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遗症

等季贵一家看好了车子回了家，时间还早，十点半，季尧抬抬手表，便下了决定，今天中午就去季兮的外婆家吃中饭。然后一家子带着李济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不到十分钟的脚程，路上就碰见好几拨人，季尧哈哈笑着和众人寒暄，季兮等的有点不耐，就牵了季慕和李济并肩先走。到了地儿不敢直接进去，大门外拴着条大狼狗，季兮哄着季慕说，“叫外婆，大声点，进了门就可以吃中饭了。”季慕这会儿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被拖着贴在姐姐身上往前走，“你又哄我做事。”有气无力的抱怨一声，拿出吃奶的劲儿叫了声外婆，吵得本就对着几人虎视眈眈的大狼狗，“汪汪汪”地就叫起来。
    “咋啦，又在这儿乱叫……”，随着声音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太，季兮看了就高兴的叫了声，“外婆”，季慕有样学样的跟着叫了一声。
    王桂英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孩，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不禁眼眶湿湿的伸出手，哽咽难言，“这可是小兮来了？”季兮一把抓住伸到面前来的手臂，眼泪已经用了出来，抱着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外婆，“是，我是小兮，外婆，我们来看你了。”两人就抱在一起伤伤心心的哭起来。季慕在旁边看的直跺脚，不知道自己姐姐是出了什么事情，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扯住李济的袖子，指着季兮的方向，嘟囔了声，“姐姐”就哇的一声哭叫起来。这一声可不得了，把被扯进院子里的狼狗又吓得叫起来，那抱在一起的两人也被惊醒了，季兮擦擦眼泪，把季慕抱了起来，抖了两下，这小子哭声就渐渐的小了，“外婆，是季慕。”
    王桂英摸摸眼睛，接过季兮怀里的小人，抽抽泣泣，小鼻子一耸一耸的，格外的惹人怜惜，笑意就慢慢的扩散开来，“这就是咱的孙子，可爱的小孙子，是不是啊，小慕，我是外婆，想吃什么东西就给我说，我什么都给你做。”顿时，季慕的抽泣都停下来了，沁了眼泪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王桂英总算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李济，这一细看可不得了，好一个俊秀的男孩。“是李济，打电话说过的，李叔家的，这次跟着出来玩。”“喔喔，记得了，记得了，长得可真好，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李济温和的有礼的跟王桂英寒暄了几句，朱秀和季尧才姗姗来迟，好一通说话才进了屋，外公大舅二舅两位舅妈，三个表姐表哥都在，热热闹闹的好一通说，迎进屋里就上了菜，这个点儿已经快一点了，不是早一步接到了季尧的电话，这一家子就吃了饭了。
    上了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几个表姐表哥先就灌了季尧的酒。朱秀盯着季尧看了好几眼，就没停下来。大白天的就喝的醉醉呼呼的，像什么样子。朱莉上前就搂了朱秀的脖子，“姑妈，姑父难得来一回，还当了大老板，再怎么也得好好喝几杯吧。几个侄子侄女这面子还是给的。”朱莉是季兮二舅的独生女，性格开朗爱热闹，嘴巴又能说，几句话下来，朱秀就只有翻眼睛的份儿了。
    “喝喝喝，天天就没见少喝，出了门就得喝酒，这生意做的也没什么意思。”虽这么说表情还是带了些得意，朱莉看了就啧啧起来，“看看，看看，这老板娘做的，在这儿得意呢。”两人年岁没差多少，朱秀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和侄子侄女之间相处融洽的很。
    季慕小人家受到了来自大家伙的关注，外公朱明甚至把人抱在大腿上，想吃什么就夹什么，都不要自己动手。几个小孩子吃完饭就下了桌子，几个大人还在喝酒聊天。季兮就打算带着李济去学校看看。季慕小尾巴一样的跟在两人身后，只是还没出门就被外公给抱住了。季兮和李济就两人慢慢往学校走，不到几分钟的路，新修的广场，还有好几个小孩子在上面蹦跳，老头和老太太也在上面散步玩。“这变化真大，以前这里还是一大土坡，乱石头什么的，现在连房子都新修的整整齐齐，还画着壁画。”
