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与平反冤假错案

第75章


帮助丁玲向党提出有关她历史结论的三点保留,以欺骗和愚弄组织。鼓励和帮助丁玲、陈企霞翻案,唆使他们写“申诉书”,并广为印发陈企霞向党进攻的“陈述书”。完全按照丁玲的意思对丁、陈问题进行所谓重新查对,力图为丁玲、陈企霞开脱。丁玲直接寄给他的一封为自己辩护、诬蔑周扬同志和作协党组的信,要求不要给周扬同志和作协党组负责同志传阅,他完全照办。他还散布“1955年斗争丁、陈反党集团搞错了”、“丁、陈反党集团案完全能否掉”等谎言,并在“八大”第一次会议的河南小组会上说:“丁、陈问题搞错了”,企图在“八大”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为丁、陈反党集团翻案。陈企霞给他的信中公然诬蔑党对自己的斗争是政治迫害,李之琏予以默认;丁玲给他的密信中竟说:“翻身有日、有重见天日的可能了。”1957年5月,他亲自在《宣教动态》上一条关于文艺界情况的消息中加按语说:“丁、陈问题自1955年作协党组的报告通报全国后,起码到现在还未做出结论。”企图在全党散布丁、陈反党集团不能成立、中央搞错了的空气,以配合右派的进攻,推翻党对文艺工作的领导。    
  看了这一条,就可以想见其他三条“罪名”是如何罗织的了。李之琏不信这是党对他的最后处理。他要求回到农村去:是黑是白,日久自可分明。    
  这要求,得到了机关的批准。    
  1958年12月,他到了河北省承德地区青龙县的农村……
  李之琏与温济泽之再见天日录温济泽之被补“右”就简单多了:只因转达了有关周扬的一个说法
  温济泽从延安到北京,直到被补为“右派”,都在新闻界、科普界和青少年读者中大名鼎鼎。    
  他1938年到延安,就在陕北公学讲授社会科学概论、哲学、政治经济学、自然科学概论和社会发展史,编写了《自然发展史提纲》和《社会发展史讲义》;后调中共中央宣传部,参加调查研究国民教育并编写《中国现时国民教育问题》一书。    
  1941年7月,延安马列学院改组为中央研究院,他被调到这个研究院的中国文化思想研究室担任学术秘书和研究员,参加了“五四”以来中国哲学思想课题的研究,并在毛泽东的主持下,参与编纂了《马恩列斯思想方法论》一书,同时写了《伽利略在科学史上的地位》、《客观事实与主观愿望》等文。    
  1943年1月,他被调到党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副刊部担任秘书、编辑和主编。在三年多的时间结合编辑工作,陆续写出了一百多篇适应报纸读者需要的科学小品和历史人物、历史知识等文,诸如《学习科学》、《黄花岗的故事》、《马克思的生平》、《辛亥革命》、《孙中山晚年对和平统一的主张》,等等。    
  抗战胜利不久,蒋介石发动全面内战。温济泽被调任新华社口头广播部――即延安新华广播电台编辑部主任。尽管战争的日日夜夜,使他把全副精力都用到了广播工作上,他仍然挤时间写了《蒋介石罪恶史三章》的小册子;1948年《中国青年》复刊,又应约写些科学小品。    
  新中国成立之初,他相继担任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副总编、中央广播事业局副局长,并兼任全国科学技术普及协会常委和宣传部副部长等职,工作十分繁忙;但他仍笔耕不辍,编写了《人类征服自然的武器》、《人和自然的斗争》等小册子和《关于原子弹问答》等科学小品。    
  1949年3月进北京后,他已检查出肺病复发,但仍坚持工作。抗美援朝战争开始,工作更加紧张劳碌,使他大口大口地吐血。在一年半的医治疗养中,他又坚持读书,读了二十卷的《鲁迅全集》(包括译文集),在病床上写了好几本读书笔记,后来写了一本《鲁迅和他教导青年的话》,成为许多青年爱读的一本书。    
  1957年“反右”时,他是中央广播事业局党组成员、副局长、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副总编和对外广播部门的负责人。局党委办公室的负责人对他说:“你们部门二百几十人,按平均百分之五计算,应打出十几个右派分子。”温济泽说:“如果有百分之六,我不会放过,如果没有百分之五,我也不能硬打。”    
  温济泽这样说,是因为延安“抢救运动”和批斗王实味的教训,使他牢记难忘――    
  1942年,他和王实味同在中央研究院。王实味主要因为写了杂文《野百合花》等,在整风中的态度又不够端正,受到批判斗争。    
  温济泽因为临时被调到院党委搞整风工作,曾找王实味谈过几次话。他希望王实味认识错误,诚恳地做个检查,不要与大伙对立。王实味后来哭着对温济泽说:“像你这样说服我,我愿意检查;但有些人说我是‘托派’、‘反党’,说我是‘敌人’,我实在受不了,太冤枉了!”    
