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诺千金

第四十七章那些追忆的过往
    程语诺看着认真开车一言不发的程语瀚，突然开口：“哥哥，我不想回去。”
    程语瀚把车停在路边，侧着身子问她：“那你想去哪儿？”
    程语诺摇了摇头。
    程语瀚想了想：“你不能喝酒，不能剧烈运动。所以买醉和出汗这两招都不适用……那么……带你去一缕清芳吧。”
    程语诺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想了半天问：“就是程氏的那个花园温泉？”
    程语瀚嗯了一声：“带你去那儿放松下，怎么样。”
    程语诺点了点头。
    ……
    到了一缕清芳，程语瀚让程语诺挑了个喜欢的花房，然后让服务生去准备那间的一应用品。
    换上一缕清芳特有的温泉衣走出去，程语瀚已经泡在池子里了。见他和自己穿的一样，不由得好奇：“为什么男女的衣服是一样的？”
    程语瀚伸出手臂扶着她下来：“衣服不分男女，只分大小号，是特殊材料制成的，穿着它泡温泉对身子有益处。”
    程语诺点了点头也没兴趣问详细，两人便就此沉默。程语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程语瀚也不问，半晌，程语诺开口问他：“哥哥，你相信爱情吗？”
    程语瀚想了想：“你是想问，我相不相信爱情会天长地久对吧。”
    程语诺默然。
    程语瀚想了想说：“诺诺，爱情会不会长久，不光是看你爱上了什么人，还要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人。”
    程语诺扭过头看着程语瀚，见他也看着自己：“诺诺，如果你惶恐，就想想我爸爸妈妈，如果你沉醉，就想想你爸爸妈妈。”
    程语诺愣住，然后问：“你是说既要居安思危却又不能杞人忧天吗？”
    程语瀚没回答她，继续说：“如果你想要跟那个人天长地久，那么无非就是结婚。婚姻大体也就相濡以沫或者劳燕分飞这两种结果。但是不论哪一种，都不会是那个人一个人造成的。”
    程语诺将目光防空：“所以……”
    程语瀚不等她说完：“所以诺诺，试着去勇敢一点。即使最后你赌输了，至少等老了你回想起来，不至于后悔。”
    ……
    回去之后，程语诺躺在床上睡不着了，反复思量晚上他们的话。
    程语瀚没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只是要自己勇敢一点。萧辰宇说了要自己相信他，可是他也明确的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做不到。程语诺想了半宿，辗转反侧，一遍一遍的回想着他们的话，交替轮回。半梦半醒间，突然顿悟，哥哥说，试着勇敢一点，他说，试着去相信他也相信自己。
    试着……试着……
    ……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下了楼看到程威竟然在厨房里给赵婷打下手，不觉微微一笑，看着他们的身影，不自觉的想到小时候……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冷掉……
    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王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到家里向妈妈示威，早已不记得她当时都说了什么，可是她的神态却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相较于大伯母的愤怒，母亲冷静的似乎真的事不关己……直到中午吃完饭，睡午觉时自己躺在床上乖乖的闭着眼睛不敢吵闹，妈妈自顾自的讲着睡前故事，似乎是我从不曾在午睡这件事上表现的如此安静配合，半晌，母亲以为我睡着了，就不在继续讲故事了，我感觉到她在我身侧轻轻躺下，然后轻柔的抚着我的脸颊，然后……轻轻地啜泣。等到父亲晚上回来，所有人都以为母亲会和他吵架，所以大伯母早早的把我哄睡了后在客厅里一起等父亲和大伯回来，只是没有人知道，等到走廊上没有了脚步声后，我便偷偷的起身躲在走廊的角落里，通过栏杆的缝隙偷偷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院子里有汽车的声响，然后父亲和大伯走了进来。他们皆诧异于家里的氛围，大伯母接过大伯的公文包和外衣，母亲却没动。大伯问了句怎么了，大伯母看了眼父亲，然后走回母亲身边。
    母亲自沙发上起身走向父亲，我记得清楚，母亲声音冷静的问父亲：“今天上午，王琪来过了，他说你们在一起了。”父亲进门看向母亲的笑意僵硬在脸上，然后母亲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父亲似乎没料到母亲的反应会是这样不哭不闹的理智非常，父亲问：“她都说什么了？”
    母亲没回答，只是又问了一次：“她说你们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父亲见母亲这样，慌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跟她……”
    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是，还是不是。”
    父亲楞了一下，低声道：“是，可是……”
    母亲不理他没说完的话，继续问：“多久了。”
    父亲似乎意识到母亲此刻的冷静不同寻常，老实的说：“不到三个月。”
    母亲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成拳，顿了一下，看向父亲的眼神冷冽决绝，说：“原本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喝多了或者被下了药……可是，三个月……我想，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吧。”
    父亲看着母亲似是想解释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半晌，开口向母亲道歉：“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
    “不必了。”母亲打断了父亲的话后，整个大厅静默了，只听母亲的声音清冷的说：“离婚吧。诺诺是我的，除此之外，程家的东西，我一样也不要。”说着，缓缓地取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耀眼的钻石，当着父亲的面，随手向大厅的某个角落丢去……
    程语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回忆起的是这样一的场景，突然想起了程语瀚说，婚姻大体也就相濡以沫或者劳燕分飞这两种结果，可是自己实在想不通的是第二句：但是不论哪一种，都不会是那个人一个人造成的。可是，母亲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父亲要背叛她。出身高贵的母亲原不是父亲这样的人可以与之相配的，可是外公外婆同意了，因为母亲爱他。可是结果呢？放弃了那广阔的天空，甘愿待在这个城市相夫教子，可是结果呢？
    突然脑袋上一疼，将程语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程语瀚在她身边笑着说：“我妈都叫了你半天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说着就拉着她向餐厅走去。
    程威和赵婷坐在桌边带笑的看着他们俩走过来，程语诺见程严在旁边的沙发上做着看报纸，不觉的想起了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如果不是他背叛妈妈和王琪在一起，妈妈就不会带着她离开程家伤心欲绝；如果不是他跟王琪不清不楚，妈妈就不会那么早的和自己天人永隔！程语诺越想越悲愤，于是甩开了程语瀚的手，快步走向程严，一把抓起他手里拿着的报纸扔在地上。不只是程严被她的动作惊到，程威和赵婷也一愣，程语瀚见状，虽不明就里，但是还是赶紧过去拉着程语诺向后退了两步。
    程语诺不顾众人的诧异，甩开程语瀚的手向前一步，问程严：“为什么？！”倔强的眼神却带着泪光，开口严厉的的质问也带着哭腔。
    不等程严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复刚才的严厉，更多的是不解和委屈，眼里的水光凝结成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见状，程语瀚愣在原地，赵婷想过来却被程威拉住。佣人们都低着头不动，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只见程严愣了一瞬后，脸色有点苍白，似乎是明白了程语诺问的是什么，他缓缓地站起身，慢慢的伸手想要搭在程语诺的肩上：“小诺，我……”
    只是还未触及，程语诺就抿紧唇角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然后转身跑了出去。程语瀚转身欲追，却见程严的脸色苍白，赶紧上去扶住他坐下，又让人拦住程语诺不准她出院门。赵婷见状，赶紧打了电话给程家的私人医生后去程严身边照看着，程威示意程语瀚去追程语诺……
    程语诺一路跑出程家，林笑见她在门口被拦住，立刻带了几人从车上下来，三下两下撂倒了拦着程语诺的程家门卫，然后护着程语诺上车绝尘而去。
    等到程语瀚追出来，早已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