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只为一欢颜

7 是宁希言的迟小小


苏宴一大早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看见坐在沙发上用极不雅观的姿态翘着脚丫子吃早餐的迟小小,以前的时候,虽然说迟小小这小妞没干什么实事,但是每天早上的时候,那绝对是第一个来的。
    他挑眉向迟小小的办公桌走过去,小小的一方桌子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封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子体写着“辞职信”三个大字。
    在看到那三个大字的时候,苏宴的动作半点没有含糊,快速的将信拆开了。如他所想,整封信只有一行字,而且还霸道了占据了整个纸张,上面写着:我要辞职,这个月的工资姐不要了,另外,不要找我了!
    很符合她的风格,不是吗?
    苏宴笑了,然后一下一下的将整封信都撕碎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迟小小啊迟小小,你还真够可以的啊!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留这么一封信!”
    门口的林珊,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受不了所有人的排挤离开了,呵!
    然而,她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扩散,就听到屋子里的苏宴说:“不过,这份恣意的姿态,还真是让人喜欢。”
    林珊嘴角的笑,顷刻间僵住了。
    她错了,那个女人,真的是很厉害。
    ……
    迟小小辞职之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苏宴的电话,她本来以为苏宴会用合同里的某某条款威胁她让他回去上班的,可实际上,苏宴的态度,好的超出她的想象,和她聊天的时候,就像两个普通的朋友那样,不仅没有一丁点儿上司的架子,而且还绝口不提辞职的事情,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封辞职信一样。
    反倒是迟小小自己,心虚了,主动提起了那个话题。
    苏宴说,迟小小,你不说我都忘了,有这回事儿么?
    电话这头的迟小小猛翻白眼,腹诽道:说的好像真的没有这么回事一样。
    迟小小忽然发现,奸商苏宴最会的一件事情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再这么说下去,天都黑了,而苏宴耽误她找工作的目的也达到了。
    “让我顶着被包养的臭名这么久,也该饶了我吧!”
    电话那头的苏宴,果然不说话了,迟小小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苏宴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错觉,还是因为手机的原因,电话那头苏宴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带上了一丝的认真。他说,既然是我污了你的名,那么我愿意负责,顿了顿,他又说,以身相许也可以。
    “你以身相许?我怕那群天天堵在公司门口的女人们会灭了我。”
    “迟小小!你非得这么装傻吗?”
    迟小小被噎了一下,她说的都是事实好不好。
    忽然看到了什么,迟小小的双眼一亮,急匆匆的说:“诶,我的机会来了,你别耽误我了啊!再聊下去的,可是要收钱的。”
    为了不让苏宴破财,迟小小果断的挂了电话,然后往商场里头奔去。
    上次迟小小和别人争夺领带夹的那家名牌店,正在招聘,一看那身高和年龄,迟小小的眼睛里都笑出了花儿,那可不就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么。
    一阵风一样的跑了进去。
    那位挺眼熟的美女,带着招牌微笑走了过来,轻声细语的问:“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
    这态度,这姿态,这笑容……迟小小也不回答,而是围绕着美女销售员转了转,然后捏着下巴思考一番,点点头,不是很难,她也能够办到。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迟小小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儿,看得那位美女浑身都不自在了之后,笑眯眯的说:“我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应聘的。”
    “应聘?”上下打量着迟小小一番之后,那招牌式的笑容淡去了几分,“应聘的在那边,不过,今天是我们的总裁亲临,许多人都过不了,你这样的……希望不太大。”
    迟小小撇撇嘴,表示对美女话中那轻微的讽刺不在意。
    对于抢饭碗的竞争对手,能有这态度,已经很不错了,迟小小在心里这样的安慰自己。
    五年之后的迟小小,已经学的很乖了,不会再对那些对她露出嘲讽或者鄙视的人怒目相向了,也不会一言不合就上拳头了。她努力的想要像那个男人靠齐,她不要再被别人说,配不上他了,她会努力变得更好,然后再将她的言言给追回来。
    迟小小顺着销售员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转角处是一间办公室,门是关着的,她无法确认,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应聘者。
    就在她准备敲门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
    迟小小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风一样跑出去的女孩子,整颗心都被震撼了,原来那位美女嘴里的总裁,是如此的毒舌,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都被说哭了,不就是应个聘么,至于吗?
