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

第12章


  想法多了,强光晒在脸上的反应就更明显了,红扑扑、烫乎乎。一诺握紧手里的弓,为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愈发压下上半身,就像是给胤礽深深鞠躬一般。
  胤礽笑意多了些,富尔祜伦则拉起一诺往游廊方向推去,“歇着去,别练了,就依太子哥哥说的。把胳膊练坏了,咱还怎么打猎去。”
  胤礽此来,为的是富尔祜伦,自然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一个王府的小伴学身上。也没顾上休憩一会儿,立即吩咐在院中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上四个箭靶。
  富尔祜伦被叫到正中央站立,每个箭靶三箭,四个方向逐个定位射出,倒也全中靶心。
  胤礽不吝夸奖,富尔祜伦得意洋洋。
  接下来,富尔祜伦还是站在正中央,只不过他需要背上箭筒,耳听胤礽一遍发令往哪个方向移动几步,再朝哪个方向射出几只箭,注意力、速度、精准全都要具备。
  “北向移两步,朝东,一箭。”
  富尔祜伦听清口令,朝北迈出两步后,转向东方箭靶,搭箭射出。
  不错,红圈范围内。
  不过,富尔祜伦自己都还未及舒口长气,耳边立刻传来新的指令。
  “南向移一步,朝北,两箭。”
  胤礽的口令清晰明朗,富尔祜伦及时移步,然后朝北向箭靶拉弦瞄准。
  第二箭方擦空呼啸而去,新口令骤然响起。
  “西向移两步,朝东,三箭。”
  胤礽站于西向与南向两箭靶间的扇形区域,其余人等保持距离退站胤礽身后的西南角。大家聚精会神注视富尔祜伦的表现,尤其是富尔祜伦的师傅尤为提心吊胆。太子爷的考校严肃认真,可小王爷平时的练习并非稳扎稳打,有天赋,且聪明,但就是吃不得苦。
  一诺虽退到最后,可也把富尔祜伦渐渐的手忙脚乱看得一清二楚。富尔祜伦学什么都挺快,可向来心性有些散漫,而王妃总见不得儿子受累,所以是能偷懒则偷懒。
  那头富尔祜伦眼瞅着烈日下转来转去逐步晕头转向,能把箭射到靶上都已不错了。
  大家目不转睛看着训练场中央时,胤祉的视线却移到了一诺身上。
  因为长姐成婚之日的意外,纯亲王府的小护卫一度成为当天在场的几位皇子闲暇私议的话题。人小鬼大的八弟给大家描述出一位芙蓉英姿的小少年,大家都半信半疑,可八弟却言辞凿凿。
  现今看来,八弟并非凭空臆断,倒像是亲眼所见。
  眼前的一诺虽完全一副少年郎的打扮,可就这么静静站着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自然而然就滑过胤祉的脑海。
  一诺注意到两道肆无忌惮的视线打量自己时,迅速低下头,往后退了两步。
  见此,胤祉干脆转身走到一诺跟前,自己是皇子,用不上难为情。
  “我见过纯亲王的另一位伴学,好像叫罗代,你也是如他是纯亲王辖下镶白旗的?”
  “回三阿哥,小的不是。”一诺的回答点到为止。
  “能做纯亲王的伴学,也不能是普通人家。那,你出自哪旗哪户人家?”
  一诺迟疑了,他不想回答。
  并非自己的家族让人难以启齿,恰恰相反,家族历代的血性男儿们,为大清的定鼎中原、日渐强盛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历代皇帝都曾表彰过他们的卓著功勋,自己也深为这样的家族骄傲。
  实话实说自己的阿玛是谁,不是问题,关键是出生在一门虎将的家庭,却又不是像罗代那样做单纯的伴学,而像个小主子一样打小就养在王府。
  可以预见,三皇子的疑问只会越来越多。
  唉,谁让自己有着如此尴尬的命数?
  一诺的沉默往胤祉眼中送去不满,想想那时富尔祜伦抱着太子哥哥要人的时候,也感觉出一诺的分量。可自己好歹也是皇子,这小子是哪来的傲气就敢这样闷声不理睬。
  “我的问题很复杂吗?你不想回答,我反而好奇了,索性痛快些,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不然,趁着这会儿我也清闲,我就挨个问询王府下人们,没准听到的更多更有意思。你说是吧?”