    “你是离家的时候多了，这时候看了感概，以后变化还会更大的。”李济新奇的看着四周的风景，富三代家的公子没来过农村，看什么都有趣，“g市里面就一些小区里面的空气还不错，大马路上呆着就难受了，在村子里走到哪儿哪儿空气都好。”
    季兮嗤笑一声，鄙视李济的见识，带人进了学校，大门象征性的关了，挤着铁栏杆也就过来了，先是幼儿园，把自己以前坐过的位置指给李济看，“想当年我多年轻啊，在教室午休还有疯子闯了进来，吓得人一哆嗦。”
    “疯子？精神患者？学校的保安工作做的不怎么样。”李济俯低身子看教室里面的环境，默默地回忆小时候季兮的模样，暗恨自己忘记了幼儿时期的相遇，怎么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季兮模样了。就在去年，季兮婴幼儿时期的最后一张照片被季慕给毁了。对照人影从照片上剪下来，然后给弄丢了，季尧想到要拿照片去翻新都找不着东西。可是气了好一场。自然从未看过这张照片的李济也无从的得知了。
    一路看过去，学校还是没变，只是安装了电子钟，包括课桌都还是老样子，幼儿园的那几张桌子都用的包了一层浆了也没换，仍然结实耐用。
    绕着操场转了一圈，季兮拉着李济出了校门，慢慢的往回走，刚到了学校的厨房，就碰见了以前的同学，陈曦和王愿，老远就在招呼季兮了，季兮是走近了才看清楚两人的模样认出来的。
    “季兮，你回来了，听王愿说你最近会到家，却没想在这儿就碰上面了。”陈曦长大后还似小学时候的样子，只是看着阴沉了许多。
    “昨天回来的，今早从王愿家门过，没看见人，原来到这儿来了。”
    “他到我家玩呢，来看看母校，对了我们现在在城安中学读书，还有你认识的沈瑞和杨雪，都在一个学校，沈瑞那小子现在成绩好呢，只是没有办法回家，打电话说你回来了，还跟你问好呢。”说起话来，那股阴沉气又去了，很有几分小时候的样子，不过，“你是不是受什么打击了，怎么看好像有问题。”
    正盯着李济猛看的王愿转头过来，突然就叹起气来，“小兮，你才回来不知道，季江死了，还是在陈曦的面前，当时就给吓傻了。”
    “嘶……”，死亡来的猝不及防，和季江的关系没有和王愿亲，但也是从小长起来的，猛地一下子人没了，不由得让人不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去世了呢？”季兮缩了缩身子，李济就从后面搂了季兮的肩，轻轻的安抚着。
    王愿看了，再看李济的眼神就带着几分挑剔了，来来回回的扫视，像是要把人扫出个窟窿来。陈曦就眼里就带了笑，气氛缓和下来，几人在广场的角落找了个石桌团团围坐下来，季兮才想起给几人互相介绍，王愿哼了一下，陈曦还是友好的问了声好，李济从头到尾表情就没变过，在外人面前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少言。
    王愿盯够了李济才讲起季江，“季江小时候就看着不对，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长大了却更奇怪了，逮着了活物也塞进嘴里，咬的咯咯作响，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这事儿，还是一次季大爷看见季江疯疯癫癫的和只狗对咬，四肢着地的趴在地上打转，才觉得人不对头。要知道这时候季江已经10几岁了。季大爷讲了几声，让季江起来，季江却冲着人就过来了，张嘴就咬……”说着就瞟了季兮一眼，才接着说，“小时候不是出了个王毅嘛，然后季江就被家里人绑起来了，害怕人去自残。哪想到一次没看住，人就爬到那大广场上的名牌上去了，5、6米高啊，当时摔下来就断了脖子，然后就摔在陈曦面前。”
    季兮听得直往李济怀里缩，从到了g市遇到了李济，季兮的性子是越养越娇了，整天乐乐呵呵的，连来了大姨妈都没坏过心情，已经最最听不得血腥的东西了。倒是李济好奇的问了句，“当时陈曦在哪儿干嘛呢？”
    王愿就呵呵冷笑，“这人当时在那儿泡妞呢，啪唧一大活人掉下来摔碎了，还不吓出精神病来。”陈曦听得眼睛冒火，恨恨的瞪了王愿一眼，然后又慢慢的黯淡下来。
    季兮靠着李济平复心情，抬头看着李济的眼睛，世事无常，该去的人还是去了，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如果是自己呢？也会像上一世那样，离开这个世界吗，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不仅仅是习惯是有一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情意，会被分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