    她看着微微敞开的缝儿,忽然怯步了。
    天知道,她会不会被这个男人说得小宇宙突然爆发,然后一个过肩摔,直接走人了,不是说,一切皆有可能么。
    迟小小点点头,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明智了,既然维持了自己文明人的形象,又不得罪人,两全其美。
    然而,就在迟小小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完全的敞开了,苏宴那张顶着狐狸笑的脸,又出现在了迟小小的面前。
    “不是说机会来了吗?”
    迟小小讪讪的笑着:“嘿嘿,这么巧,怎么走到那儿都能够遇见你呢!”
    “不巧,我就是特意在这儿等着你的。”
    迟小小一听,头都大了,转身拔腿就跑。
    远远的就听见苏宴在后头说,你的工资不要了吗?
    迟小小的步子顿了顿,还是风一样的离开了。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熟悉的保安亭的时候,迟小小往草坪上一坐,呼呼的喘着气,对着门卫大叔那张面瘫脸说:“大叔,你知道吗?我刚才差点就被诱惑了,那可是普通人半年的工资啊!我眼皮儿都没眨一下,为了我们家言言,我算是豁出去了。”
    “不是想放弃了吗?”门卫大叔面无表情的反问。
    迟小小摆摆手:“大叔,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怎么能当真呢?”
    门卫大叔:“……”
    ……
    光着脚丫子站在主卧室门外的迟小小,漆黑的眼珠子晶亮晶亮的,紧紧抿着的嘴角,还是不可抑止的微微上扬了,那笑容快速的蔓延,在眼底漾开了一大片闪烁的星子。
    这一次,言言依旧没有把她赶出去,虽然打开门的时候,他的神色淡漠的没有一丝笑容,可是,他还是纵容了她的小任性,他舍不得她冻着,她能够看到那双眼底深藏着的关心。
    手慢慢的、慢慢的握上了门把。
    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了。
    寂静的走廊里,门把转动的声音,如此的清晰,迟小小被吓到了,她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像是黑夜里,被吓到的小偷一样,惴惴不安的覆上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
    曾经的光明正大,变成了如今的小偷小摸,迟小小懊恼的扁了扁嘴,像是在撒气一样跺了跺脚,然后撒起脚丫子往楼下跑去。
    “迟小小,你真是越来越懦弱了。”
    敲了敲脑袋,她重重的往沙发上一躺,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许久,久到月亮升上了高处的树梢,久到迟小小已经沉沉睡过去了,主卧室的门,忽然敞开了一条缝儿,寂静的房间里,除了那吱呀的一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就像是试探一样,又过了一会儿,那房门才完全打开了,黑暗中,响起了拖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从楼梯上一步一步下来的男人,俨然是宁希言。
    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神,是那样的明亮,是那样的深情,可惜,迟小小看不到。
    她翻了个身,身形一歪眼看就要滚落在地上去了,一双手快速的抱住了她的身子,而后,便是一声冗长而又无奈的叹息。
    “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改不过来了吧!真不知道,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傻妞,怎么会有人看上你,如果你那个初恋真的不要你了,我……”
    一句“我就要了你吧!”还没有说出口,他低下头,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眸子。
    不知何时,被他抱在怀里的迟小小已经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猛然松开了,快速的转过身,就要上楼。
    说是懊恼,更多的,却是不自在吧。
    想要上楼,却忽然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双手环住了脖颈,他站着,而她,则是靠在他的背上,手上的力道刚刚好,让他再也迈不开一步。
    “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她轻声的问,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是什么?他摇头,就连他自己都已经不确定了,自己刚才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原谅么,恐怕是吧,可是,他说不出口,那梗在心里的刺,他依旧拔不出来,只能任由伤口流着血。
    只是,比起那些折磨着他的过去,现在的伪装,似乎更加的让他难受。
    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了。
    他挣开了那双手,缓缓地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忘记过去吧!从煎熬中挣扎出来吧!他的嘴唇微微的张开了,那话仿佛酝酿了很久很久,终于要破土而出了,然而……
    “宁希言,又被我骗到了吧!我只是没有地方去而已,所以才赖在这儿不走的,看在咱们以前的交情上,你让我多住几天吧!就睡沙发就好了,等我找到了房子,我就立刻滚出去,不再这里碍你的眼了。”
    她的笑容,真的好碍眼,她怎么能够轻易的说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呢?
