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故人来

第19章


现在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许长安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小木,谁还会在乎你?你能保证她会一直心心念念的守着你吗?”楚清音轻笑。
  一语中的!柳世青一瞬僵硬了身子。
  于是,回楚国,举行大婚。柳世青是一个被缚了手脚的木偶,任人提携。而对楚清音来说,这无疑是她最大的后盾。她相信经历了两次生死别离,柳世青此刻对于权力的渴望,对于收复国家的渴望,对于重新再见到那个人的渴望。
  “关我什么事呢,我为什么要帮你,让你们见面?”楚清音看着雪花一片片交叠,有些失神,喃喃出口。
  有人沉默,可他的一言不发更像是威胁,迫使人喘不过气。
  “我会让你们见面,不过,”楚清音故意停顿,看着柳世青的侧脸转过来定定望着她,她微勾嘴角,笑得动人:“要六年后。”
  柳世青神色一怔,沉默良久,才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是把许长安手误打成柳世青,看来我也很想他啊。
  ☆、第三十二节
  
  “公子,这边请。”赵国皇帝跟前的随侍常公公一手拿着拂尘,一手在前引着方向。
  楚清音收回目光微点头示意,便随他一道朝着皇上寝宫而去。
  这是她第二次进赵国皇宫,却是第一次来到皇城。幼时随父皇一起来朝贺赵皇登基,那时各地诸侯使者纷纷来赵。他们国微人轻,坐在筵席末座,宴后也不敢随意走动,之后便匆匆回国。
  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宫殿,而且一个个都金雕玉砌,在烈日下熠熠生辉,金灿灿的晃花人眼。楚国的宫殿虽也高大壮观,却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
  入了内殿,楚清音微蹙眉头。皇帝的龙床前跪了一地的太医宫女,床边还有一个嫔妃模样的女人拉着皇帝的手低低抽泣,看来皇帝的病的确很重。
  “皇上,皇后,大夫已经请来了。”
  “嗯。”躺在龙榻上的男子气若游丝,眼半开半阖。
  “还愣着干什么,快让大夫础!痹狙诿娴推幕屎笥行┪⒛眨僚馈
  “快去。”常公公给她使了个眼色。
  楚清音依言上前。来到床前,她看见那人脸色发白,嘴唇颜色却是朱黑,这明显是中毒之兆。而且这毒,是孔雀胆!她当下心中有了计较,命令道:“其他的人都出去吧,留下一个就够了,”她抬头瞥了眼小常公公:“常公公,你留下吧。”
  说着,便放下一直背着的药箱,取出里面用布包裹的一排银针。“皇后娘娘,您怎么还没出去?”看着身后这个刚才差点被自己当成一位普通嫔妃的皇后娘娘,她疑惑的道。
  “大夫,让我留下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做的。”美人收起了盈盈粉泪,大眼睛好似一潭秋水,定定的望着她。
  “好吧。”楚清音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叹了口气。
  楚清音先微微颔首,算作见礼,接着冷静毫不客气的道:“请将皇上的上衫除去。”
  “好。”皇后答应着,轻轻将榻上的男子的衣衫解开,再将他翻了个身。她的动作细致轻柔,极尽温婉,却不失力劲。
  仔细察看了背上的几处穴位,她开始施针。她取出一根极细银针,轻捻着刺进男子背上的皮肉,技法娴熟,手劲奇巧。又在头顶上种了几针后,她松下一口气:“皇上这命,是暂时保住了。”
  “哦,那大夫,皇上的病何时可痊愈啊?”皇后在一旁立了半晌,见她停了针,赶忙上前去问。
  “再过上一个时辰,皇上就应该能醒了。至于痊愈嘛,”楚清音定定神,继续道:“皇上中毒未过百日,期间在加上我亲手调制的汤药,想来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啊,真的吗?那我在这多谢大夫了。”说完便福了福身。堂堂一国之母,除了皇上,这是她对第二个人施此礼。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楚清音刚擦完脸上的汗,就赶忙扶住了她。赵国皇后的大礼,她可是受不住。
  “大夫......”皇后又开始嘤嘤哭泣,楚清音一时发愁,眉毛都快打结了:“咳咳,皇后娘娘,草民这几天舟车劳顿,再加上刚才为皇上施针,实在是.......体力不支,不知草民可否先下去休息休息?”她一脸恳切的望着赵国皇后,微笑示意。
  “哦,是我疏忽了。”皇后很快唤来常公公,并吩咐他带小木下去休息。
  出了寝宫,楚清音长长吁出一口气,终于解脱了。想想一月前,自己还在宫中过着惬意舒坦的日子,可自从父皇因向赵纳贡的事情病重后,母后也愁眉不展。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家人,于是便暗暗发誓要嫁给赵国唯一的太子。只有这样,她的楚国才有救。她自小是跟随母亲学医,也算是个中高手。父皇也是极疼爱她的,所以她没有学那些抚琴作画,而是一心在她的常乐宫中摆弄草药。这次她扮作江湖郎中揭下皇榜,便是想暗中见上太子一面。
