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

第2章


毕竟,后继有人的江山难以动摇,只会更加凝聚向心力。
  历朝历代的皇太子,代表的是正统嫡亲的传承,是王朝辉煌的延续,更是对臣民的安抚。尽管实际上,太子们的结局都难逃厄运。
  如今,皇阿玛废了他,还留他一条命管吃管喝,不过是父子情意的惨淡维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皇阿玛选不出皇位的继承人,他的苟延残喘还可以给未来的君王当垫脚石。
  看清了这些,他便寻欢作乐,但不是为了自己的贪图享乐。唯有这样,皇阿玛才会消除对他的戒心,那些对他还抱有希望的大臣才不会再妄想他。如此,皇阿玛会放心地周全他的孩子们,也不会轻易降罪曾经的追随者。
  酒不醉人人自醉,胤礽迷离的视线移向院中的梧桐树。现如今,他连个说话的酒友都没有,这棵梧桐树倒成了他侃侃而谈的对象。
  酒意上头的胤礽跌跌撞撞走到梧桐树前。先是盯着梧桐树发愣,多几口酒下肚后,眼神迷离,恍若置身它处,梧桐树也幻化成一位英挺俊朗的翩翩少年。
  胤礽右手握着酒瓶子,左臂伸长,左手指尖好似就要够上少年。忽地,他停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去,“你是谁?瞧着十分眼熟,我们一定见过。”
  既是虚无幻境,又如何能应答于他。胤礽喝上一口酒,递过去,“不理我,没关系,一起喝酒,这可是鹤年福贡。喝过后神爽体健,你看我,活得有滋有润,福气要多旺有多旺。”
  酒气扰乱胤礽视线,少年倾刻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位横眉怒目的中年人。胤礽睁大双眼,看清来人,邀请对方喝酒举起的手耷拉下来垂在身侧。
  沉默片刻,胤礽盯紧中年人,“胤禔,是你?”
  后退两步,胤礽惨淡的笑容落寞寂寥,“原来刚才的那位少年就是你,大哥,我居然没认出来。那时的你,可真是位让人又敬又气的哥哥。”
  猛地喝光瓶子里的酒,胤礽扔弃酒瓶,上前一把抱住梧桐树,愤然咆哮,“胤禔,我们居然是兄弟。原来你是我大哥,我却是你的二弟。为什么?兄友弟恭,最根本的纲常在我们兄弟间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胤礽转而嚎啕大哭,“你满意了吗?你我兄弟二人一起过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真不愧是同舟共济的好兄弟。”
  低泣声声,胤礽仍旧抱着梧桐树,“大哥,我学了首诗,我唱给你听。”
  回过身,靠着梧桐树慢慢滑蹭,坐到梧桐树下。胤礽随意哼曲,唱出了歌词,“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句跟着一句的痛彻心扉从胤礽的哽咽声中唱出时,胤礽泪流满面。几度因为难受声音哑然唱不出,他却又起身摸起酒瓶,再喝酒,再唱歌。
  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的三格格再也受不住,奔过去抢走胤礽手里的酒瓶,扶住摇摇欲倒的胤礽痛哭失声,“阿玛,别唱了,别喝了,孩儿求您了。”
  凄切的歌唱声、凄凉的哭泣声传进暖阁,钻进瓜尔佳氏耳里。她面无表情,只是黝密的长睫略微轻颤,缓缓地,两行清泪滑落眼角,延向耳廓。
  黎明即将来临,汇聚成璀璨天河的星辰散落开去,各归各位。相聚总是短暂,相守更待何时?
  一阵阵清脆的云板声此时在咸安宫里骤然击响,值守咸安门前的满都护听闻时,不由地霎时就打了个激灵。
  满都护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咸安门前开锁打开专门的通道之门,就见三格格踉踉跄跄过来,泣不成声,“烦劳堂叔禀告皇祖父,我,我额娘,她,她走了。”
  康熙五十七年七月,胤礽的福晋瓜尔佳氏去世。康熙皇帝褒其秉资淑孝、赋性宽和,并下令以和硕福晋规格治丧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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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佛
  康熙二十九年
  桃李芳菲的阳春三月,暖风驱散寒云,馨香拂面扫娥,南归的燕儿屋檐下叽叽喳喳,欢声笑语。
  恰是花团锦簇的时节,宫里的喜事为新一季的春媚添足明丽。登基二十九年的康熙皇帝首次嫁女,封膝下大公主和硕纯禧公主,下嫁蒙古科尔沁部台吉博尔济吉特班迪,且授班迪和硕额驸。
