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

第13章


  尚氏才一听到胤礽的声音,当即就没沉住气,不顾一切冲了进来,跪在床边,泣声连连把罪过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求太子饶过富尔祜伦,他绝不会存有伤害太子之心。都是妾身的错,平日里舍不得严加管教,才把孩子宠惯得太过随心随意。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可他都还没降生,就没了阿玛。是妾身无能,没把孩子教好,辜负了纯靖亲王,也辜负了皇上。妾身愿意担下一切惩罚,只求太子您看在富尔祜伦还小的份上,不要重罚他,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尚之隆眼眶湿润,也随着尚氏跪下了。站在父亲的角度,尚之隆是极为疼爱女儿与外孙的,也是极度体会女儿的不容易。纯靖亲王去世时,女儿痛不欲生,若不是腹中还有孩子,她早就没了求生的念想。
  富尔祜伦的到来,给了女儿无穷的力量支撑下去。哪次富尔祜伦生病,女儿无不是苦守在孩子身边,不眠不休地连续照料,等孩子痊愈时,她自己都是累得大病一场。为了富尔祜伦能健康平安地长大成人,除了无时无刻仔细富尔祜伦的日常点滴,各种所谓有益富尔祜伦的方式她也要尝试,哪怕半真半假,哪怕捕风捉影。
  不可否认,女儿对富尔祜伦在管教上确实娇惯了些,可尚之隆还是自认今日这种不敬犯上的逆行,富尔祜伦断不敢故意而为之。
  胤礽见到尚之隆还好,可瞧见俯身哭泣的尚氏,禁不住就哆嗦了几下。再听说富尔祜伦就跪在外面,胤礽居然有种汗毛倒立的惊悚。
  也难怪,胤礽前世的康熙朝,富尔祜伦在继承纯亲王的爵位后一年,即康熙十九年,就不幸夭折了。而王妃尚氏痛不欲生之下,竟也病逝随子随夫而去,纯亲王一脉就此断根,纯亲王一爵就此消除。
  重生,意味着自己了解过往、知晓将来,要改变,也该是熟悉原委的自己去改变才是。可怎么现在头一件面对的就完全是陌生的人和事呢?
  快速翻阅这十七年的光影,皇阿玛还是一如从前,事情的发展轨迹还是保持原样。
  只是,富尔祜伦这里却是例外。
  清清嗓子,胤礽招呼尚氏与尚之隆起身,“婶婶,姑父,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急于求成,而没有考虑到富尔祜伦平时的练习进展,是我没有掌握好分寸才是。”
  太子的谦和有度并未打消尚氏与尚之隆的忧虑,更何况是尚之隆这类御前行走之人,高低深浅是摸得准的。
  之前太子与富尔祜伦的冲突,都不是富尔祜伦主动挑起,太子因此挨皇上训斥,也不能对富尔祜伦如何,否则就是公开挑衅皇上不偏不倚的教子有方。
  可今日富尔祜伦射出的箭直冲太子,众人眼中的大逆不道已经形成。太子若是心窄,想要新账旧账一笔算,也是有理有据。皇上跟前,这种局面必定是要维护太子的。
  即便太子心宽,索额图也不想息事宁人。恭亲王父子的事情,尚之隆也看出是皇上故意掩覆真相,借机压制恭亲王。索额图想要扳回一局,这就是好机会,添油加柴把火焰燎高燃向老对手,就能趁势把敌手削弱,走势好的话,还能铲除,一劳永逸。
  皇上当然不愿看到这种局面,可为了安抚,势必也要做出让步。
  只是富尔祜伦何其无辜,头上顶着王爷的尊贵,可他终究还是孩子,要想揉捏他,轻而易举。
  果真如尚之隆所料,索额图一听胤礽的软风口吻,早就一旁不乐意了。
  今天这事儿一传进宫,索额图比皇上还着急,恨不得立刻就插上翅膀飞来纯亲王府,拿下富尔祜伦。
  中暑?体力不支?索额图才不相信,简直胡说八道,堂堂储君还能出现这种低级症状?
