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啼传说

第29章


兴献王一愣,尴尴地坐了下去,过了许久才道:“我年少时,有人说我刚愎自用,可是……如果一个人连立场都坚定不了,我情愿被人这么痛骂着,对于面前的这个国家,无论政律还是民策都是千疮百孔,我不忍心做个旁观者一路看下去!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民的福旨而努力下去!”
霜冷闻听默不作声,抬头看了看天,雪花已无,黄昏的太阳似乎要迎接另一个暂新的太阳呢,可是太阳也有乌云的时候,谁能埋怨一个朝代所有的功过是非呢,中原的庞大,动其根本免不了几万骨枯,霜冷闭上眼,深吸了口残冬最后的寒风,过了一会,他才转过头,盯着兴献王道:“你刚才说……要努力让人们好好生活下去……对吗?”
兴献王一震!那紧眯的双目微微睁开,泪水夺眶而出,喃喃道:“正是!”
第二十九话 兴献王,朱厚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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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话 天亦黄
霜冷提起霜啼刀,缓缓起身,望着远处的夹谷晴道:“大明如今最大的敌人就是人民,可见你们做到何种程度了,就算你做了皇帝,失去民心又能有何作为呢,想起当年我做为一个杀手,正是为那些申不得冤、遭受着无穷无尽折磨的人们找回一点公道,在这过程中经历了人性的无奈,到最后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反对大明,我却迷惘了,我一厢情愿地想凭借自己手中的刀告诉他们天地间还有正气,可是却被有着野心的人而利用,到底谁对谁错,如今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们在心中是否还有一点对光明的信仰。”霜冷顿了顿转过头直视着朱厚熜接道:“兴献王,我喜欢你刚才所说的‘努力’二字,你要知道,得到一个东西,没有简捷的途径,只有一生不懈的努力,才可体味其中的奥妙,武道如此,君道亦如此,子民的福旨不是空口来说的,而正如你所说,是要努力得来的,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
兴献王起身,负手与他望向夹谷晴,弃泪而油然道:“霜兄追求的信仰,本王不敢说做到,唯有尽力而为,大明在这辽阔的中原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倾覆的,你我都知道战争只能伤其根本,与其自相残杀,不如竭力大统结束内战,你看,那横躺在地的忠烈之士卢行,在我大明的土地上被外夷所杀,正是我们国局不堪,无力回天,本王决心已定,作出的姿态必不叫霜兄失望!”
言罢,左手向院中弓箭手一挥!
那弓箭手得令,手弦一松!那利箭直扎进于老板肥胖的身子!在于老板不能自信下那利箭含着的玄劲在体中爆炸!倾刻已是满地血肉!
兴献王道:“于老板是皇上的心腹,不然也不能成为一合福的台坐了,本王如今杀了他,正是给霜兄一个立场的交代!也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霜冷点点头,道:“你说的不假,大明还没到亡国的时候,三人众本身存在的价值已然彻底改变,我不想让人们再受变质的三人众所荼害,我此来京中的目的,就是一见皇上说出自己的看法,如今遇到了你,我也无需往见了,三人众在我看来已不是大明与子民的争斗,而是野心与良心的激斗,在此,希望兴献王给我便利,在今天,我将与三人众做个最后的了断。”
兴献王轻笑道:“这个请求就恕本王不能接受了,三人众起事的时候却为国家的清律做出了间接的贡献,如今看来,这股野火是到扑灭的时候了,本王当随霜兄一同对敌!再不能左顾右盼!”