  随着常公公到了太医院里深院的一处厢房,楚清音渐渐舒心了下来。这里竹林环绕,绿影婆娑,庭中还有一个百草园,栽满了奇花异草,比楚宫里的那个大多了。这里有如空涧无人之处,偶有几声蝉鸣鸟叫,曲径通幽。
  “公子,到了。”常公公一手推门,引着她进去。
  屋子很干净,收拾妥帖,即使在夏季也是很清凉。她很满意,点头谢道:“有劳公公。”
  “既然已经将公子带到,那咱家就告退了。”说这便退了下去,顺便替她关好门。
  丢下药箱,楚清音一步并两步地扑向大床,摊在上面便睡意来袭。
  一觉醒来,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楚清音迷迷糊糊的摸索到桌旁,点起灯盏,房间瞬时亮了大半。
  见屋里有人点灯,常公公立马迎了上去,叩门:“楚公子,您可是醒了?”
  竟然已经天黑了,哇,这一觉可睡得真久。“恩,什么事?”楚清音端起一杯茶润润喉咙。
  “皇上醒了,这就叫咱家唤公子过去呢。”
  “公公稍等,我马上就来。”整整衣服,楚清音揽着袖子开门微笑。
  皇帝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病怏怏的了,已经能坐起在床上了,一见她来,便道:“楚大夫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尽管一直陪在身边的皇后有些担心,仍是顺从的出去了。
  “咳咳,楚大夫,朕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是关于太子的。”男子虽已至暮年,眉目间却依稀可辨年少英气,说话的时候他眼神清正,里面却又仿佛有无限担忧。
  “太子?”楚清音强压下心中不断翻涌的激动,努力让自己的音调不那样高扬的引起怀疑。她面上平静,只眼里露出一丝困惑,而她清明如水的眸子却似给人无限安定,无限信任。
  殿内檀香袅袅,徐缓上升,谁也不知道它们最后的踪迹如何。
  朱红色的殿门乌沉闭上,楚清音出了去,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日便是宫宴,皇上大病初愈,自是要好好奖赏她一番的。座下尽是朝中官员,而楚清音却是坐在皇帝下席,与丞相相对。
  她看向对面,丞相年纪和皇帝差不多大,旁边还坐着一个年青男子。他线条坚毅,面色冷漠,不开口也不笑,一身黑衣更使他显得高深莫测。这个人她知道,是刚刚班师回朝的将军――――许长安。
  楚清音正若有所思的盯着,突然间乐舞起,一个个素色薄衫女子款款而来,依次舞开。仕女们甩甩水袖,或收或放,娉婷自如,宛如仙女散花,极美极美。突然间仕女们轻快起来,舞姿也变了轻盈。琴曲也由先前一挑一拨的飘渺仙乐化作淙淙流水,清晰可闻。她情不自禁的去寻那琴音的来源,却撞上那样一双眼。一双桃花眼正噙着淡淡笑意,若有似无的朝她瞟过来。她心里惊了一下,这人,莫不是看出她是......陌桑慷硕ㄉ瘢挚垂ィ獯文乔偈Φ故敲豢此耍故赘伲赶讼耍幌滓挛氯笕缬瘢凑媸歉雒廊恕
  宫宴很晚才结束,自始至终却也没见人群散尽,也没见着赵皇所说的太子。看皇上似乎对他的不见也习以为常,她复又状似无意的问皇后,皇后也只道是“太子年幼贪玩,不知跑哪里瞎玩去了”。如此,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早早先回房睡觉去了,以后再做打算。
  长路无聊,楚清音便哼起了家乡的小调:“ 豆子山,打瓦鼓。 扬平山,撒白雨。 下白雨,娶龙女。 织得绢,二丈五,一半属罗江,一半属......”后两个字“玄武”生生止在口中,她愣愣的看向来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席间与领舞的那个仕女眉来眼去的温良琴师。“你唱的什么艳歌,怎么我从来没听过?”他问。
  楚清音望了他一眼,清冷的眼中尽是漠然,抬脚便走。
  “唉,我问你话呢”那琴师仍不死心,揪住她的衣袖。
  刚才坐的远没看清,如今细看,乍觉得他的眉眼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看傻了,”那琴师一笑,一双桃花眼霎时光华聚起,分外好看,“本公子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也会用如此痴迷的眼神望我,呵呵。”说完又自顾自的笑,声音很大。
  不及多想,楚清音暗中羞恼,脸上颇不自在的微微红了,她“咻咻”的飞过去两枚银针,扎中他的哑穴,接着从他手中扯过自己的袖子,拍拍掌,斜睨他一眼,走了。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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