    他的手臂绷得死紧,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不捏碎她,而是转身一步一步的向楼梯上走去。
    迟小小哭了,她重新的躺在沙发上,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她说过的,再也不骗他了,可是,就在刚刚,她又违背了自己许下的诺言,她对他说慌了。只是,如果不说谎的话,她又怎么能够在这个地方多留几天呢,他刚才再次推开了她,不是么,他想说的话,她也猜得到几分,那些令人绝望的话,她已经不想再去听了。
    原来,分开了五年之后,再想好好的在一起,真的很难。
    许久,迟小小翻身坐了起来,从沙发的那一头拿起手机,拨通了许毅的电话。
    “是不是哥们,是哥们的话,帮我查一件事吧!”
    挂掉了电话之后,她抬起头看向楼上,眼神忧伤却坚定。
    如果真的有证据的话,是不是就能够回到过去了呢?
    她不知道,但是她想要去试一试,任何一种方法,她都想去试一试。
    ……
    迟小小拿着苏宴给她的工资,跑到名牌店里大买一通,然后去理发店里弄了个发型,全身这么一收拾,倒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打扮得宛若淑女的迟小小,恨不得走出小碎步来,生怕让她这一生行头掉了价,可惜,豪迈惯了的女汉子,就连把步子迈得小一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就有了此刻这种不伦不类的景象。
    穿着性感短裙的女人,脚下踩着高跟鞋,将那双纤细的腿衬得修长,若从远处看,这绝对是一副养眼的画面,可是,她似乎是怕走光,那双手却不时的在后裙摆上拉扯几下。富有美感的画面,瞬间被那双手破环殆尽了。
    “小小?”
    迟小小还在纠结身后的裙摆是不是太短了会不有走光的风险,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甜腻的声音,她抬起头,就看见一脸笑容的唐宁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笑容看起来真的很真实,仿佛,她们之间从来都没有那些争锋相对,她们还是很好的姐妹。
    可是,她知道,这明媚的笑容,不过是曝晒在阳光之下的假象而已,这个女人,从来都擅长伪装的,她甚至可以笑着将剑戳进你的心窝里。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这一身看起来还真不错,没想到地摊上也能够买到这样的好料子,不过……”唐宁顿了顿,微微勾起了唇角,眼底忽然闪过了一抹不怀好意,“我觉得吧!你还是适合那种体恤配牛仔裤的风格,说真的,这不适合你。”
    就像是一朵硕大的散发着黏腻香味的花一样,恶意的绽放着花瓣,不怀好意的,一步一步的靠近着。
    再怎么迟钝,也能够明显的嗅到那黏腻的味道。
    迟小小松开了拉着裙摆的手,抬着下巴与唐宁对视着,她的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忧伤的情绪。然而,她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极浅的笑容,“是啊,我也觉得不太适合呢!这么漂亮的衣服,还是你比较配,不是说,罪恶的内心,更加的需要一副好皮囊来遮掩么。”
    不久之后的某一天,苏宴对她说这这一幕的时候,竟是满眼的笑意,他说,迟小小,我觉得你比那个女人还能装,明明难受的要哭了,却笑的比夏花还要灿烂。
    彼时,一向喜欢喋喋不休的迟小小,破天荒的安静下来了。
    当迟小小微笑着嘲讽唐宁的时候,唐宁竟然也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是好声好气的说:“小小,撇开希言不谈,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够这样争锋相对吗?”