霜冷哈哈一笑,道:“你是想为自己竖立威信吧,呵……你不用担心,此时此刻,我的意志得到了肯定,不会再迷惘不前了,你还是去操心你的皇位吧,当然,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却也是最后一见。”说完缓缓望向兴献王道:“天下……拜托给你了……”
兴献王回敬着霜冷的眼眸,那一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雪也是可以燃烧的……
霜冷从房麻子手中接过夹谷晴柔弱的身子,她嘴中的血腥刺进霜冷的鼻中,房麻子沉声道:“她……咬了舌……全凭意志挺到现在……”
霜冷拥着夹谷晴,缓缓跪在地上,抚着夹谷晴的头发,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脸庞,那眼中流露出的无限悲伤,上下翻动地看着霜冷,房麻子叹了一声,横抱起卢姬背过身走去,这一刻,是属于这对固执之人的……
霜冷从身上扯了片衣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夹谷晴嘴上的血污,可不论怎么擦,嘴中的血都会顺着嘴角流下来,霜冷便再去擦,一遍一遍地去擦拭着,直到他泪流满面,颤声道:“对……不……起……我不是夹谷究……”
夹谷晴的大眼睛困惑地眨着,嘴唇上下颤动,却说不出一句话,当霜冷的眼泪一颗一颗滴在她脸上时,夹谷晴挣扎着从腰间拽出紫箫放在自己胸前,随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霜冷哽噎着端手握紧她紧攥紫箫的手,抬起她的头,面向广阔的天空,泣声道:“你看……天……天晴了……夹谷究……他很开心……”
夹谷晴呆望着黄昏最后的灿烂,笑着纳头……    
她走了……
霜冷抱着她,直到太阳落了下去……
第三十话 天亦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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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话 正德鹤西
无常之夜,风仍,静呼渺然。
霜冷紧攥紫箫,望着一合福院内的熊熊烈焰,嘴中喃喃数着点点星火,风侧,卷星火燎于苍苍黑穹,夹谷晴尽归天宇,化于尘凡。
他默默垂下紫箫,看着最后的一点光火渐渐逝去,终转过身子,满头白发随风飘动。房麻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去者已去,活着的人却仍要经验人间。”说完抬头望望上天,感慨道:“说不定,夹谷夫妇已然相聚,你若罪己,她反会笑话你呢,呵呵……”
霜冷随他目光了于漫天星斗,忽地一记流星划过,惹起他无限幽思,喃喃道:“悠然转念,才发觉人一辈子弹指而过,终老说是好结果,中途的不测却惹人暇思,人啊,说过去就过去,如今看来,却不知人们要经历多少种种,才能了结己念。”
房麻子拍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哼笑一声后,语重心长道:“兄弟,等端了三人众的老巢再感怀不迟,我这身子……也过不了今夜……”霜冷听完心头一紧,转头望着房麻子,这丑汉在此际,却顺眼多了,他接道:“我这一辈子,一心在沙场上,死也要死的像个爷们,你……”房麻子盯着霜冷一字一字道:“要帮我完成这最后的心愿!”
霜冷听罢闭上双目,也不知为何,今天,特别想哭。
他深吸了口气,抬手搭上房麻子的大手,道:“我答应你,兄弟。”
房麻子哈哈一笑,抽回手转身走去,头也不回道:“那就说定了,兄弟。”
霜冷望着房鬼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紫箫,心中莫名地一阵翻涌,是的……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虽然人生路上痛苦无奈,却仍要坚强的走下去,面对不倒的信念与意志,达到人生短短的真缔!
这也是宝月和夹谷晴想看到的。
霜冷将紫箫别于后腰,一拍霜啼刀,追着房麻子奔向了最后的战场。
黑夜中的京师阴森诡异,也不知为何,往来穿梭的禁军和锦卫在人数上加了三倍,而遥遥紫禁城内竖起无数映天的白芒,大街小巷不时横出急奔的马车和俊骑,而他们的方向都是紫禁城。
霜冷和房麻子以惊人的身法掠在一幢楼邸上,二人一脸茫然地盯着映天白光,心内均泛起不祥的预感。霜冷道:“你在宫中供职,有什么好解释?”
房麻子缓缓抬起身,脸上阴晴不定道:“没什么好解释,一是季胤弄死了江彬,已杀入宫中,二就是兴献王以强制手段了结了皇上!”
霜冷疑道:“兴献王怎会如此不智?皇位迟早都是他的。”
房麻子眉头一皱道:“你说的不错,更何况他还求助于你,说明他手底并没有好牌去对付三人众,那问题就出在季胤身上了。”
霜冷想起季胤那惊人的二丈火轮刀,刚要说什么,耳边突听风声由远而近!心电感应下转身迎去,只见一个黑衣覆面,腰上挂着厂卫银牌的千鹤飞身而来。这人脚刚触在楼瓦上,便单膝而跪道:“在下乃兴献王直隶暗探,现下奉主公的密令特来向二位大人通报京内最新的消息!”
房麻子和霜冷面面相觑,均从对方眼内看到兴献王通天的手段。
探子沉声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当今天子正德帝架崩了。”
“什么!”霜冷和房麻子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探子接道:“因为年前皇上南下不慎落水,回到宫中因惊吓过度,龙体欠安,再加上三人众的兴风作浪,皇上久奈不堪,乘鹤西去了。”
霜冷心内一阵木纳,玄又恍惚地望向紫禁城,想起身在云头集时听来的小道消息,果然中地,他叹了口气问道:“你家主公是否已然受命于皇位了?”
那探子垂首道:“这个不得而知,恐怕要在天明时才能知晓继承人的问题。不过,兴献王使小人给二位大人传话,他将全力帮助二位攻打三人众!”
房麻子问道:“有没有季胤的消息?”
探子道:“没有,不过东厂总管江彬已被季胤所杀,随后再没有关于季胤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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