心了。夏日呃,把窗户关好,外面起风了,千万别受了凉呃!六伯说着笃、笃、笃、笃......脚步很响地下楼去了。六伯显然是在告诉夏日,不要理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人是好鸟!也似乎再跟那两个人说,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打死一对少一双。这别墅就清静了!
 第三十二章 医检
  白色救护车
  清晨,整个别墅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风停了,但漫天阴云并未被风吹散,大团大团浓聚在一起,在天空涌动着,直朝西南移去。天空底色却是亮的,瓦蓝瓦蓝的亮,其景象让人想到南极那流动的冰排。太阳时而从云后钻出,唰一下,光钱就显得耀眼强烈。
  夏日起了来。她昨夜几乎一宿没睡,稀里糊涂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见自己骑马飞驰在舞台上;一会儿梦见与亚当在船上漂荡在大海之中;一会儿又梦见父母,也不知为什么,三个人老是扎在一起抱头痛哭。其实也不算是梦,都是她脑袋里胡思乱想的场景。这会儿,她坐在床上,手捂胸口先咳顿了一阵,然后下床到卫生间解了一次溲,简单洗漱洗漱。回屋时床头柜上已放好了一杯热的牛奶和一个汉堡包。是六伯送进来的。在夏日病的这段期间,六伯一直在默默照看着她的饮食起居来着。可自打曼莉住进别墅后,他就变成了一只耗子,上来下去不得不避着那个女人,他不想给夏日添乱。
  夏日回屋后不大工夫,六伯便又上了来,猫悄悄推门进了夏日房间。
  六伯用下巴朝隔壁指了指,意思是说,怪了,咋平静得象个太平间?
  夏日晃头,意思是不知道。
  不会出什么事吧?六伯小声问夏日。
  折腾了一宿,这会儿可能正睡着呢吧。夏日说。
  唉!六伯不禁摇头,说,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呢,让人弄不明白!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得还都挺潇洒!嘴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惦着,遂悄悄出了去,旋即又悄悄返了回来,跟夏日点点头,然后鼻眼一屈,一副不堪入目的样子,说,四脚拉叉睡得跟死猪似的,妈个巴子,什么玩艺,婊子不婊子、妓不妓的,唉,作了孽呀!
  夏日闭了一下眼睛,她在努力抗拒那个令人作呕的画面。
  让他们睡吧,睡死才好呢!六伯恨恨地说,趁这机会我正好把昨天见亚当的情况跟你说说。
  夏日瞬间便来了精神,放下手中杯子,将眼睛瞪得大大地等待六伯下文。
  六伯说,亚当现在正抓紧训练海里那只海豚,以强化它的救援意识和能力,并不断增大它背上的负载。夏日点头。六伯又说,一问亚当才知道,曼莉那天是在说谎,她脸上的伤跟本不是亚当弄的,而恰恰是她陪练的结果。亚当说,那条船太笨拙,一旦措手不及,那只海豚会救他们的,它是他最铁靠的朋友,这些天来,经过不断演练,他们配合得非常默契。
  那么,曼莉脸上的伤真不是因为与亚当冲突才留下的吗?夏日叮问六伯。她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
  不是。六伯说,开始亚当并不想说,后来经不住我一再盘问,才告诉了我。他说不管我和曼莉出于什么目地,客观上都是在帮助你们,因此,都算是他的盟友,在这件事上,除了原亦飞,他不想以任何人为敌。我说,虽然都是在帮,但我和那女人使的并不是一股劲,千万不能上她的当呃,谁能说得清她不是在帮倒忙呢?六伯说完唉叹一声,说,可亚当他愣不听我的劝告,你说这小子有多蛮!
  夏日皱了下眉头,说,他不听您的,那他是听曼莉的了?
  不知道,他没说。六伯说,看上去似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那他跟您说没?夏日问。
  没有,他似乎对我有所戒备。六伯说。
  那您没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么?
  他说曼莉也传达了,意思却大相径庭。
  这时,隔壁房门突然响了一下。两个人不再吭声,皆竖起耳朵细听接下的动静。
  先是原亦飞上了一次厕所,紧接着便是曼莉然后复又回到了他们的卧室去了。
  六伯与夏日对了下眼神。意会。
  他们是从男女撒尿的声音差异中认定出来的。
  怪了,咋没过来呢?六伯纳闷。
  毕竟恁么大人,怎好意思?光天化日的。夏日顾自说。
  哼!六伯冷笑一声说,你甭高抬他们,懂得一点羞耻都不会这么做!
