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一顾莫相离

看电影的计划彻底泡汤了，程莫离只好牵着年年在街头散步，所有的道路都被装扮的五彩缤纷，空中，书上，楼上满是细细碎碎的水晶灯，顾年几乎能想象出来到了晚上整个伦敦城一片火树银花的景象，英国人向来是表面文艺才情，内心又满腹的浪漫主义气息。
    途中还迎面碰到许多身穿圣诞老人服的街游队伍，碰到情侣的话还会送给女方一朵火红的玫瑰花，“谢谢！”顾年微笑着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咳咳。”站在一边的程先生突然不自然的低低咳嗽两声，“虽然我很在意送花的那个人不是我，不过既然对方是个小女孩，我也就不追究了。”
    顾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在小女孩脸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又道了声谢谢才目送她跟着一群大朋友小朋友离开。
    “送给你。”顾年突然起身将玫瑰递到他面前，程先生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到了，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一直以来，收到的花几乎都是你送的，仔细想想，竟然一样东西都没送过你。”顾年说着，将手中的红玫瑰□□程先生大衣右上方的口袋里，□□长度刚刚好，露出了一整个花朵。
    “君子颜如玉，貌比花娇更胜花娇。”本来有些浪漫感人的气氛，顾年蓦然冒出的两句反倒使程先生哭笑不得，满心的感触瞬间顿时化成了无奈而又温柔的笑意。
    程莫离低头看一眼口袋里的开的娇艳的玫瑰，上前寻着她的手，握住，十指紧紧相扣。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华灯初上，街道上灯火通明，一路上满是戴着圣诞帽的家庭，情侣，热闹非凡。
    “外面有点冷，我们先找个咖啡厅坐一会儿，等到过一会儿再出来看烟火？”程莫离拉着顾年的双臂穿进敞怀的大衣，环着自己的腰身放在背后，就着她的手掀起自己的里衣，将她冰冷的双手贴着自己背部温暖的皮肤上。
    “我的手太冰了，你会受不了的。”顾年刚想要抽开却又被他一把按住，“没事的年年，我是男人。”程莫离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着劝慰，她天生身体畏寒，冬天总是手脚冰凉，看来以后需要吃中药好好调理。
    “现在街上这么多人，好多店肯定已经没有位置了。”双手环着他劲瘦的腰部，顾年将头贴在他坚实温暖的胸膛上低喃。
    “相信我，可以的，等把你的手暖的稍微暖和点了我们就去。”他抚摸着她乌黑柔顺的头发，轻柔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说不出的柔情似水。
    真如顾年预料那般，平安夜的这个时间点，每个店里都满满当当的，程先生拉着她走到一个店门口打了个电话，没过两分钟便有一个身着正装的男人神色匆忙地跑了出来，“程先生。”
    “我们预订的位置安排好了吗？”
    “好了好了，程先生请跟我来吧。”
    很豪华的夜景套间，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就能将泰晤士河附近的绚烂的夜景尽收眼底，桌子上摆着正宗的英式红茶和精致的蛋糕点心，窗外不远处，高贵典雅的大本钟发出醇厚古朴的声音。
    本坐在对面的程先生突然将自己的红茶推到安然面前，顺势起身坐到她身边。
    “这是单人沙发。”顾年提醒一句。
    “你不占地方。”程莫离搂着她的肩膀，左右腿交叠，背靠着椅背，更显得的双腿修长，高贵优雅。
    顾年无语，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两束鲜花，“这个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我的计划，除了这个全部被某个特别能睡的小母猪破坏了。”
    “还不是因为你……”顾年扭头刚要控诉，却被他一下含住双唇，用牙齿轻轻地啮咬，不经意间的碰撞，再断断续续地深入，撩人又多情，炽热而温柔，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大本钟再一次敲响，他才缓缓放开她，眸色湛黑湿润，“我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等到十点钟再出去看烟火？”
    顾年低应了声，嗓音温柔的不像话。
    焰火晚会快要开始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陆陆续续地涌上了广场，程莫离则将安然的一只□□自己大衣口袋里，在人少的街道上悠闲地漫步。
    身边不时有几个十几岁得小伙子拿着烟花棒嘻嘻哈哈地从他们身旁跑过，带着青春的活力与蓬勃的朝气，顾年本想感叹一声年轻真好，仔细想想自己现在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只是曾经的太过沧桑的经历让她的性格慢慢沉淀了下来。
    “就是这个位置，”程莫离突然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口袋里握着顾年的手又悄然紧了几分，“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会站在这里，过了十二点才一个人安静地会离开。”
    顾年蓦然抬头，漂亮的眸底尽是诧异，旋即低头哑然失笑，她怎么忘了，他曾经说过，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静默守候着。
    “那时候看着你孤独寂寞的背影，明明那么想靠近，却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我还没有能力给你好的生活，还没有能力让你幸福，再等等……”他看着她的眼睛，眸色湛黑虔诚，“本来打算着今年的这个时候正大光明地站在你面前，向你介绍自己，然后让你给我个机会追求你，或者是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倾诉着，她听得认真，低着头霍然失笑。
    他突然拿出口袋里手，后退两步，整个人笔直地站在他面前，嘴角噙着神秘的笑，抽出上衣口袋的那朵红玫瑰递到安然面前，动作优雅却不失帅气，“你好顾小姐，我叫程莫离，今年二十九岁，已经暗恋你六七年了，会做家务会赚钱，除了爱你其他也没什么优点，所以，能大发慈悲给我正式追求你的权利吗？”
    顾年就这么站在原地与他对视着，眼底的笑慢慢变得湿润泛滥，“砰”的一声，绚烂的烟火在他头顶绽放，渲染了整个夜空，她听不见四周人群的欢呼，听不见厚重的钟声，眼中唯有他，在泪水里逐渐模糊了的脸庞。
    他突然向她敞开自己的怀抱，顾年轻笑了声，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被他牢牢裹进了大衣里，“傻孩子。”满是宠溺的语气，然后低头吻住她的双唇，深入骨髓的纠缠，她亦尽力回应着，空气中带浓烈的寒冬气息，两个人头顶上烟火还在不停明明灭灭地绽放着，不远处的伦敦眼经年转动，似乎在默默祝福这对幸福的爱人此生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