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涧流

第52章 影原体(一)


召唤回廊,三尺涧。
    哗哗——
    哗哗——
    瀑布流水的轰响声,在三尺涧的三丈外都可以清晰的听见。三尺涧上,有着一个极为壮观的三尺瀑布。瀑布的长度远超三尺,湍急的流水在瀑崖上形成一道道匹练,垂直流到涧水下。
    像一块又大又长的白色布匹,垂挂在悬崖上,尤为壮观。
    纳垣和恕翅一高一矮的身影,如同磐石矗立在三尺瀑布下,凝望着彷如从天而降的匹练瀑布。溅起的水涟,像一条条细长的白龙,游走在两人之间。
    缓慢而又奇妙。
    恕翅的头发没有再用银丝扎起来,而是让它束长的垂了下来。头发的长度刚刚过了她娇小的肩膀。发隙间,半透着一层淡淡光泽,显然是她发屡之间沾上水珠。纳垣安静的闭着眼睛,黑色的长袍上是湿湿的水汽,不过却在下一秒瞬间将水汽蒸散。
    薄薄的,袅袅水雾飘浮在空气里。
    远处的一块山石上,弭炽和破神望着水瀑下的两道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周围的风悄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七翼魂泣恕翅和五翼魂泣纳垣。我记得十二翼零泣罹岸,就是恕翅杀死的。”弭炽脸上的三角印纹流转着金色光芒,深邃的眼眸中放射出无法名状的杀气。
    破神感受着弭炽身上流转的杀气,悄然融入空气中,眉头皱紧问:“为什么零泣和魂泣存在如此大的仇恨。”
    “本来无极与无量之间就存在着相斥性,但是不知为何圣战前,无极与无量神树的相斥性,扩散到最大化。这也就是零泣和魂泣的相互排斥,变成了杀戮,从而引发了圣战。凡是零泣见到魂泣,或是魂泣遇到零泣,都有一种极度想杀死对方的欲望,就像狂怒的血液游走全身,形成荡荡的杀戮之气。”弭炽解释的同时,无数树梢突然被杀气折断,而体内暴戾的杀戮之气在弭炽血脉中扩张。
    风卷而烈,弭炽已经迈开步伐,朝着纳垣和恕翅慢慢靠近。弥漫的杀气,在耳畔猎猎作响。
    纳垣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深沉的目光里开始卷动起白色水涟。他侧过脸,面朝着瀑布的另一端,弭炽俊气的面容,寒带着浓浓的杀意,映入纳垣的视野里。纳垣嘴角一斜,勾勒出一个激动笑容。
    恕翅的目光也聚焦在从绿荫里显影出来的弭炽身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眸却一片死寂。“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五翼零泣弭炽啊。”
    弭炽停顿了一下,然后加重音节的语气。“你来是找死的吗?”
    “我来送你上西天。”弭炽冷冷的回了一句,两股杀气在空气中爆炸开来,张狂地席卷开来。
    “你觉得你打的过我们两个吗?”纳垣不动声色,冷嘲的看着弭炽。
    弭炽身后一道魁梧壮硕的人影走出来,坚毅的面庞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冰山,睥睨的目光像一把利剑。
    恕翅甩动着小脑袋,用一潭死水般的目光看着出现在弭炽身后的破神。“原来是有帮手啊,我就说你哪儿借来的胆,敢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破神并没有说话,瞳孔清澈而充满自信,炽烈刚性如旁边轰隆作响的瀑布一样,四处溅射。弭炽和破神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的身形便爆炸成一团水涟,两个人就这样瞬间消失在原地。
    恕翅和纳垣瞳孔一紧,感知到迎面疾驰而来的杀气,如白色匹练瀑布轰过来。晃眼间,弭炽出现在纳垣的面前,而破神则是瞄准了一旁的恕翅。
    弭炽踏在半空中,将手掌伸向虚空,张开五指,然后缓缓紧握。一道道银色的闪电,如同灵蛇缠绕在他手掌上,在空气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而银色的闪电,正是破殛的力量,破殛之力,源自破神。
    “破殛之力?你怎么可以使用破神的源力?”纳垣抬起头,望着不断在弭炽手上游走穿梭的银色闪电,惊目的心尖震撼。纳垣自然没是想到弭炽可以牵引操控破殛之力,疑惑的同时,亦涌现一抹担忧。
    “你管我,先杀了你再说。”弭炽牵引开一道银色闪电,将它再度拉长,然后狠狠甩向纳垣。
    纳垣飞入半空,手掌在接触银色闪电的时候,手臂传来一阵麻痹感,随后又是一股刺骨的剧痛。他的手掌上也开始流转一圈圈旋风,旋风上像是空气爆炸燃起了火,赤红的烈火与卷风组合在一起,旋聚成一个偌大的赤红卷风。赤风之力,把靠近赤红卷风的水在几秒的瞬间,将它蒸干,空间有一种被烈火灼烧的透明扭曲弧度。
