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黎明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这时手机另一头又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感谢上帝……我还能听到你的声音……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皓焱，要是早点就听你的话……她也不会……”突然话说到一半，男人的声音变得有点颤抖，随后便没了声音，仿佛另一边陷入了沉默。
    “爸爸……你怎么了……不要这个样子了好不好……昕儿不想看到爸爸这样……”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不光是楚皓焱，众人也似乎依稀能够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但也就是这个声音，顿时让楚皓焱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昕儿？！建峰怎么不说话了？
    “建峰！建峰！你旁边是昕儿么？快让她听电话！”楚皓焱对着手机激动的叫道，情绪隐隐有点失控的迹象。
    “昕儿？”吃着饭的众人在看到楚皓焱的情绪异常后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其他人。
    李昕怡？别人或许不清楚怎么回事，但陆凯文不一样。他和楚皓焱光着屁股时便是朋友，也是最清楚楚皓焱这一路坎坷的人。别看现在楚皓焱好像风生水起的样子，但在几年前楚皓焱可以说饱受现实的折磨。
    而之所以最后能够这样逆袭，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得到了两个人的帮助。
    第一个，便是王建峰，也就是现在打电话给楚皓焱的人。可以说他是楚皓焱的伯乐，如果没有他楚皓焱完全不可能从社会上的最底层爬到如今这番待遇。
    楚皓焱一直记着这件事，所以对待王建峰心存感激，否则也不会在得知消息后把电话打给了王建峰。
    第二个，便是李昕怡。也许有人会奇怪，心想这一个小毛孩能帮到楚皓焱什么。但事实却是，李昕怡对楚皓焱的影响和帮助甚至大大超过了楚皓焱心里对王建峰的感激！
    当时，楚皓焱因现实一度颓废，而陆凯文和周萍等人又各自有事和工作，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着他。看着这样的楚皓焱一天天堕落，陆凯文清楚的感觉到心在滴血。
    他痛，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这样落魄，可却又实在有心无力。那个时候，他甚至仿佛已经能看到楚皓焱这一生的结局。
    而李昕怡的出现，却打破了所有。微笑，陪伴，真挚，单纯，快乐。李昕怡用她仅有的全部也是最简单的内心挽救了楚皓焱的一生，也更是因为她，楚皓焱才能有机会认识他的伯乐，王建峰。
    “皓焱哥哥，不要板着脸嘛，笑一个啦。”楚皓焱生气的时候，有她在。
    “皓焱哥哥，你不知道说谎话老天是会把他变成猪头的嘛？”楚皓焱无味的时光，有她陪伴。
    “皓焱哥哥！加油！”那一天是楚皓焱努力了三个月后，文凭考试的日子，耳边响起的，仍然是这个小女孩的加油声。
    一幕幕就这样在楚皓焱的脑海中浮现，好像还是昨天。其实在楚皓焱的心中，早就已经把李昕怡当做是自己的亲妹妹，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这种感觉，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彻底体会吧。
    “皓焱哥哥……”手机那头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昕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们那现在什么情况？”楚皓焱一听是李昕怡的声音，内心便抑制不住激动，急忙关心起她的情况，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扫出。可以看出，李昕怡在楚皓焱的心中占有着相当重要的位置。
    “我没事……但是有几个哥哥先前不小心被怪物抓伤了……”听到李昕怡前半句话，楚皓焱悬挂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还好，还好没被咬到。但随后却又让楚皓焱的神经再次紧绷。
    “皓焱哥哥不用担心……那几个哥哥已经……”话到一半，李昕怡在电话里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起来，“皓焱哥哥，爸爸……爸爸本来说只要能找到你……我们就能安全了……可去你家方向的马路已经被好多怪物堵住了……哥哥们和爸爸已经有点绝望了……昕儿不想看到他们这样……昕儿不想任何一个人死……昕儿……昕儿怕……昕儿不想再失去……”李昕怡毕竟还是个孩子，直到今年也就只有10岁而已。话到最后，李昕怡已经泣不成声。