    迟小小沉默着没有回答,实际上,这个问题,她已经不用花心思去思考了。
    “小小,不说这些了,你不是在找工作吗?我可以帮你啊!本来,没有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唐氏的主管级人物了,现在唐氏正好缺一个文员,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去唐氏?这次呢,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已经没有多少个五年能够给你了。”
    一时间,唐宁的脸色变得一阵白一阵红的。
    “迟小小,你真的够了,你以为,你穿得这样的一身,就真的能够找到一份好工作?你瞧瞧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有文凭有学历的,你凭什么和她们争?遇上宁希言,并且能够被宁希言爱上,你已经用尽了你这一辈子的好运气,以后,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走运了。”
    小小的眼神陡然便冷了,她直直的看着唐宁,那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唐宁洞穿一样。
    她一字一顿的说:“唐宁,我们以后,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她没有踏进门口一步,转身想相反的方向走去。
    友情爱情,她只取其一,宁希言,是她说了无数次要放下却不能放下的存在,而唐宁,不过是以妹妹自居的陌生人而已,七彩的泡泡,早在阳光的照射下破裂消失了。
    迟小小一边走一边想,不仅仅是唐宁,就连唐家,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吧!说是亲情,不过是她奢望太多,她的父母,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要不然,怎么舍得她一个人流离无所依呢?就连嗜钱如命的唐家夫妇,却也将唐宁捧在手掌心上,甚至能够伪造证据,让她代替唐宁进了监狱。
    ……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宴会,因为举办这个宴会的人,是时尚圈的巨鳄,苏家的独子苏宴。所以,无论是那些居于上流社会的人,还是那些想要极力攀上上流社会的人,都拿到了这个宴会的邀请函。
    来这个宴会的男人不少,可是出现在宴会现场的名媛淑女那就更多了。
    缩在角落里的迟小小,端着一杯红酒轻啜着,眼珠子盯着会场的中央滴溜溜的转着,时而朝着被群芳环绕的苏宴抛去一双白眼。以前在苏宴的办公室里她已经见识到了苏宴对那群女人的吸引力,一个有钱而又时尚的男人,无疑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完美情人,而今天,苏宴将那种魅力,发挥到了极致,从他周围环绕的那一层有一层的女人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里面,恐怕有不少的女人和这奸商有关系吧!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小小的心里隐隐的有些期待那种热闹的场面了。
    很快,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她看到了宁希言,那个时时刻刻都像个聚光灯一样的男人,一进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他的身侧,依旧站着唐宁,无坚不摧的心脏,已经坚硬的不会再流一滴血了,这一次,她对唐宁那挑衅的眼神视而不见。
    小小的目光,落在了宁希言的领带上,那个领带夹,是她送给他的,而就在今天,苏宴的领带上,俨然是一个一模一样的领带夹,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的性取向已经众所周知了,也许这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会被凑成一对。
    她的眼皮不自然的挑了挑,仿佛在预兆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她终于知道了,苏宴那个奸商为什么忽然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将她送的领带夹夹上,而且还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阴谋,一切都是阴谋,小小咬牙切齿的盯着苏宴,恨不得将他撕了。
    小小一边瞪着苏宴,一边又期盼着,那样不起眼的领带夹,也许并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然而,事实证明了,能够来到这个宴会的人,眼里劲儿都好的不得了。只是,眼力劲好的人,这心思大多是玲珑的,虽然看见了,却也不多说,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见没有人提到这一点,迟小小松了一口气,热闹的宴会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不起眼的领带夹。
    可惜,在大多数的时候,越是盼望着不要发生的事情,就越是有可能发生。
    宁希言进场之后,有不少人都围了过去,而苏宴,就是那头一个。
    两个男人的目光,仿佛能够在空中激起剧烈的火花,躲在一旁的迟小小,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心里却又有些窃喜,那个领带夹,是她送给宁希言的,可是五年了,他依旧没有扔掉,而她了解的宁希言,从来都不是一个念旧的人。
    只一瞬间,小小的脑海里早已经百转千回了。可是那一边,两个男人的手,已经握上了,她仿佛能够看到,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在暗暗地叫着劲。
    就在她想走出去的时候,唐宁挽住了宁希言的手臂。
    迟小小不在意的撇撇嘴,心里却是有些难过的,不就是挽个手臂嘛,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忽然又想起,很久以前,宁希言身边的位置,从来都是她的专属。
    她垂下脑袋,看着手里如血液一样猩红的红酒,皱了皱有些酸涩的鼻头。
    下一秒,小小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宁希言那张放大了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满脸不甘的唐宁,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送给我的东西,你竟然又送给别人了?”
