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王朝

第九十二章 大修皇宫


刘安瞪大眼睛看着张华,而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洞穿的腹部,他始终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帮助张华,竟然换取了自己的死亡。他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可张华却没有解释的兴致,移步也杀死了那祸国红颜刘氏。二人都带着深深的疑惑,倒在了地上,永久地远离人间而去。士兵们站在一侧,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的主公——此时龛朝的君主,最恨的便是不忠之人。
    张华领着一队士兵,扫除自己心头的愁苦,朝着宫殿进发。大殿中众臣都站立在那里,这些文臣大都是反对过唐濂成而被贬了的,对其却也没有了几分忠心。张华治国正需要这些文臣,所以他断然不肯将他们一一斩杀。他坐在龙椅上大喝道:“唐濂成何在?”只见群臣之中走出一员武将,那自然是龛国原本将领黄帆,他说道:“我领队发现唐濂成自取白绫吊死在其殿中。”张华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我看你们宫殿还不如云国之殿,你们有何说法?”
    原来的一班文臣皆闭口不言,陈晴见此微微一笑:“主公,唐濂成昏庸之极,导致民众多年未税,国库日渐紧张,自然没有钱财来修建皇宫,只怕日常花销用度也无法支持。”张华大笑三声,对群臣到:“既然如此,二月初一我便登基,在此之前,你等须将皇宫装潢恰当,切莫失了我龛朝颜面。”文臣都应下,匆匆离去了。大殿中只剩下原来的一班人马,毕祁站出身来说:“我隐居多年,恰逢主公赏识于我,磨我高傲之性。但我伎俩多为战争所用阴谋诡计,不适宜治国,遂今日请回乡继续隐居,安乐晚年。”张华道:“在这国度,也有你的荣华富贵。”
    毕祁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自是乡野闲人,不应在此繁华之处,还望主公成全。”张华知留他不住,只好答应下来,放他回归山林。紧接着,陈焕、宁云也示出承国公手谕,要求带领大军回程,张华挽留无果,也只好放他们回去了。等到众臣说尽,张华含泪大笑道:“如今天下已定,你们却又匆匆离去,不是撒手人寰,便是归隐回乡。可怜,可怜啊!”
    李元等人随即退下,这可真谓是:“太平向来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啊!李元在路上与宁涛说道:“此事主公操之过急,如此短短十数日,再加上国库本不丰腴,又要大修皇宫。这岂不是要求臣子搜刮民财吗?”宁涛也只能哀叹一声,显得无可奈何:“他如今气势正盛,冒犯不得,劝告也绝听不进去。”李元摇了摇头:“听不听是主公决定,可做臣子的有话不谏,就是不忠。”宁涛听罢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离去了,独剩下李元一人朝宫殿前进。
    士兵在大殿内禀告李元来见,张华有些惊讶,但李元的确帮了他不少忙,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于是他便让李元进来进言。李元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会儿,张华开口问道:“有何事?”李元顿时怔了过来:“主公,您今日下命要在二月初一前装潢皇宫。但如今国库不丰、百姓亦不丰,这样做无异于让手下大臣增加赋税、搜刮民脂,无异于引火上身啊!”张华听罢大笑道:“你且无需这样想,天下之人何尝不拥我?且不说大臣之为,这平静之水,岂有覆舟之理啊?”李元焦急道:“主公三思啊!此水经历战争无数,看似表面平静异常,实则暗波涌动,一朝不慎,便有栽陷之险啊!”张华见此冷笑道:“你不要以战争的眼光看待治国,也罢,你精于战略,又已年老,且回家去吧。”李元留下了双行浊泪,一言不发走出了大殿。
    他徘徊在仪城郊外,在那上元节明亮的月光之下,心中何其悲苦、何其哀痛。他拾起脚下的树枝,哀叹一声,在地上写出一首《浣溪沙》:
    晚暮千言何等悲,可怜我主恶行催。竟将良谏视成灰。
    凤阙龙楼无底洞,民财焉是聚金堆?饥荒必铸反兵盔。
    宁涛遥遥地注视着李元离去的背影,低声喃喃道:“臣诤谏则忠,君闭塞则庸,臣忠君庸,祸患无穷。”只见李元默默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不时回头看着那华丽的楼阁,眼中泛着浊泪。归隐何尝是心愿,然则无择矣。“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此乃帝王之通病,即使神灵也不可自断手足!黑暗终究要让步光明,可黑夜中的寥寥星光,又怎能照亮整片苍穹?
    第二日的旭日方冉冉升起,几幅告示便传遍了全城,朝全国蔓延而去。只见仪城城门处,一群群民众将之围得水泄不通。不少人都在感叹:“如此赋税,我等丰年无余、旱年当亡啊!此时又要征财,难道我们家中就不维持了吗?”也有人只是摇了摇头,哀叹一声便离开了。不消三日,大多数懦弱的民众依旧按数量纳上了钱财,虽说数量较小,但相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了。
    持续了大概五六天,再也没有人来官府缴纳,然而显然还没有达到标准,其余各郡县也是如此。部下恐怕任务无法完成,于是都惶惶不安,寻求解决的办法。一人说道:“如此这般,我等官位恐怕不保。”“谁说不是呢?照我说,不如我们派遣士兵,按户部名单去未缴纳的人家索取,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收起。”一位身着铁甲的武将说道。那文臣思索了一会儿,显然有些徘徊,此策对他们而言,既是上策、又是下策。不过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最起码要将眼前之事应付过去。
    只见一队队军士朝一间间房屋冲去,他们手拿长枪大刀对着民众,一时间仪城之内,鸡犬不宁、哭爹喊娘。虽说这些民众中有些人是不服统治,但大多数还是家中没有那么多余财。可士兵却管不了那么多,天生的野性是士兵必备的,唯有严格约束方能打消;不过显然,这些降军滥招的士兵没有那么多规矩。既然家中没有钱财,那就只好拿些值钱的玩意。不少家中的传家宝都被拿走,若是没有些宝物的,那就拿走了口粮以及锅碗瓢盆。总之,除了性命一切不留。
    就在城门口的小村中,几位士兵走入一间土屋,只见其中只有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女童。士兵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家大人呢?快叫他们出来。”那女童眼中闪烁着一丝惊恐,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缩在一起,而后摇了摇头。那些士兵见此没什么话说,只好在家中乱翻一通,那女童愈来愈觉得危险,于是便蜷缩在墙角,似乎想让自己穿墙而出,赶快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突然,一个眼尖的士兵发现那女童脖上拴着一个玉坠,顿时喜笑颜开,大步流星地跑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那玉坠。那女童大声嘶吼着:“不!”同时双手用力拽住绳子,然而,这细长的绳子岂能经受如此大的力量,终于,它落在了士兵的手中。那女童趴在地上呜呜大哭,祈求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求求你!”可是那士兵怎会听这些话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那女童大哭了起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哭声渐渐止了。她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土墙,似乎在怨恨当时没让她穿墙而过。就在此时,她缓缓退去,而后用尽平生之力朝土墙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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