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鸟恋歌

第24章


华一凡哼唱着熟悉的旋律。
    唱完后他又故作忧伤地说:“华丽的外表,孤寂的内心,永远被锁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地旋转。你现在还觉得能飞起来吗?”
    “……”何夏诺黑着脸,噘起嘴瞪了他一眼。
    在乐园餐厅吃完晚饭,何夏诺看看时间,差十分钟八点,拉起华一凡往外走,“快走,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放烟花了。”
    “看完烟花就能回酒店了吧。”
    “当然,烟花放完人家就闭园了。”
    “啪,啪!”几声巨响划破寂静的夜空。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五彩流光的火星如雨般落下,睡美人城堡在火树银花的映衬下,格外浪漫。
    “你怎么知道木马不会飞?”何夏诺挑眉,问身边的华一凡。
    华一凡被问得一怔,这还用问,木马要是会飞,还要飞机干嘛。
    何夏诺笑了笑,接着说:“我看过一个童话,从前有一个王子,他爱上了为他缝制礼服的女孩。没过多久,女孩得了很重的病,躺在床上快要死了。王子去求巫婆,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交换女孩的生命。巫婆答应了他,将自己丑陋的儿子,变成了英俊的王子,王子则被巫婆变成了一只旋转木马,在游乐场里不停地旋转。王子的教母是一位仙女,她无法解开他身上的魔咒,只能施下法术,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长出翅膀自由地飞翔。
    女孩病好以后,假王子已经与一位公主结了婚,她伤心欲绝,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被变成木马的真王子,每天晚上都会飞到女孩的窗前,他不会说话,只能悄悄地守护着她。有一天夜里,女孩从梦中惊醒,看见了窗外的木马,她走到窗边,通过木马的眼睛,认出了自己的爱人,她抱着他,默默地流泪,眼泪落在木马的身上,王子奇迹般地恢复了人形。从此以后,两个相爱的人牵手离开了这个国家,随着外出探险的航海船队,踏上了新奇刺激的冒险旅程。”
    “你还相信童话?”华一凡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脸上有种纯净质朴的美,他的心微微荡漾,仿佛平静的湖面掉进一颗石子。
    “当然,成人的世界更需要童真与美好。我小时候经常幻想,有一天,我也能骑着会飞的木马,去环游世界。”何夏诺点头,眼眸中映着闪亮的花火。
☆、第42章 烟花易冷
    “夏诺,一凡。”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是华辰。他和沈晴站在他们身后,沈晴挽着华辰的胳膊,对着华一凡嗔怪道:“你们俩去哪了,我们到处找你们,打电话又不接。”
    华一凡拿出手机,十六个未接来电,都是华辰的号码,他摸摸鼻子,“哈,不好意思,我只要和女生在一起,手机都是静音模式。”
    “回去吧。”华辰冷眼看着华一凡,语气有些不悦。
    沈晴一瘸一拐地,挽着华辰的手臂往前走去。
    “沈小姐,你的脚怎么了?”何夏诺见她走路的姿势不对,关心地问。
    “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还好有辰哥在身边。”沈晴娇滴滴地靠在华辰身上。
    走在后面的华一凡轻哼了一下,低声嘟囔:“无聊,又是老套路。”
    何夏诺望着郎才女貌的一双背影,心里竟涌起一丝酸意。她想起大学时,每年夏末秋初,经过学校的葡萄架下,总是忍不住,要偷吃一颗青葡萄,那种酸涩的味道,蓦地从脑海里窜了出来。
    “啪”地一声,压轴的一发烟花射向墨色夜空,灿烂的星雨顷刻陨落,转瞬即逝,只能在记忆中,怀念它曾经有过的美好。
    ******
    大旗天宝二十二年冬,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两件大事,一是皇上赐封白相爷的千金为昭阳公主,前往金国和亲,二是王上书朝廷,请愿亲自护送公主前往金国。
    聚贤楼是京城最有名的茶馆,不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得闲时都爱在此聊天听曲。
    茶馆上下两层,二楼是雅间,一楼茶肆里摆了近二十张方桌,每日都坐得满满当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老少爷们聚在一起,谈论着宫里传出来的新鲜事。
    “白相爷就一个宝贝闺女,平日里宠爱得什么似的,如何摊上这么件倒霉事。”
    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聚在桌前议论。
    “金国乃番邦蛮族,又是苦寒荒凉之地,听我爷爷说,前朝两位送去和亲的公主,都是不出一年就殁了。”
    “白家可是大旗的开国功臣,皇上为何丝毫不念旧情,偏偏选中他家的小姐,前去和亲?”