    这话问的突兀,问出口之后宁希言立马就后悔了,他懊恼自己五年之后还带着这个鬼东西,却愤怒那家店竟然在五年之后,还在卖同一款限量产品。
    小小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戳着自己的手指,挺无辜的说:“我怎么知道你还留着呀,更何况,我为什么不可以送东西给别的男人,你不是说,我们两清了么?”
    她不是故意的记着这句话的,可是,宁希言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就是想忘都忘不掉。
    气氛慢慢的僵滞,几乎所有人,都怀着看好戏的心态在看着这一幕。
    宁希言紧紧地握着拳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颗顶着造型师精心打造的发型的脑袋,几乎想要穿透那层头壳,看向那里面的每一条神经。
    她怎么能够那么说,送给他的东西,怎么还能够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给别的男人?
    迟小小稍稍抬起头扫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在看到宁希言脸上那副满脸怒色的表情之后,她的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倏的抬起头,仰着脑袋盯着眼前的男人,用整个会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说:“宁希言,不要骗自己了,你还喜欢我对不对?如若不然,你又怎么会在意这些?”
    小小的眼底,带上了一抹倔强,又隐隐的藏着一丝期待。
    宁希言忽然拿下了领带夹,放在了迟小小的手里,“还给你!”
    心脏,瞬间绷紧了,她握着那冰冷的领带夹,眼角的余光,仿佛能够看到趾高气昂的唐宁,对着她露出胜利的微笑。
    她失望的垂下了眼睫,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吗?
    “唐宁姐,这就是你们家收养的那个女孩子啊,攀高枝都攀到宁总身上去了,也活该被人下了面子。”
    迟小小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从近处看,似乎会给人一种哭泣的错觉。
    实际上,她是真的很想哭,宁希言的拒绝,再加上周围那些恶意的话语,以及唐宁的挑衅,都让她难受。她仿佛回到了孤儿院的那段时光,早熟的孩子们,用恶意的目光看着固执的守在孤儿院大门不肯离开的她,嘻嘻的笑着,说,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没有人要。
    然而,忧伤还来不及蔓延,下一秒,她的耳边就传来了宁希言那清晰且坚定的声音,“迟小小,你说的对,我不该骗自己了,这个领带夹还给你,因为你把同样的领带夹送给了别人,所以,你还欠我一件礼物,世界上唯一的礼物。”
    她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绽放了难以言喻的惊喜,许久,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傻傻的问:“唯一的……礼物?”
    宁希言笑了,她对着所有人大声的宣布:“迟小小,是宁希言的迟小小!那些试图打她注意的人,还是趁早收了这份心思吧。”
    最后一句话,却是望着苏宴说的。
    “是宁希言的迟小小?是宁希言的迟小小……”她傻笑着望着他,重复着这句话,眼里顷刻间闪烁了无数颗耀眼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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