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的羽裳

而且，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啊，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再乖乖的被封印住。所以，只能建立在我们彼此的信用上了。”
  “信用……吗？”
  女人仍旧是面无表情的，却笑出了声。
  “那就这样好了。”
  嗯，和我料想的一样。
  这个女人会同意。
  那么，接下来。
  “哎？真言，你居然会做这么麻烦的事啊，真是罕见呢！”
  不合时宜的，那个女人拍着手夸张的喊叫着。
  “啰嗦！我偶尔也是会做些麻烦事的啊！”
  “欸哎哎哎哎？”
  “都说了别托长音了！幼儿园的啊你！”
  对老师没有使用敬语实在是抱歉，不过，也懒得计较那些了。
  “嗯，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大哥哥要加油啊！一定要封印她。”
  这个女孩，该怎么说呢？
  天真过头了吧！
  算了，懒得理她们。
  接下来，我的计划还在继续。
  头脑飞速的思考着。
  “嗯，那么就讨论一下决胜负的方式吧！既然你是神明，而我是人类，那么当然应该用公平一点的方式。啊，棋类运动怎么样？那个就比较公平了吧？如何，象棋，还是围棋呢？”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尽量让她随着我的思路走。
  嘿嘿，我真是个天才。
  然而，女人回应我的，只有一句话。
  “完结仙法﹒天卷尘。”
  ……
  现在是战斗结束之后，我正听着一边嘻嘻哈哈的那女人和少女之间的对话。
  “花，神明果然很厉害呢！”
  “是啊！该说一开始的那招天卷尘，确实太美了啊！”
  “‘完结仙法﹒天卷尘’啊。看来之所以被称为完结仙法，果然是有其独到之处呢！利用空气凝结成枷锁，无形杀人之术！但是，在这雪天却颇具气势了啊！说是无形杀人，但是那个威压真是让人吓得双腿发抖啊！”
  “嗯嗯！正是如此，花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呢！一直强忍着。”
  “啧，果然是相当完结的术法了呢，该说，不愧是神明啊！”
  “啊，要说的话，后面的那招缩爆蝶，也是非常厉害啊。把雪蝶当作炸弹使用，真的是超有新意啊。”
  “啊啊，老实说，在花你来之前，这招就已经被使用过了呢！”
  “哎？已经用过了吗？那个‘百花缭乱’也是吗？”
  “啊啊，那招不是的。那招我也是第一次见啊。把对象当作花朵，然后利用雪蝶将其撕裂分解，可真是非常有气势的一招呢。不，该说是‘必定命中’是其厉害之处呢！”
  “嗯，说起来，雪神的法术都非常美丽而有气势呢。”
  “该说，雪神的成名法术就是这一套雪蝶之术了啊。”
  说到此处，女人微微打了个哈欠。
  优雅的伸了伸双臂。
  “明明是如此厉害的仙术，真是可惜啊！”
  “那，说起来，大哥哥不是很厉害么？”
  “不是我厉害啦。”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我必须得说明一下了。
  我可不想被针对。
  不不，是我非常讨厌被针对。
  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而已，还要被说“厉害”，那绝对不行。
  “就算你们说的天花乱坠，但是，那些招式只不过是一个都没打中我罢了。”
  “为什么……”
  我扭过头，看着半跪在远处的，神明有气无力的身影。
  呼出白色的热气，在空气中蒸腾着。
  原来，在呼吸上，神明和人类都是一样的啊。
  说到底，神明，也不过是人类的产物罢了。
  “啊，我并不是用了什么卑鄙的伎俩，这点我无论如何都想说明一下。该说，这个是我独创的招式？不不，不是什么招数啦？更不是仙术法术之类的。不过就是个小技巧而已。说起来，那个劫之主当初击溃你们八神众的时候，使用的技法比我更厉害吧？虽说是凭借了‘神葬’的威力。但是公平地说一句，就算没有‘神葬’，你们还是要被他葬送。”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
  “因为他就算是在‘观测者’之中，也是史无前例的天才啊！”
  女人脚边的雪，融化了。
  仿佛被什么穿了一个洞，“滋滋”的融化着。
  一个洞，接着又一个洞。
  “滋滋”“滋滋”
  女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们，要被葬送？”
  女人抬起了头。
  那张脸，又是满满的表情了。
  扭曲堕化。
  “我们是神明，居然活该被人类葬送！别开玩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眼中的螺旋就是证据。
  不是已经碎成无数片了么？
  还拿着那把根本砍不了人的剑冲过来。
  老实说，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
  虽然明知道她伤不了我，但是，我被那个气势威慑到了。
  说直白一点，我害怕了。
  面对着不要命的冲过来的神明，我感到了恐惧。
  剑尖，擦着我的脖颈刺过去。