    “您懂什么,依我看,这没准是白相爷破釜沉舟的妙计。”隔壁桌一个穿着大褂,书生模样的人插话道。
    “妙计?此话怎讲。”
    “白相爷乃王的老师,可谓荣辱与共,和亲的圣旨才刚下,王爷就请缨亲自护送,并沿途赈济灾民,回来以后两功并举,东宫之主,非王莫属。待到王登极之日,可就是白相位极人臣之时咯,相比之下,区区一个女儿,不足为惜。”
    “真知灼见,真知灼见呐。白相爷这招儿真是高明。”
    周围几桌的茶客,听得此番言论,都不住拍手叫绝。
    皇家的闲事给老百姓平添了许多谈资,对话题中的人物来说,日子可谓惨淡无光。
    昭阳公主的出发之日,定在了七日后,宫里遣了四个嬷嬷住进白府,明是为了教授公主繁杂的宫廷礼仪,实则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确保在出发之前,不出任何纰漏。
    阿颜白日里,跟着嬷嬷学习各项礼仪,夜深人静之时,对的思念便开始肆虐,反复地碾磨她的心。
    离出发之日还有三日,入夜后,一辆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停在了白府门前,车上下来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在白福和两个贴身侍卫地簇拥下,匆匆进了白府。
    白福引着男子入到后宅书房,男子一进屋,白世廷跪地行礼,“参见王爷。”
    贴身侍卫伺候男子脱下斗篷,王双手扶起白世廷,道了句:“老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见到王,白世廷悲难自抑,嗓音嘶哑,“臣不才,险些连累王爷,罪该万死。”
    从没见过老师如此颓然,“老师何出此言,本王感念白家的大义之举,临行前特来问候。”
    王如此体谅,白相复又伏跪在地,略带哽咽道:“王爷,自圣祖爷起,白氏一门便蒙朝廷恩泽,几代人享荣华不尽,此番能为朝廷尽绵薄之力,实乃家门之幸。”
    探身扶起白世廷,“老师受苦了,本王原打算面见父皇,求父皇改换和亲人选,又恐此举为奸人利用,更陷老师于不义。”
    “王爷厚爱,臣愧不敢当。王爷仁德昭昭,必将上承天命,下安万民。和亲一事乃小女命定之责,断不敢辜负皇上隆恩。”
    “此事必是有人从中谋算于你我,何来命定之说,本王深夜前来,欲见公主一面,还望老师成全。”
    “这……”王既已知道阿颜的身份,白相唯恐节外生枝,低头拱手道,“还望王爷三思。”
    “老师不必担心,本王此行思虑再三,只是有些琐事,想当面嘱托公主。”
    白世廷不好再推脱,冲着门口轻声吩咐,“白福,去请小姐来书房,就说夫人有话要对小姐说。”
    白芷颜听命前来,一身藕粉色长裙,腰间系豆绿色绦带,一头秀发以翠绿的玉簪绾个髻,未施粉黛的面容,清秀脱俗,眉目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一进门,父亲就对她说,“阿颜,快快参见王殿下。”
    屏风后走出一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哥哥,阿颜身形一怔,竭力稳住心神,欠身行礼道:“参见王爷。”
    虽是女子装扮,一眼就确定,眼前人是阿颜,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公主请起。”
    白世廷对女儿说,“阿颜,王爷有话要嘱咐于你,你便在此听候吩咐。”
    “是,父亲。”阿颜微微欠身。
    白世廷朝王一拱手,“王爷请便,臣在门外等候。”转身出了房门。
    书房布置得精妙雅致,中间设一八骏图屏风,屏风前的画案上,摆放文房四宝,画案旁边是两张太师椅,供宾主在此喝茶叙事。
    房间里烛光摇曳,阿颜眉眼低垂,气氛有些凝重,轻声说,“阿颜,你受苦了。”
    阿颜不敢直视的眼睛,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见此情景,走到她身边,想扶她去椅子上坐下,可刚伸出手,阿颜往旁边一躲,低声道:“王爷,请自重。”
    心中一紧,想必阿颜怕隔墙有耳,“阿颜,我已派连顺在外守候,此刻绝不会有人靠近书房半步,你不必如此拘泥。”
    阿颜没有动,冷冷地说道:“臣女愚钝,不知王爷深夜至此,有何嘱咐。臣女这几日,在嬷嬷的教授下,已经将各种礼仪熟记于胸,他日到了金国,必会事事以江山社稷为重,绝不负皇上之所托,请王爷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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