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月亮

第5章


可欣迷迷糊糊起夜时,猛然发现这只老鼠,吓得大声尖叫,跳着脚,本能地往拉泽房间逃,却发现拉泽床上没人,他的双拐还靠放在那里,地上有一道明显拖行的痕迹向门口延伸,可欣想起道晚安时,拉泽叫住自己的神情,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仔细查看拖痕,朝向校门的方向,立即回房迅速穿好衣服,抄起一个双肩包(里面有头灯、急救包、绳索等救援装备),带上头灯沿着拖痕跑着追上去。
  拉泽已经可以望见那道悬崖了,按他爬行的速度,半小时左右就能到达终点了。可是他喘得实在太厉害了,气管像火烧似的辣辣的。爬上一个缓坡后,他仆倒在地,翻身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流如注。
  可欣追踪到陡坡前找不到拖痕了,她焦急地四处搜寻,终于在一根树枝上发现一缕和拉泽外套材质相同的军绿色布条,并在附近重新找到了断断续续、有深有浅的爬痕。她动作利索的沿着痕迹爬上去,心里祈求着:“拉泽~一定要等着我!”
  拉泽听见他右侧发出一阵极其微弱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侧转头发现有一双绿色的目光幽幽地注视着他,几分钟后,它动了。只把头抬起一些,朝他匍匐前进,爬几下,还恢复原状,俯下头去,依旧静静地盯着他。拉泽看清了这是匹老狼,他们是老相识了。有时月圆夜,拉泽会听到风中传来它的嗥叫。一人一狼还对峙过几次,每次它都被拉泽的眼神逼退遁走。它瘦骨如刀,灰毛脏乱,显得狼头更硕大狰狞,两眼眯缝着,肚腹凹瘪着,显然已经饿了很久。它不急于进攻,就挡在那里,幽幽暗暗地死盯着拉泽,等他发抖、慌乱、崩溃瘫软。拉泽狠狠盯着它,大声喝道:“来呀!我这臭皮囊今天就布施给你!来呀!你在怕什么!”在佛教中“布施”是信众奉行的准则,布施有多种,舍身也是一种布施,据敦煌发现的《要行舍身经》中载,即劝人于死后分割血肉,布施尸陀林(葬尸场)中。在汉地隋以前已有此风俗。这种风俗对于共同信奉佛教的藏族或许是殊途同归。在佛教故事中也有“尸毗王以身施鸽”及“摩诃萨埵投身饲虎”的佛经故事,宣扬“菩萨布施,不惜生命”等。 藏族较为普遍的一种葬俗,亦称“鸟葬”。用于一般的农牧民和普通人。藏族佛教信徒们认为,天葬寄托着一种升上“天堂”的愿望。
  可欣已经快爬到那道缓坡了,听见拉泽的声音一阵狂喜,根本没听懂他吼什么(这人吼的是藏语)。一边加快动作爬上去,一边喊道:“拉泽~拉泽……”头灯的光线一阵乱晃。那匹老狼悄无声息隐遁而去。听见可欣的喊声,拉泽懊恼地闭上眼睛,拿后脑勺撞了一下地。可欣连滚带爬扑到拉泽身上摇晃着他的双臂,激动得只会喊拉泽的名字了。拉泽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她,白皙的脸上被树枝划了几道浅浅的血痕,眼神不自觉流露出怜爱…..突然,可欣发现拉泽目光转冷,凛然不可侵犯,同时感到双肩一沉。拉泽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告诫可欣不要回头看,她身后是狼。可欣不敢动,极力保持镇定。拉泽出其不意像豹子一样扑向她,可欣身后立即传来那种野兽低沉的呲牙声和拉泽低沉的威喝,还有翻滚扑打的声音。可欣焦急地转过身想要帮拉泽,可是因为惊吓过度,身子僵在那里动不了了。只见那匹饿狼正用它的利齿咬住拉泽的小腿,急于把肉咬下来似的,狼头左右大幅度的甩动着,拉泽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浸湿,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反扑过去,已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狼的身上,右手抓住了狼的牙床,左臂横压在狼颈处,老狼无力地扑腾挣扎着,但他的左臂力量还不足以把狼掐死。拉泽心想无论如何一定要弄死这狼,他不能让可欣受到伤害。目光一转,发现可欣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在他旁边犹豫,该往哪个部位打?他喘着粗气,沉着的指挥可欣:“可欣。。。嗬嗬。。。把树枝横着塞。。。嗬嗬嗬嗬。。。到狼嘴里,再用尽全力压住它的头。。。明白吗?”可欣强自镇定,点点头。拉泽担心她没听明白说:“机会只有一次。。。嗬嗬嗬嗬嗬嗬。。。可欣你先在旁边做一遍动作给我看看,对不对?”看可欣做的动作,确定她正确明白了他的意图后。拉泽对可欣说:“来吧!别慌!记住一定要用尽全力!!!”等可欣手里的树枝横塞进狼嘴,死死压住树枝两端时,拉泽迅速腾出右手,掐住狼脖子,渐渐的狼不动了,舌头越吐越长。拉泽可欣还是保持住用力的姿势,直到狼的身体开始变冷,舌头的长度不变了。可欣才确定狼死了,松一口气,脱力一屁股坐到地上。“拉泽放开吧!呼~它已经死了~”看看拉泽不动,又催了一声。拉泽还是不动,爬过去扶住拉泽,发现他肌肉关节都很僵硬,掰也掰不动,拉泽用力过猛,僵住动不了了。可欣用力按住他手臂肌肉,上下滑动揉搓,替他舒缓,把他右手手指一根根掰开,拉泽轰然倒下。可欣连忙打开急救包,帮他伤腿止血清洗。扶起他上身,用水囊里的水喂他吃了抗生素。拉泽已经全身脱力,意识模糊了。可欣知道要尽快把他带回学校,对伤口进行彻底清洗,以减少狂犬病的发病机会。