  一诺轻轻咬住下唇,没想到看着文质彬彬的三皇子还挺难缠。
  可若是去问王府下人,一诺倒是松口气。王妃宣布过自己是她娘家亲戚的孩子,大家也要把他当小主子尽心伺候。三皇子要较真跑去问,下人们也只能说出这一点。
  胤祉脸上的不痛快堆得有点高了,激将法显然对这小子不起作用,看样子,他还真不怕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好对一诺如何,胤祉便抬头看天,眯眼迎向刺目的光芒。
  “日头高照,纯亲王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太子哥哥倒是练惯了的。”
  听及,一诺心里也为富尔祜伦担心,不由抬起头往训练场看去。胤祉余光一直留意一诺,一诺抬头时,胤祉得偿所愿又怏怏不快地看向一诺的脸容。
  得嘞,定睛瞅着秀逸清新的小伴学时,胤祉脑海里居然又织起了《木兰辞》,“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胤祉正莫名其妙模糊性别强调颜值的躁动着,却不料一支箭正浑浑噩噩飞速往这边疾驰而来。
  一片惊呼声中,大家纷纷闪避,而注意力全在一诺身上的胤祉浑然不觉。一诺本欲自顾自朝一旁躲开,谁知不经意间瞥见胤祉已转身背对来箭且对危险无动于衷。
  不及多想,一声“三阿哥,小心”喊出,一诺用尽全力扑向胤祉。
  猝不及防的胤祉眼睁睁看着一诺扑向自己的瞬间,一样东西擦过一诺肩头飞过,插-进-了不远处回廊的柱子上。
  看清柱子上箭头扎入、箭尾晃荡的来箭,躺在地上的胤祉倒吸一口凉气。
  “三阿哥,得罪了,您可有受伤?”
  一诺已经腾身,并扶向胤祉的胳膊,把他搀扶起来。
  胤祉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待回神过来,却瞧见一诺肩头的薄衫已被划破,进而还渗出鲜血。
  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大家慌慌忙忙纷纷涌向前去,喊“太子爷”的,喊“御医”的,乱作一团。
  一诺撇下胤祉,飞跑过去,挤进中央,却见太子爷倒地不省人事。而富尔祜伦惊恐失措,丢开手里的弓,眼神涣散地看着太子,惶惶辩白。
  “我头晕,分不出方向,一着急就朝着口令发出的方向放箭。我不是存心要射太子哥哥,他明明躲开了箭,谁知又倒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求热心的天使给我解答。
我注意到不少粉雍四爷的文都要把德妃写成反派,请问这是有历史依据的吗?好比是有个什么出处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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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纯亲王府正堂东暖阁内,胤礽悠悠醒转。此时,日薄西去,昏暗来临。
  胤礽的近身伺候太监程圆见状,立时喊过一旁候着的御医,同时赶紧着往暖阁外的正堂明间通报去。
  明间大堂,之前训练场上的一干人等,除了胤祉,全都跪在地上,富尔祜伦领先跪在最前方。
  听过程圆的禀报后,等候在此的索额图、尚之隆以及胤祉全都起身,疾步走进暖阁。尚氏虽是王妃,可总归是女眷,只是跟到暖阁门前便停下脚步。先听着里头的动静,实在不行,为了儿子,就算失礼,也要亲自向太子求恕,谁让富尔祜伦今儿个可是闯下大祸了。
  胤礽自己坐起身,靠向床头,御医把脉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
  当时训练场上的富尔祜伦因为胤礽的口令越来越快,渐渐就手忙脚乱,晕头转向。气躁难平的他便循声胡乱放箭,飞箭冲向胤礽。
  虽烈日下久站,热汗淋漓,但胤礽依旧身形敏捷地让开了飞箭。然而,就在刹那间,一道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骤觉体力被消耗透支,全身无力,炫目紧接缠绕住他,随即就失去知觉昏厥过去。
  王府里留有大夫,及时按照中暑的处理方式缓解了胤礽的症状。御医赶到后,迅速施针诊治,消除了因此可能引发重症的可能性。
  沉沉睡足两个多时辰,胤礽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常色,清俊的面容平静温润。
  可当看清冲进来聚集在床前的一张张脸庞后,尤其是索额图,胤礽倏地错愕失色,双手抓紧身下铺就的床褥,久久不能松开。
  闭上眼,张张面庞,种种冲突,明争暗斗,血雨腥风。从太子到废太子,从毓庆宫到咸安宫,又从出生失母、踉跄学步时被立为皇太子,再到如今青春焕发的十七岁,他这是又要重新活一回太子吗?
  雍正二年的十二月十四日,他在咸安宫咽下最后一口气,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囚禁生活终于走到了尽头。五十一岁,曾是皇阿玛仍旧意气风发的年纪,可到了他头上,就已是解脱桎梏的油尽灯枯。
  上天到底是要厚待他,还是要刁难他?为何不是投生往去开始新的生活,反而重生回到了康熙二十九年?
  再让他被皇阿玛厌弃?被兄弟们算计?再次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跌落不复深渊?
  这样的痛苦煎熬再重复一次,是何意义?
  睁开双眼,尽管脑海中斑驳的前世冲撞着今生十七年的单纯荣华,胤礽还是努力让自己面上趋于波澜不惊。
  胤礽避开索额图关切的眼神,看向尚之隆。此时的尚之隆除了和硕额驸的身份,还有太子太保的官衔加身。
  “尚太保,你们怎么也来了?”
  原本是皇帝正在议事,纯亲王府来人禀告太子在王府晕倒,皇上立刻就点名在场的尚之隆与索额图过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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