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乌生

41 尾声


正是春意最浓的时节,明媚的阳光下,刘嫣斜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笑眯眯地看着这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方才,她和柳风送走了两位客人。
    听到乌生离世的消息,她却意外地只是低叹一声。
    那年,他死亡的消息传来,她哭得一塌糊涂。可是,几天后,当他在夜里陡然出现时,吓得她魂飞魄散。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晚,她就忍不住发笑。夜风轻轻地晃动着窗子,想起说书人的恐怖故事,她几乎能听到树叶在风中诡异的笑声。她回过头看到他坐在榻旁,尖叫撕裂了沉寂的夜晚。他说,拜托她送信给唐琼。唐琼,那个漂亮的女人。后来她听说唐琼是朝廷重臣的亲生女儿。多亏唐琼的父亲,乌生和蒲大师从牢里出来了,黄仁成了杀死赵杰的凶手。那次,她日夜兼程,赶到京城,在唐府门前徘徊了大半天,恰巧遇到了回家的唐老爷。她把信交给了他,便心安理得地回来了。没想到,后来的事远超她的想象。
    来送信的客人,居然是旧相识。
    一位叫葛天霸。这些年,他被人称为“活周仓”。她最初听到这个传闻时,笑着说传闻等于谎言。然而,当他和乌生说笑着站在面前时,她恍惚间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崩毁。深仇大恨啊!这个男人怎么就忘了呢?实在搞不懂这个满头白发笑呵呵的老笨蛋。
    另一位是个王爷。在起义军攻打京城前,乌生和葛天霸在混乱中救出了他和他的家眷。她瞅着这位王爷,觉得眼熟。他笑容可掬地提醒道,当年为兄长出气,在小树林里把她吓尿那位。她顿时羞愤交加,要揍他,却被柳风拦住了。
    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秋菊在柳风心上烙下的印记逐渐消失了。他没有了少时的顽劣,也没有了失去秋菊后的阴狠,变成了一个温柔的男人。
    他拦着王爷的手,一口一个表哥。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令她简直难以呼吸。
    其实,从那天起,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那天,李杏儿带来了一男一女,说是乌生的儿子和儿媳妇。看那个年轻人的长相,她很难不相信。至于那个女的,据说是乌生的徒弟。听两人叫李杏儿为李婶,她困惑得不知该说些什么。讯问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唐琼的儿子。听了唐琼的死因后,她更糊涂了。做父亲的怎么会害亲生女儿呢?
    她只能感慨人生是一场荒诞的梦。
    现在,多年的纷乱终于尘埃落定。她静坐在亭子里,重温旧梦。
    那年,她躺在马车的尾部,躺在父亲身旁,幻想到皇宫里做公主。
    然而,命运让她在出现森林里,让她见到一个脏兮兮的野人。
    故事便是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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