  两个人正说着,曼莉突然推门进了来。
  曼莉的面部表情显得极不自然,头脸没有梳洗,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粉色的薄如蝉翼般的睡衣,上边露着胸沟,下面露着雪白的大腿。显然里边是光着的,什么也没有穿。
  她很有可能听到了六伯的话音,不然她不会两眼仇视地盯住他,而且穷追不舍。
  六伯左躲右躲也躲不开,只好背过身,将后脑勺给了曼莉。随之拿起床头柜上那杯夏日还未来得及喝的热牛奶,用调羹假装搅动着里边的方糖。端杯的手竟颤抖不止。
  请你出去!马上出去!曼莉低声命令道。语调如轰一只讨厌的狗。
  六伯猛一哆嗦,手里的杯差点掉在地上。他迅速跟夏日对视一眼。
  你聋了么?我要与夏日谈话,请你出去!曼莉提高了声调。
  六伯不吭,梗着脖子。心说不知羞耻,还腆脸赶我走,我就不走,看你怎么着!
  六伯本想与之无声抵抗下去来着,但没能坚持住,至终还是被曼莉的嚣张气焰给镇慑住了,蔫鳅鳅象一只避猫的老鼠一般从曼莉身边溜了出去。
  六伯刚走下楼梯,曼莉便手捂着肚子一阵开了心的大笑。
  其实,曼莉这么做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想吓唬吓唬这个老死都弄不明白女人的老花豆包儿,同时也是想借此遮掩或化解一下自己尴尬的面子,没想到这个老光根儿竟会是如此的外强中干,居然连一个瘪屁都没敢放就溜了。曼莉想,这老头儿如此这般惧怕于她,一方面说明她的气势盖主,他不足矣与之抗衡;另一方面说明他对夏日肯定有用心不干净的地方,所以才不危自危。
  姥姥个卷儿!曼莉嘴上骂着,心里却痛快极了。
  嗯,是挺过瘾的,她曼莉昨夜终于把原亦飞透骨地给收拾服了,原亦飞乖顺得恨不能一头钻进她的子宫里,做一回她的儿。啧啧啧,男人的原形简直太丑陋了,尤其原亦飞,更是丑陋之极,与他的身份一点都不般配!
  哼,曼莉心里暗自得意,心说,没料想,转眼间这老头儿在我强大的压力之下也啮了铁,往后,这里的一切一切想不是我的都不中了。
  中午时分,原亦飞独自开车走了。
  一个小时后,一辆闪着蓝灯的白色救护车,笛的一声,突然开进了别墅大门。
  车上跳下三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两个是年轻漂亮的女士,头上带着护士帽,她们一前一后共同提着一支担架;一个是男医生,正是上次给原亦飞缝针的那个权威主治医,手里提着药箱。他们在那两个保镖陪同下,直接上了三楼。
  医生面无表情,例行公事地给夏日做了一番简单检查之后,直起身腰,习惯地晃晃头,将听诊器缠巴缠巴,揣进兜里。遂吩咐两个女护士将夏日从床上扶起,抬上担架。夏日不从,权威说,由不得你,必须到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夏日身子努力往下坠,说死也不去医院。
  必须去,夫人。医生说。
  不去,我没病!夏日说。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医院里有仪器,咱让仪器说话行不行?医生说。
  夏日挣开两个架她的女人。顺床边无力地蹲了下来。
  我没病,就是没病,我不想跟你们走!夏日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好好,没病当然好,可万一......我们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呃!医生仍不肯放松。
  夏日用求救的目光去瞅站在旁边一直默默无语的曼莉,又瞅她身后一直不便上前的六伯。说你们说话呀,你们为什么都傻站着?!
  去吧夏日,又不是上屠宰场,怕啥耶!曼莉说着用眼神怂恿两位护士,让她们赶快动手。
  六伯说慢,上前止住两个护士。回头跟医生说,医生,非得去么?能不能不去?依我看,你最好给开个处方,药我去抓,针就在家打,你认为如何,医生?
  医生挺倔,生气了,脸随之阴沉下来,问六伯,说你是这里的什么人?六伯说,是门卫。医生放心了,开损,说你有什么权力这样说话?药方是瞎开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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