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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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万般苦涩,满腹委屈,“我为什么要把消息拦下来?我还不是怕你去送死吗?任何事情只要扯上薛静柔你就发疯魔障,不管不顾,难得你现在舍弃一切远走高飞了,她这个节骨眼上又来拖累你,你们俩究竟是谁在害谁?”
    管家手臂一抬,用力指向雅娴,“你死了,我们这些人照样能活,但你走了,她怎么办?她也是女人,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厚此薄彼,对得起谁?”
    雅娴从位置上站起身,舱底昏暗,她神情骇然,窈窈窕窕一个成熟女性,转瞬便成了孤苦无依的小孩,讷讷张着嘴,半天哑然。
    唐业雄将脚从白长归胸口挪开,转头去看雅娴,似在抉择。
    白长归说道:“我来找你,不是让你去拼命的,我只要你给我一条逃生后路,替我和许三周旋出时间,我一定能把薛静柔平平安安带出来。”
    “说得轻松!”管家怒不可遏道:“老板藏着的那些私人线路,哪条不是底下人辛苦守出来的,凭什么便宜许三那个老王八?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让老板陪你设局,要留他多长时间?你能找到这里,说明警察早就在外头布控,这船再不走,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他这话吼出来,舱底观望的其余人也义愤填膺,他们都是亡命徒,一旦被抓,这辈子便得死在铁栏杆里,谁也不愿,谁也不肯。
    “是静姐害了我们!”有人忽然拿枪对准白长归脑袋,凶狠道:“她落到许三手里,反正也活不了,你是她男人,先去阴曹地府等他算了!”
    雅娴捂住嘴,生生压下惊叫。
    白长归看也不看执枪人,只定定望向唐业雄,轻声道:“至少告诉我,许三要的东西,你有没有?”
    “我没有。”唐业雄冷声应道:“今晚这船,五分钟后起锚,下了这条船,就算是我,也再走不出去了。”
    “住嘴!你这家伙当我是死的嘛?”执枪人气得手抖,枪口狠狠戳在白长归额头,“以为我不会开枪吗?”
    白长归皱眉,在他眼里,这满船里除了能救薛静柔的唐业雄,其他人确实和死人无疑,“那就编一条听起来走得出去的路!”
    “你说的任何话,他都不会信。”唐业雄冷笑,“你以为许三是我吗?会因为顾念静丫头而顾念你吗?但凡你说错一句话,他能马上杀了你!再杀静丫头!”
    “他不信也得信!”白长归坚定道:“我不试也得试!”
    “妈的!”执枪的男人往旁边淬了口唾沫,“我杀了你!”
    眼看他要扣动扳机,雅娴终于忍不住尖叫,同一时间,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舱底铁壁上,回声绕绕,震得所有人耳中轰鸣。
    谁也没看清白长归是如何躲过枪口的,等所有人回神,看到的不过是白长归已经反扣男人手臂,将他的枪反握在手里。
    这下全舱的人都慌了,霎时间又有五六把枪被拔出,全都对准白长归,随时能将他打成筛子。
    雅娴手忙脚乱想阻拦,却无人理会。
    “这个谎,只有我去撒,他才能信。”唐业雄双手垂在身侧,慢慢步入枪阵,走到白长归面前,既是无可奈何,又是心甘情愿。
    管家大怒,“老板!”
    唐业雄从白长归手中取走枪,别到自己身后,交代道:“我一上岸,你们的船马上走。”他转向雅娴,眼里的黯然不知在嘲笑谁,“到了那边,好好生活,只要别再捣腾你那张脸,那些钱够你安身立命的。”
    雅娴怔忪,眼角骤然落下一滴泪,“……真的要去吗?”
    唐业雄点头,“当初是我把她拖进这趟浑水的,如今总得亲手再把她托上去才行。”
    “说得道貌岸然,你不就是喜欢她吗?”雅娴以手掩面,哭得难以自持,“喜欢的连命都不要了!”
    唐业雄走过去拍拍她的脑袋,再无话可说,让白长归随他一起出船舱。
    雅娴站在暗暗的灯光里,全身战栗,泣不成声。
    他们俩前后跳上码头栈道,一起踏着夜色往泥滩上走,走出没多远,身后远远传来渔船离岸的破水声。
    唐业雄回过头,见海暗月影中一艘鬼魅渔船悄无声息驶离,叹息。
    白长归愧疚道:“救出薛静柔后,我一定救你。”
    “救我做什么?不怕纵虎归山?”唐业雄嗤之以鼻,“我若得势,不管静丫头给你生了几个孩子,我还是要抢她回来。”
    “猛虎嗅蔷薇。”白长归答道:“我过去不怕你,将来也不怕你。”
    这话不褒不贬,唐业雄听得不舒服,正要回敬一二,余光却瞧见远处海滩上一道身影快速朝他们追来,他心中震动,惊得眉毛都要划过鬓角,奔月而去。
    月色下,雅娴追得气喘吁吁,直跑到他们面前才紧捂胸口停下脚步。
    唐业雄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雅娴气不顺,勉强说完这句,便带头往前走,这边渔民农家的那些虾肠小道,她比唐业雄清楚,故而直接领路,不说半句废话。
    唐业雄瞠目结舌,似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不过闭紧嘴,随着她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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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渔村上车后,唐业雄让白长归直接送他去当地一家物流公司仓库,深更半夜,仓库里有一老一少两个值班人,小伙子看神情是个傻的,老头倒很精,瞧着唐业雄的眼能亮出火花来。
    唐业雄身无分文,便直接掏出白长归的钱包扔给老头,“我要寄件。”
    老头掂掂钱包分量,颇为满意,“大件还是小件?”