    银色闪电以光速的形式旋转,一股破碎抖动的丝绸。弭炽将右手高高举起来,接着手中重重的排在地面上。顿时地面上裂开出一道道银色的裂缝。
    咔嚓——
    咔嚓——
    赤红卷风高速旋转,卷碎地面和水,爆发出呼啦啦的巨响。像坚硬的盾牌,与尖刺的银色闪电碰撞在一起。
    “轰—轰—”银色闪电如巨蟒撕咬着赤红卷风,而赤红的烈火又在不断灼烧着这些细细的银色闪电,两者几乎是在相互吞噬着。赤红卷风变得越来越稀薄,而银色闪电愈来愈透明。噼里啪啦,呼呼哗哗,仿佛空间要被撕碎。
    周围的瀑水如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飞溅起来,又迅速干掉。
    “你的赤风之力是越来越强了啊,纳垣。不过我没动用我的本源之力呢,你可别急啊。”弭炽脸上没有波澜,淡淡地望着逐渐消散的银色闪电和赤红卷风,冷冷地说。
    水涧中间,被拉来了一道深壑,碎石烂泥摊在两边,又在瞬间被水流冲刷覆盖掉。
    “嗡——嗡——”的剑吟声,跟着纳垣起伏的呼吸,有节奏的响着。因为纳垣动用神的缔纹,一把细长的剑出现在他握紧的五指中。剧烈的光线照在剑身上,反射出刺眼的白色光芒。
    “这么快就祭出你的隐器,刺棘。”
    纳垣握紧隐器刺棘,让溅起的水珠飞落在剑身上,发出清脆叮叮声。看着弭炽,瞳孔里泛着和刺棘一样的白光,如同刺棘的杀气重新投射到纳垣的瞳孔里。“哼,今天你将会葬在这水涧之底。”
    “那我还真是期待啊!嘿嘿,那我也就把它拿出来吧。”弭炽手掌一翻,手掌闪现一道金色的光,一把刻有复杂纹路的长剑浮现出来。
    “长萤,你应该是见过的。”
    弭炽收敛笑容手中的长萤一荡,无数水涟遽然而起,带着一股猛烈的气劲,甩向站如松的纳垣。
    嗡——嗡——
    一声荡剑,白色匹练水涟尽数破碎。而纳垣手中的刺棘以极快的速度朝弭炽的胸膛刺去,仅仅相差几毫米的距离,弭炽的胸膛上的衣服被划开,露出他古铜色的皮肤。清晰的胸肌线条,裸露在外面。
    “好锐利的剑!”
    离火族,慑魂道深处。
    银月走在空荡寂寥的慑魂道上,她感到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连虫鸟的声音都没有,就像刚好酝酿在喉咙里,才要发出声音来,就被瞬间扼杀了。
    她有些恍惚,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彷如被摄了魂,没有了自己的主见意识。
    银月前进的脚步忽然停在半空中,脚后跟还没着地,她浑身汗毛竖起。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像周围的一片死寂,将她死死围住。,因为月看到了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五丈之外,影涟犍尘狼狈的身影如同是失了魂一般,拼命地奔跑着。而他身后,是七只比他大数倍的隐兽。银月的第一唯识是生天目,可以看见百里外的视野。而她现在所看见的,就是影涟犍尘狼狈奔逃的身影。
    影涟犍尘的身影,如同被拉长的黑色光线,瞬息间出现,又瞬息间消失。他恐惧并不只是后身的七只隐兽,而是洞穴里的那道黑色身影,那张与他长着一模一样,却又无比扭曲可怕的脸。
    银月望着影涟犍尘的身影由句点开始放到,然后化为拉长的模糊光影,而她自己的身躯也随着光影腾空而起,倒退出慑魂道。银月的慌乱中,重新凝聚意识和视线。她发现影涟犍尘右手搂着她腰,而影涟犍尘的手臂上是千疮百孔。无数血洞以及被切割开的伤身,有些森白的蛋白肉露在外面。整条手臂,不,是整个人都是血。他的脸都被血液遮盖的模糊不清,瞳孔除了恐惧就是,混沌的光线。
    在跑了将近半小时后,影涟犍尘感觉到身后的杀气,和流的波动随着移动而渐行渐远了。本要转身的刹那,他听见银月释然的声音。“它们没有追了。”
    影涟犍尘终于停下如疾驰的步伐,靠在一棵大树剧烈的喘气。尽管重重的咳了几下,但依然没有吐尽喉咙里腥气,后凝固的血块。他疲倦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的血液疯狂而有序地流动着,生怕流动的血液干涸凝固。
    银月骇然地看着此时在他面前剧烈喘气,无比强大的一翼魂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银月看见影涟犍尘的身体上没有一处的皮肤是完整,无数血洞如同被强性硫酸腐蚀过一样。胸口处显露着十几条疤痕,深可见骨,像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似的。划开的肉摊在两边,血液凝固在皮肤上,覆盖在他肌肉线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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