    当听到一个年仅10岁的还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不光是楚皓焱，众人都感觉心中的某根弦被触碰到了。这是怎样的悲哀……
    “皓焱，我们在大厦不远，东方银行那，我和还有一些幸存者躲在那里面。手机要没电了，你会来找……嘟嘟嘟……”手机另一头的声音已经换成了王建峰，而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却突然挂断了。
    房间内一下变得安静下来。拿着手机的楚皓焱没有说话，而是独自走到了橱柜面前，紧握着的右手突然一拳砸向了橱柜上的镜子。
    镜子顿时四分五裂，而楚皓焱的双手也沾满了他自己的鲜血。“我要去救她！”楚皓焱道。
    众人没有回答。“楚兄，你救人心切我知道，但就和那个小女孩说的那样，来我们大厦这边的马路已经被丧尸堵得水泄不通了，如果我们贸然过去，恐怕人倒是没救回来，自己的命也得搭在那。”说话的是顾涛。
    陈佳敏见势此时也跟着说了一句，“就是说嘛，那小屁孩自己都说了，你还要去救，不就是真正的明知前有悬崖还要往下跳么，真是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是煞笔么？”
    陈佳敏本只是想附和一下，却没有预料到她的行为却触及到了楚皓焱的最后一根神经。
    “娘们……你说我蠢，好，那你给我听仔细咯。”
    “……为了救她，就算前面是悬崖，我楚皓焱仍然会选择跳下！为了救她！就算明知道可能会死，我楚皓焱还是会去救！为了救她！哪怕拿我的生命做交换，我楚皓焱只要吭一声！我就他吗不是人！你他吗给我记着。”虽然顾涛和陈佳敏的话是一个意思，但是她说话和顾涛说完全是两码事。楚皓焱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近乎用着近乎咆哮的声音说了出来。
    “有些话我憋了很久，我觉得你这娘们真的是恶心！”楚皓焱不再余留对方的面子，“我们为了救你差点丧命，可你对我们的口气却像是我们欠了你钱。我们这边忙得不可开交，你却一个人舒服的躺在沙发上听音乐。吃饭，我们不给你吃了么？我们把你当人看，你把我们当什么？”
    “哼。”陈佳敏一声轻哼，没有回答。
    沉默了片刻，沈茹雅也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了陈佳敏。
    “喂……你干嘛，又要打我？”陈佳敏的确看到沈茹雅有点怕了，见她又走了过来，不由得叫了起来。
    “茹雅，不用打她了。顾涛，去给那个女人一个木棍，待会儿让她一起参与行动。”楚皓焱冷声道。逐渐冷静下来的楚皓焱知道，顾涛说的不错，而陈佳敏虽然话难听了点，但也是有道理的。
    “喂……我不去的啊。”陈佳敏惊恐的对楚皓焱一众叫道。
    “臭娘们，你没得选择。”顾涛恶狠狠地说道。
    …………
    “顾涛前面的话说的没错。其实我之所以敢去救也是因为我有一点把握。”楚皓焱说完这句话，把头转向了陆凯文，“凯文，你记得以前我和你经常去的那条小道么。”
    “你是说那条？”陆凯文一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前小时候，两个人经常喜欢干一些奇怪的事情。
    找“暗道”便是两人儿时的娱乐。说好听是暗道，其实就是房子和围墙间的缝隙或者是房子与房子间的缝隙。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儿时的暗道逐渐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却有一条是个例外，就是楚皓焱此时提到的这条。
    “可是这小道也太小了啊……”陆凯文对楚皓焱说道。
    “小归小……总能走人吧，而且肯定没丧尸啊。”
    “喂喂喂，你们两个说的什么小不小的，我怎么好像没听懂？”周萍对楚皓焱和陆凯文两人道。
    “这个……等你们到了就知道了。”楚皓焱对周萍说了句，顿了顿继续道，“我这次是打算这次把我们这些人分为两组，一组和我去建峰那，一组去清理一楼。毕竟这是一个以后临时的落脚点。政府不也暂时没什么消息么。”
    “相对两组而言，第一个小组的危险性肯定比第二个小组大。你们自己选择吧。”楚皓焱说道，眼睛环绕了众人一圈。
    “我……我选一组！就一组！否则我不去的！”陈佳敏在楚皓焱说完话后的一瞬间便叫了起来。
    “娘们，你别急，我们没人会和你抢的。”顾涛冷笑道。
    最终，楚皓焱、沈茹雅、顾涛二组。陆凯文、周萍、陈佳敏则是一组。至于陆凯文，是楚皓焱要求他到二组的，因为楚皓焱觉得有陆凯文在，他很放心。
    “准备一下吧……”就在众人各自整理去的时候。陈佳敏的表情徒然变得有些疯狂，但却只是那么一瞬间，下一秒便又恢复了正常。
    没有人会知道，变故，即将发生……死亡的号角，已经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