  温济泽随即向院党委书记汇报说:“对王实味的问题,应该作为思想问题批评,不要把思想问题升级为政治问题和反党问题。”第二天,院党委书记对温济泽说:“你的意见,我向康生汇报了。他批评了我们,还批评你有温情主义。”    
  结果,康生给王实味定了三大罪名――“反革命托派分子”,“暗藏的国民党特务”,“反党五人集团成员”,1943年下令将他逮捕,1947年又在晋绥区批准将他处决!    
  1943年1月,王实味还没被逮捕,温济泽与艾思奇一道被调到《解放日报》副刊部。康生的“抢救运动”初发时,鲁迅文艺学院等单位就搞起了车轮战,问不出,就硬逼。《解放日报》学委会负责人说:“人家能逼出来,我们为什么逼不出来?”也是学委会委员的艾思奇说:“我们应该实事求是,不能搞逼供信。”结果副刊部一个“特务”也没有搞出来。    
  这时“上面”说,整个陕甘宁边区只有一个白点――就是《解放日报》副刊部!还有人说“这是大特务包庇了小特务”。艾思奇被撤掉了学委会委员,温济泽也因为有个叔叔是国民党少将,被说成“是国民党派来的特务”。幸好这“抢救运动”很快被扭转了,温济泽才幸免落难……    
  事隔十几年,残酷的敌我斗争也已结束了好几年,现在又接连搞起了“肃反”和“反右”,而且又强行规定了比例数大抓“敌对分子”,温济泽的耳际不禁又响起了王实味的哭泣声,他当然要脱口而出,“如果没有百分之五,我也不能硬打”,结果对外广播部门的“抓右派”未能达到这个规定数。    
  这时,对外广播部门的业务,归中共中央联络部管。有一次,在中联部的国外宣传工作会议上,温济泽对周扬在一个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谈了他自己的一点看法。周扬在这个讲话中说,在分辨不清香花和毒草的时候,可以让它们先放出来;如认为有毒草的话,再把它锄掉,还可以肥田嘛!    
  温济泽说,周扬的这种说法不能适用于对国外的广播。因为“毒草”在报刊上登了出来,还可以批驳更正;而如果广播出去了,这次听到的人,下次即便批驳更正也不一定听到了,怎么个“锄”法呢?    
  当时主持会议的熊复说,周扬的这个说法,已受到了中央的批评。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了,不必向下面传达。    
  但是温济泽认为,对外广播部门还有四位主持发稿的编委和部门负责人,也应该让他们从严掌握分寸,万万马虎不得,就把这些意见转告了他们。    
  万万没料到,有人把温济泽的这一举动,汇报到了周扬跟前。    
  当时周扬正在明里跟“丁玲、陈企霞反党小集团”算账,暗里在盘算着如何整治帮助丁、陈说话的李之琏们,突然又听说温济泽在背后对他说三道四,非常生气。他立即给广播事业局局长梅益打了电话。梅益遂把温济泽找去谈话:“你怎么说周扬有错误的呢?”    
  温济泽早忘了这档子事。但梅益是个有心人,他接到了周扬的电话就下工夫调查过了,见温济泽一时想不起来,就把别的编委的笔记拿给温济泽看。温济泽这才恍然想起,连忙向梅益道明了原委。梅益说:“你自己去向周扬说吧!”    
  过了不久,周扬在中宣部做报告,温济泽也是听众之一。待周扬报告完,温济泽连忙上前不无检讨地汇报了当时的实情。但已经没法挽回了,因为中宣部和梅益要温济泽作没完没了的检查。    
  1958年10月,广播事业局党组“关于反对反党小集团的斗争”的总结又把温济泽向“右派”一边推了一把。    
  终于,在“反右”斗争基本结束十一个月之后,温济泽在中央司局级干部“反右补课”时被补成了“右派”,并揪出了一个以他为首的“反党小集团”。    
  1958年10月的一个夜晚,已快半夜了,胡乔木听说温济泽也被打成了“右派”,十分震惊,连忙给廖承志打了电话,又匆匆跑到廖承志家说:“你知道温济泽被打成了‘右派’吗?”    
  廖承志也大吃一惊,说:“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两位都认为,应该历史地全面地看人,绝不该这样乱打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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