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月亮

。。我自己没法看，你。。。能帮我看看吗？”他弱弱地说，等了一会儿，可欣没回答，他失望地又说：“不行就算了，我忍忍没关系的，要不，我来睡沙发，你睡卧室？”可欣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克星！真是个克星！不是因为怕他睡沙发，会腰腿痛，才不会这么便宜他！一边怪自己不争气，一边又翻身坐起，没好气地问他：“哪儿疼？”“好像是右边肩膀。”拉泽边委屈地说，边低头解开睡衣扣子，露出完美的锁骨，可欣绕到轮椅后面看，果然右肩胛上一片青紫瘀痕，可欣让他手臂伸直弯曲，做了简单检查，还好骨头没事，打算拿红花油帮他把瘀青揉开，被他制止了：“红花油孕妇禁用的，你不能闻到那气味，我没事，忍忍就好了。。。可欣。。。原谅我，给我点时间，你知道。。。我其实是。。。是。。。”他说不下去了，紧紧抓着自己的腿，低下头，沉默起来。可欣面露不忍，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冰袋，帮他冷敷。冰袋接触到他皮肤，冰冻的刺激，让他本能地缩了一下，然后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可欣一移开冰袋，疼痛就回来，他让她再敷会儿。可欣一手扶着他左肩，一手把冰袋按压在他右肩胛上，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感觉到他因为痉挛不止，身体的轻微颤动。仰天长叹了一声，暗想自己肯定是前世欠他的，这辈子注定是伺候他的命。把冰袋放回冰箱，端了盆温水，给他泡脚，正打算帮他按揉，放松紧张的腿部肌肉，手腕被他轻轻抓住，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声音：“老婆，你也累了，来坐我身上，我帮你揉揉肩膀。”可欣轻轻挣脱他的掌握，没好气地说：“等会儿！”现在知道拍马屁了，太晚了！早干吗去了？气鼓鼓地继续按摩。拉泽后背抽痛，尽量小心缓慢地直起身，还是没能减缓，他双手撑着扶手，将身体往上抬了抬，可欣敏感地抬头，正好看到他闭紧眼睛，隐忍的样子，忙擦干他的脚，把他推进卧室，扶他躺上床，重新换了盆水，帮他热敷腰腿。打算去换水的时候，被他反手拖住手腕：“别走。。。呜呜呜。。。老婆，我需要你！呜呜呜。。。等我回学校再分居，好不好？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呜呜呜。。。”可欣回头一看，干打雷不下雨，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拉泽，你几岁了？以为自己三岁小朋友啊！还装哭？！告诉你，耍赖对我没用！”掰开他的爪子，掉头就走。等她再进去的时候，发现他还趴着，正扭头，眼巴巴望着门口，一看见她布满虚汗的脸上就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心往下一沉，他肯定是疼得厉害，起不了身，要不然他肯定会像牛皮糖一样贴身黏着她，缠到她同意为止。热敷按摩了许久，感觉肌肉恢复柔软的手感了，就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他皱眉撒娇：“疼。。。老婆。。。抱着我睡吧！”可欣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床，侧身躺下，贴近他，手上继续帮他揉着腰。
  “老婆，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气了。因为我看到：你的头发炸起来了。你每次生气我都好害怕，原谅我，好吗？”可欣翻了个白眼，不屑跟他废话，心里反驳：谁头发炸起来了，又是跟牛子晨学的卡通语言吧！幼稚！
  “闭嘴，睡觉！”
  “我们结婚快382天了。。。”
  “你怎么算的？明明才9个多月，300天不到！”
  “从去年中秋节开始算的呀？！那天开始你做了我老婆，怎么可能会记错呢？”
  “切！。。。。。。”
  “你对我点点滴滴的好，我都记着，我一直都觉得你爱我，远远比我爱你更多… 挺内疚的，本应该是我更加的爱护你，呵护你。请老婆相信我，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加倍努力的去爱你！”
  “说完了吗？”
  “还没。。。老婆，你想说什么？你先说，等你说完，我再说。”
  “说完就闭嘴睡觉！没心情听你唠叨！”
  “呃。。。老婆，我饿了。。。”
  可欣气不打一处来，想不理他，但看着他原本透着红润的脸颊，消瘦暗黄,还是心软了，起身到厨房帮他弄吃的，幸亏甲鱼汤加了人参，在慢炖锅里煨着，现在差不多可以吃了。她把甲鱼都捞出来，把汤和人参端了一碗给拉泽。
  拉泽喝了一口，问：“老婆，这是什么汤？”
  可欣翻了个白眼，说：“人参汤”
  拉泽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回味着说：“这人参汤真好喝，还有肉的鲜味，不错，不错。”
  切！刚才不是尝都不愿尝一口的吗？没敢让他吃太饱，怕他不消化，让他在被子上靠坐一会儿，可欣自己先躺下，她现在进入怀孕的第二阶段，孕吐结束了，胃口好了，也比较贪睡。