  于是乎,主动请旨过来的索额图一路上已经大篇幅设想出好几个纯亲王府试图加害太子的阴谋诡计。
  当然,头号嫌犯就是纳兰明珠那个老贼,还有与老贼一鼻孔出气的皇长子胤禔。
  只是,纯亲王府什么时候和明珠老贼勾结到了一起呢?自己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再说了,精明如尚之隆,不像是攀附明珠的人,他唯一攀附的便是皇上。
  索额图眼神瞥向尚之隆,玩味十分。
  索额图先是轻描淡写表达,“纯亲王虽身份贵重,可太子更是金贵万分,如此犯上忤逆的恶行只怕是牵连众多。依老臣看,应当把纯亲王先关入宗人府,再由议政王大臣会议论处,当然最终定夺还是皇上。”
  索额图的确已在盘算撒大网捕更多的鱼了,至于把富尔祜伦交由议政王大臣会议,降爵、削减手中所辖佐领等等都能议出。既然富尔祜伦总与太子不协调,干脆还没成气候就压下去,以免往后成了踢不开的绊脚石。
  “至于今日在场的王府护卫、教习师傅、伴学等人,”索额图立刻调转腔调,气焰高涨,“必须严刑拷问,追查平日来往之人,鞭笞,革职,籍没为奴,都算是轻了的。”
  尚氏听完上身就软了,瘫坐地上,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又重新跪好,尚之隆也是一脸沉痛垂首不语。依着以往情形,但凡关联太子,索额图的建议太子向来赞同,不曾有异。
  索额图的话一字不落听在胤礽耳里,尚氏与尚之隆的反应也全在胤礽眼里。沉默化作温润在胤礽眸中漾开,如切如磋。
  皇阿玛前世可是给索额图扣上了“本朝第一罪人”的恶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前世胤礽不曾认同,甚至还燃起了对皇阿玛的熊熊愤怒。
  重新来过,胤礽也还是不苟同。只不过,他不会再让索额图把有关自己的一切做得太好、做得太过、做得太满。
  “叔姥爷,你稍安勿躁,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遇祸安然,我必有后福,这是好事,要惜福。”
  说完,胤礽便吩咐程圆扶起尚氏,“婶婶,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准备些吃的。”
  尚氏早已被索额图的狠话吓傻了,胤礽的话她竟毫无反应。亏是尚之隆震惊之后及时醒豁,立刻一面谢着太子,一面催促尚氏赶紧弄吃的去,尚氏这才惊喜连连踉跄离去。
  胤礽掀被起身在程圆的伺候下套上鞋子,穿上外衫,收整完毕。
  索额图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对自己提议的置若罔闻,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太子尚未恢复完全,于是再次坚持要太子采纳自己的提议,从而维护太子的尊严。
  胤礽目不斜视正向索额图,“如今漠北喀尔喀是何局势,以及噶尔丹的厄鲁特军是何情形,叔姥爷不清楚吗?前线事态一天比一天紧张,议政王大臣会议要议的事项还不够多吗?皇阿玛这些日子无不殚精竭力,身子都清减了许多。今日王府的事情纯属意外,何必再拿去皇阿玛跟前裹乱添烦,回宫后我自会向皇阿玛说明。”
  走到尚之隆前,胤礽从容不迫发令,在场王府护卫并无过错,免责,但是负责教习骑射的师傅们不敢严格督促富尔祜伦,导致富尔祜伦心性散漫,鞭三十,以示警戒。另外伴学一诺,鞭二十,代富尔祜伦受罚。
  尚之隆鞠身谢过太子仁厚,得令负责监督惩罚的他退出暖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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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明堂正院,尚之隆吩咐院中架起刑架,教习师傅们接连被带出绑缚架上,挨个受鞭打。
  轮到今日在场的唯一伴学,尚之隆犹豫了好久,才一咬牙、二跺脚、三狠心、四发令命人把一诺拉出去绑在架上。
  瞧着师傅们挨打,富尔祜伦心里已是七上八下,他早已为自己对太子的冒失后悔不已。可当一诺也被拉去院中时,富尔祜伦顾不上久跪不听使唤的身体,几乎是连滚带爬去到一诺前方,就是不准外公发令鞭打一诺。
  太子在屋里睡了多长时间,训练场上的诸位也就在明堂地上跪了多长时间。一诺被绑在架子上时,早已站不起身,几次双腿瘫软欲跪倒地上,却又因为双臂被缚不得不努力支撑。
  胤祉来到院中,看到咬紧牙关努力站身的一诺,想着若不是他,自己恐怕已经中箭,实在不忍他受鞭笞。于是他前去附在尚之隆耳旁,请他暂时别下令,然后转身冲进暖阁。
  “二哥,能不能饶过那位伴学?”
  胤祉面向胤礽单膝跪地,讲述了一诺救她的经过,甚至连一诺肩头受伤至今尚未清理都一并提及。
  胤礽拉起一脸着急的胤祉,“做什么为了个伴学还向我跪地行礼。他救你,回头你再表示就是,我也会为此赏他。鞭笞二十,那是他代富尔祜伦受罚,这是他身为伴学的本分。两者不可混淆,赏罚要分明,你可晓得?”
  叫上索额图与胤祉,胤礽迈步出暖阁。
  富尔祜伦虽年少不经事,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王爷身份,自是不能挨打,但是总要让他吃一堑长一智,所以伴学受罚一定要执行。
  院中,富尔祜伦守在刑架前,执鞭的护卫站在边上未曾动手。得知消息赶过来的尚氏围住尚之隆,连声恳求:“阿玛,再求求太子,别打一诺,您不是不知道呀!”
  尚之隆父女俩不曾留意身后慢慢靠近的胤礽等人,尚之隆的回答很是无奈,“一诺是代富尔祜伦受罚,不打一诺,那就打富尔祜伦,你说行吗?”
  尚氏哑然无语,如果一诺和富尔祜伦必须打一人,她对儿子的私心自然就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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