  可欣将救援绳盘成规整的半身长绳圈,以收绳结将整捆绳圈捆牢。将绳圈等分成两股,做成一个8字形。将背带带上肩,把拉泽的两条腿分别穿入两股绳环中,再利用同一根绳的绳尾将拉泽与自己交叉相连。将路绳(救援绳)固定以后,可欣将自己的救援绳做成整捆的绳圈并留出合适长度的绳尾,将绳圈穿过头、颈部单肩斜挎。将留出的绳尾以单绳抓结的方式与路绳相连,带着拉泽从陡坡上安全下降。迅速收好救援绳,把背包背在拉泽身后,把拉泽背到自己背上,拉泽的手臂无力地垂落,随着可欣的步伐不受控制的左右摆动。可欣喊着拉泽,让他保持清醒,振作一点。可是到石子路那里,可欣力竭,双膝跪倒在地,怎么努力腿都打着颤,剧烈抖动着,直不起来了。拉泽昏迷前在她耳边发出虚弱的声音:“把我放下。。。”“不!我不会丢下你的。”可欣坚定的回答,眼泪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双手撑地,双膝跪地,背着拉泽,一点一点忍着手掌和膝盖上的剧痛,艰难地向前爬,裤子和上衣都磨破了,她穿的冲锋衣裤是防撕裂的,一般情况下用刀都很难割破。地上膝盖挪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不完整的圆形血印,手掌按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个血手印,还有眼泪砸出的水坑,在这孤立无援陌生的大山里,可欣终于解开心灵上自我束缚,流露出女人的天性,为拉泽为自己尽情痛哭。这个水瓶座的女子在她的宝瓶里,盛着的不是快乐的源泉,而是她不愿在人前滴下的泪水。拉泽那句“放我下来”的话,就像打破宝瓶的锤子,让盛在里面久积的泪水奔涌而出。别人眼里的她,有时笑起来像一个孩子,会认为她天真得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天使。但是,若有心,会看到她沉静时脸上挥之不去的忧伤,还有她的眼底,竟那么凝重地积压着一种看破红尘的味道。她只有在午夜无人的时候,才会完全地释放自己。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她的无助,她的彷徨,她的沧桑。她瓶子里的水,是永远流不尽的泪。别人所看到的坚强,只是她在竭力掩饰的脆弱 。
  拉泽昏迷后几次从她身上滚落,她又拼尽全力把他背上,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可欣已经无力到全身仆地,仅用双臂在交替匍匐前进了。最后终于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把拉泽背回他房间,把他弄上床,跌跌撞撞拿齐清理工具后,一边抽泣,一边用干净的牙刷和浓肥皂水反复刷洗他的伤口,尤其是伤口深部,用清水冲洗,刷洗至少持续了30分钟。冲洗后,再用70%的医用酒精涂擦伤口数次,涂擦完毕后,任伤口**。再简单处理了自己手掌上的伤口,神经紧绷了的可欣终于放松下来,,无力的躺着拉泽身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快中午的时候,一缕阳光投射在可欣苍白浮肿的脸上,她微蹙眉头,鸦翅般的睫毛微眨了几下后,终于睁开了。发现自己窝在拉泽怀里,全身酸痛,不想起身,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脏衣服,搭盖着拉泽那条棉被,她把身上的棉被往拉泽身上送送,帮他把被角掖好,拉泽仰面躺着,年轻的脸上光泽全无,嘴唇因为失血有点发白,干燥起皮,呼吸还算规律,摸摸他的额头,有点凉,还好没发烧。他现在需要的是充足的睡眠和营养,抗生素要给他连服5-7天,避免伤口感染。他的伤口要定时消毒。想到这里可欣强迫自己起身,到床尾翻开被子,查看拉泽的伤口,那道伤口看起来非常狰狞恐怖,胸中大恸,回想起他虚弱的声音:“把我放下。。。”眼泪忍不住又开始大颗大颗的顺着鼻梁滑落,泪眼朦胧中,轻柔细致的清理好伤口,盖好被子。回房去烧水,熬红豆枣子汤,换上干净衣裤,自己梳洗好,等水(这里的水一般只能烧到70多度)烧好,拿上东西,去隔壁帮拉泽擦洗。褪下被她剪破沾满鲜血的裤子,他臀部和腿部并没有萎缩,触手温热,肌肉也很有弹性,只是从膝盖以上一指左右的地方开始到脚掌,皮肤冰冷,不容易暖起来,而且皮肤松弛没有弹性,足下垂很明显,呈外八字无力的耷拉着,对于他家小兄弟也一回生二回熟,不再大惊小怪的了,淡定的扫了几眼,心想这回可安分了。不过内裤却尿湿了一小块,根据以上观察,可欣推断拉泽是双腿截瘫,二便不完全失控,他一定是掌握了控制二便的方法,但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会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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