  接着，横斩的一剑，也被我勉强躲了过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不住的喊着这两个字的女人，疯狂的挥舞着那把长剑。
  如同电光一般，长剑舞动如龙。
  但是，一剑都没有刺中我。
  然而，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害怕了。
  我没觉得“幸运”，而是觉得“恐惧”。
  我不知道她挥舞着这把剑过了多久，直到我双腿发软，那个女人仍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老实说，从开始到现在，我没有挪动一步。
  但是，也快到极限了。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的剑脱手了。
  两米有余的长剑，旋转着飞了出去，直直的插到了那些看客们站立于一旁的银杏树上。
  没有人动一下。
  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而挥剑的那个女人，此刻已经跌坐在地。
  “滋滋”
  雪融化的声音。
  “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蹲下了身。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我放弃了。
  女人，只是双肩耸动着，将头埋在雪地里。
  白色的长发，就那么散落在雪地上。
  “那个，大姐姐。”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变成了暴雨！
  暴风雪。
  “大，姐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
  大家，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神明。
  “哎？雪你在问为什么吗？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非常突兀的，那个男人就那么出现了。
  “老实说啊，我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次的对象会是你啊！本以为是女高中生，或者是哪个无名小妖之类的，想敷衍一下就完了呢。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啊！该说是‘天上掉馅饼’么？当然了，作为神明说出这话确实有点古怪。”
  男人，面无表情的，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女人。
  穿着玄青色的羽裳，宽大的袖子，整个袍子上面绣满了紫色的蜘蛛的图案，就如同鬼火一般。黑色的长发，直垂到腰部。整张脸就如同白色的面具一般，惨无人色，毫无表情，连一丝肌肉的运动都察觉不到。
  不，该说是连有没有肌肉这种东西都不知道，就是那么一张仿佛只有皮构成的脸。
  男人，就那么站在女人背后不远处的一株银杏树的树枝上，双手微微垂在身侧。
  有气无力的，那么病恹恹的站着。
  说实话，看到这个男人，就觉得气闷，感到浑身都不舒服。
  和外表完全不相符的，话出奇的多。
  “那么，雪，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男人，以毫无起伏的音调这么说了。
  “我来告诉你答案好了。”
☆、第七章  雷
  呐，所谓神明，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点，我无意探究。
  说句实在的，神明也好，妖魔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只不过是穿梭于其中而已。
  这边的世界，那边的世界，怎样都好。
  无所谓。
  所以，眼下出现的这个神明，自然也和我毫无关系。
  “雪啊，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呢？这是无聊啊，在这一点上，你和人类都是一样的无聊啊。同情，怜悯，良知？和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关系吧！”
  说到这里，男人将双手虚空舞动。
  张牙舞爪的。
  病恹恹的，面无表情的。
  “雹露霜雪，雾雨雷電。天降的八神，在一夜之间被一个人类葬送了。呵呵，事到如今，你不会告诉我说你对这个结果认命了吧？”
  “火萤！”
  女人厉啸出声，朝着男人伸出手，仿佛要扼住对方的咽喉一般。
  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当初那七位无意中捡到的那把剑，啧，现在一想起来，真可谓是命运啊。不，该说是神祸么？啊，真好真好，怨恨这东西真不错啊。虽然我这样自卖自夸的行为很无耻。是的，我承认我很无耻。”
  说着这话，男人轻飘飘的，如同鬼火一般，下落到地面上。
  “所以啊，你也不得不承认，你还没有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