    唐业雄答道:“小件。”
    老头撩眼看他,“多小?”
    “一句话。”唐业雄冷冷道:“就说:‘我来了。’”
    “这差事轻松。”老头嘿嘿地笑,“寄件人是你,那收件人是谁?”
    唐业雄答:“许三。”
    老头点点头,转身走进仓库,留下白长归和唐业雄俩人在门口喝西北风,只等了十多分钟,老头又走出来,笑眯眯道:“货送到了,对方也托我向您寄件。”
    唐业雄竖起耳朵。
    老头笑道:“他说,天亮之前,他都在**县**路33号等你。”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唐业雄拉着白长归赶紧走,白长归问他,“这仓库怎么回事?他们知道许三藏在哪儿?”
    “不知道,但是他们总有办法把客人要寄的东西送到,规矩是只办事不问话。”唐业雄讥讽他,“你一个公子哥懂什么?”
    白长归确实不懂这些,他不再多问,而是给齐骁年打电话报行踪,让他小心部署。
    唐业雄开车,不管对白长归,还是对齐骁年,一概不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的车开进县城,再往深里去,白长归敏锐感觉到有眼线盯梢他们,就不知是齐骁年的人,还是许三的手下。
    车子开到33号楼下,这是一栋正在拆迁的三层民居楼,隔壁是座二楼瓦房,中间连着宽阔院子,都被高墙挡住。白长归和唐业雄一起下车,各自张望了周围情形后,互递眼色,一起往黑乎乎的大门走去。
    大门作为过去的店面,里头还有一扇门通往楼梯间,唐业雄刚朝那儿迈出一步,许三的声音便从黑暗里传来,“老唐,你果然来了。”
    “你要不想我来,又何必大费周章去抓静丫头。”唐业雄冷笑道:“抓了静丫头,说这些虚以委蛇的又有什么意义?”
    黑暗里,许三放声大笑,笑声透露彻骨寒意,像个死不瞑目的老鬼,“老唐,你害得我好惨呐!若不是你在背后捅我的那几刀,那些警察未必就能把我怎样,你说我不该抓住你的心肝宝贝,也让你痛一痛吗?”
    唐业雄冷哼道:“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心肝,先前就不该三番五次害她。你要虎口拔牙,被咬掉半个脑袋,实属活该,怪得了谁?”
    许三仍是笑,“嘿,你心肝肚子里怀的可不是你的种,老唐啊老唐,你这顶绿帽戴得如此坦荡,也算举世无双,我真是佩服得很!哈!”
    唐业雄被扯到痛处,闭目顺气,再睁眼不忘狠狠瞪白长归一眼。
    白长归问许三,“你不是要逃吗?这会儿还有闲心聊别人八卦,就不怕剩下半颗脑袋也被咬掉吗?”
    许三哈哈大笑,慢慢从黑暗里现出身形,仍旧圆滚滚像个被勒紧的球,他右手举着枪,枪口从唐业雄转到白长归,又从白长归转到唐业雄,神情高高在上,大有他让谁死谁就得死的傲气,“静丫头真是好福气,有你们这俩护花使者。”
    唐业雄烦不胜烦,冷淡道:“废话这么多,你还想不想逃命了?”
    “想想想!”许三立即招手,“老唐,那姓白的不是好东西,你过来,咱们独自说。”
    唐业雄皱眉,想走过去,手臂却被白长归一把擒住。
    “先见静柔。”白长归嘱托道:“拜托你了!”
    唐业雄点头,远远冲许三道:“静丫头呢?”
    许三笑道:“她就在楼上,身体好得很。”
    薛静柔被他抓来已有六七个小时,她的肚子七个月,稍有不慎便会酿出大祸,白长归心急如焚,唐业雄也知轻重。
    “许三,你不就是想逃吗?”唐业雄说道:“你什么时候让白长归把静丫头带回去,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该往哪里逃,和谁碰面,谁领你走。时间和机会可都不等人,难不成你也想为静丫头搭上性命?”
    许三可一点不愿为薛静柔死,他眼珠子转来转去,片刻拿定主意,“那老唐你和我一起上去。”
    白长归再次攥住唐业雄手臂。
    唐业雄回头看他。
    在来的路上,白长归问唐业雄觉得许三这人如何,唐业雄只给出四个字,老奸贪戾。
    老,经验足;奸,心思多;贪,欲无满,戾,狠而绝。
    谁都知道许三视唐业雄为眼中钉,如今落难有求于他,但说到底还是唐业雄处于弱势,若他有心过河拆桥,唐业雄大概真像管家断言的,有去无回了。
    白长归把唐业雄从生路上拽回死地,他已经惭愧,绝不能让唐业雄为救薛静柔当真送死。
    “雅娴在等你。”白长归轻声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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