  纯禧公主并非康熙皇帝亲生,而是康熙弟恭亲王常宁长女,出自庶福晋晋氏。
  康熙皇帝生育第一子时仅十三岁,或许是年纪尚轻的缘故,在他早年间所得的子女全部夭折。因此,那些年月的宫里时常笼于阴霾之中。
  出生于康熙十年的纯禧也就是在此种情形下因她的八字算有福瑞气运被选进宫中,成为康熙皇帝的养女,希望冲散宫里接二连三的厄运。
  谁说不是一位有福气的孩子呢?自纯禧进宫后,康熙皇帝的后妃们雨后春笋般接连诞下龙子皇女,且成活的比率日渐提升,皇室的开枝散叶步入生机盎然。
  时光飞逝如电,尽管纯禧留待虚龄双十年华,但公主和亲蒙古的使命依旧要在大清的历史上代代延续。她终将是要告别生活了十多年的皇宫,去往皇祖母、曾祖母的家乡,开始她在科尔沁大草原的全新生活。
  不过京城也为纯禧建有公主府,往后来京朝觐皇阿玛、皇祖母时,也有自己一处落脚安歇之地。
  恍如一场梦境,上午朝阳往殿阁的琉璃瓦上洒遍金光时,纯禧尚在宫中听从礼仪嬷嬷的教导一一拜别皇阿玛、皇祖母、各位母妃以及皇妹们。这会儿夕霞灿烂,纯禧却已经坐在自己公主府的新房里,与额驸班迪一同循规蹈矩完成每一个规定程序。
  前庭宾客如云的热闹场景纯禧自是看不见,倒是喧嚣鼎沸声不时穿透而来。宫里上午皇阿玛在乾清宫、皇祖母在宁寿宫的赐宴无论是赴宴的男宾、女宾,身份、品阶都偏向长辈、权贵,且氛围也庄重许多。而下晚公主府的喜宴就以平辈的亲朋好友居多,言谈举止也相对随意多了。已出宫分府的皇长子胤禔带着福晋前来赴宴,还有皇太子胤礽也把宫里一众能出宫的弟弟们全都带了过来。
  一对新人交杯酒饮过,纯禧扑过胭脂的脸蛋染上红霞,愈发红艳得令人垂涎欲滴。班迪的双眼一眨不眨看着纯禧,心里的喜欢浓烈迸发。嬷嬷提醒班迪是时候出去招呼客人了,班迪恋恋不舍的神情竟是惹得嬷嬷、侍婢们低头掩笑。
  说起来这门亲事算是班迪自己求来的。
  四年前,班迪随祖父来京城朝觐,便是在慈宁宫见上了纯禧。彼时,孝庄太皇太后尚在,且太皇太后又是班迪祖父的亲姑姑。
  太皇太后那时盘算着选位京城王公的郡主作配班迪,可班迪却对纯禧一见钟情,仗着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侄曾孙,便厚脸皮地主动提出要娶纯禧。
  太皇太后打趣他不够格娶皇上的大公主,班迪听后倍受打击,蔫头耷脑的样子直叫太皇太后闷笑不已。直到班迪随祖父离京时,太皇太后才叮嘱他,他若能保证全心全意爱护纯禧,就如了他的愿。班迪自然是忙不迭起誓应允,就等着把心仪的公主娶回。
  岂料,一年后,太皇太后过世,皇上悲伤不已。接下来两年,除了太皇太后在时办过皇长子的婚事,皇上对于余下儿女们的婚事绝口不提。
  直到今春,大公主纯禧才在二十大龄下嫁,而班迪也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班迪离开去往前院后,纯禧终于可以脱下一身从头到脚的雍容华贵。沐浴后换上新婚霞红常服,一头乌发顺畅自在,整个人也放松不少。
  按说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该是更让新娘子忐忑,可纯禧却是奇特的从容态度。她对班迪不讨厌也不喜欢,服从式的指婚,她无条件接受。从今往后的婚姻图纸,她只是被动地等待班迪的表现来勾勒描绘,是好是坏,她竟无从期待也无从憧憬。
  这会儿,纯禧倒是十分好奇二弟胤礽送给自己的贺礼。回想胤礽亲自送过来时的表情,还有他说的话,纯禧的眉眼挂上轻柔的笑意。
  嬷嬷、侍婢们听令门外候着,纯禧拿出了自行收好的贺礼。
  手里捧着一紫檀镶象牙如意盒,落目缠枝莲纹的象牙浮雕上,倒不是被精美的纹饰迷住,而是打开盒子可能预见的礼物让纯禧有些羞而却步。
  胤礽那促狭的眼神,调皮的口吻,“我给长姐的头一份贺礼很实用,压在箱底可辟邪,拿出观摩子孙满堂。”
  胤礽还特地交代过,非要在新婚夜才能看他的礼物。也不知他话里可辟邪的是否就是那所谓的“压箱底”?那种物件,不只是嬷嬷给纯禧讲过,内务府准备的嫁妆里也有。
  胤礽在诸位弟弟妹妹中与自己关系最为笃好,可他毕竟是弟弟,且是众人口中规矩谦恭的皇太子,这点分寸该不会置之不理吧?
  深吸一口气,纯禧果断打开了盒子。一尊金灿灿的佛像躺在红缎中,可却不是单独的某位尊者,莲花座上的却是一对男女。
  纯禧白皙的小脸瞬时就染透嫣红,用不上她把佛尊拿起端正,男女尊活灵活现的情状一目了然。
  没曾想胤礽竟是给她送了一尊欢喜佛,纯禧脸上的羞臊愈发深红。
  到底胤礽还是在自己信赖的长姐面前,送上了最后一次的无所顾忌。
  即便是亲生姐弟,也不会是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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