  “老婆，你原谅我了吗？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冷战上好吗？”
  “闭。。。嘴，我。。。困了。。。”可欣上下眼皮直打架，拉泽还像只苍蝇嗡嗡个不停，真想拍死他算了！
  “好，我闭嘴，不说了，你睡吧。。。”拉泽宠溺地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渐渐放松的睡颜，忍不住低头吻她。他很怕，怕明晨醒来时，她不留一语又飘然离去，即使这是她的家。
  可欣一觉睡醒，快中午了，起床时还带点迷糊，没注意到拉泽不在家。听到拉泽喊老婆，她还坐在马桶上拼命打着哈欠，闭着眼随口答应了他一声，睁开眼的时候，一大捧捆扎得很精美的香槟玫瑰，出现在她眼前，抬头一看，拉泽一头大汗，捧花的手紧张得还有点发抖，用满怀期待地眼神看着她，囧得满面通红，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窘迫到不知所措，说不出口，把玫瑰往她怀里一送，操控轮椅倒退，像逃一样躲书房去了。可欣像当机一样，两眼圆睁，嘴巴大张忘了闭上，还在做梦吧？！这花挺美的！但怎么感觉怎么怪捏？等反应过来，就是一个字：囧！笨蛋拉泽！送花这么浪漫的事，等一下会死啊！那么急干嘛？想到第一次收到拉泽送的玫瑰，居然是牙没刷，脸没洗，坐在马桶上的窘态，可欣就懊恼到不行，直接把头埋进捧花里。卡片的边角，触到了她的皮肤，她抬起头，拿起玫瑰里的卡片，打开一看，上面是拉泽熟悉的笔迹写着：
  可欣：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我只钟情你一个。深爱你的人正在忏悔……
  她忍不住牵起嘴角。唉！不过就是太囧了！老公第一次送花给老婆有比这更尴尬的境况了吗？早知道在床上再睡会儿！像睡美人一样，被手捧玫瑰的王子，轻轻唤醒，等他日回味，多浪漫唯美！现在呢？第一次就这样被搞砸了，可欣嘤咛一声，把花放盥洗台上，把头发乱抓一通，顶个鸡窝头，起身刷牙洗脸，想想还懊恼得直跺脚。
  
  ☆、第十九章 孤独的总和（2）
  可欣推开书房的门，拉泽故作镇静把手里的书举高，挡住了红透了的脸，偷偷用眼角瞄她。他此刻窘迫的俊脸，局促的小动作，在可欣眼里分外可爱，他笨拙的讨好，让她很受用。她走到他轮椅前，蹲下身子，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左手，发自内心地对他说：“谢谢！”“嗯。。。花。。。你喜欢吗？”他眼神飘忽不定，害羞地左右观望，想避开可欣的视线。怎么会不喜欢呢？他明明可以打电话让花店送，却拖着不方便的腿，亲自去挑选，看得出来这些玫瑰是他一朵一朵精心挑选出来的，每朵都那么新鲜。她抽掉他手里做挡箭牌的书，坐到他大腿上，浅浅吻他，温柔地说：“喜欢，很喜欢。。。”
  他额头抵在她额头上，柔声问道：“原谅我，好吗？”
  “好！我原谅你。”她可以体谅他的心情，换位思考，她处在他的立场，作为弱势群体，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感，也会对身边那人惊疑不定，难以控制自己的反应，给对方造成伤害。“真的？”“真的！”
  “老婆，我们不要冷战，好不好？可欣，冷战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夫妻间沟通很重要，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可欣挺直了腰，透出戒备的姿态，表情严肃地回答：“冷战的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这是我表达不满的方式，总比出口伤人要好些，拉泽，有些话很伤人，就像钉在墙上的钉子，即使被拔掉了，还会留下一个洞，留下的洞洞多了，感情就千疮百孔，经不起一点折腾了，就会分崩离析，无法挽回。”
  拉泽垂眸沉思，他希望把握眼前的机会，跟可欣谈谈她一直回避的问题，不想把过多的口水浪费在冷战上：“可欣，你。。。是因为我残疾，才爱我的吗？回答我，这问题对我很重要！”他抬头正视她的眼睛，想看穿她的心意，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她说真话，他会相信吗？会相信的话，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可欣像被火烧了屁股，跳起来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更用力地禁锢在怀里：“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剧烈地挣扎着，要求他放开自己，声音微微颤抖。
  “不，我不放，求你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认真的，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他心里，让他辗转反侧。
  即使他不信，可欣也不想骗他，任性去伤害他，所以说了真话：“不！我爱你，从来就不是因为你的残疾！”
  “真的？”拉泽盯着她面无表情的的脸，质疑。
  “真的！”可欣点点头，加重语气强调。心里补了一句：看！还不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