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

第15章


什锦冷拼、肥甘热炒、清亮补汤、五谷主食,都是让一诺馋得流口水的美味。
  “肩头的伤还疼吗?你额娘给你备的药就那么好?倒叫你半点不用王府调制的药。”
  一诺咽下口里的酱牛肉片,“稍微疼一点点,不打紧。我喜欢那药的香气,很特别,额娘专门为我配的嘛,好似额娘时时都在我身边。”
  “瞧你说的,我都没脸见姨母了。一诺,你会不会怨我太自私了?”
  “表姐,”朝尚氏喊出这一句时,富尔祜伦牛眼瞪圆的模样闪现一诺眼前。别看尚氏就比自己的额娘小几岁,可辈分就是这样。难怪偶尔一诺溜出一嘴“表姐”时,听到的富尔祜伦总是嗷嗷怪叫,“我们是兄弟,我可不要当你的侄子。”
  会心地笑笑,一诺又改了口,“王妃,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得明白。如今小王爷与我都平平安安的,往后若是我额娘生下小妹妹,也能健康长大,那得是多好的事儿。你说,我们家光是一排的小子,那也不是个事儿呀。”
  尚氏颔首,“可不是?你们家就稀罕闺女了。”
  看一诺吃得津津有味,本无半点食欲的尚氏,也不自禁拿起一块枣泥核桃蒸糕吃起来。
  虽尚之隆叮嘱过尚氏,可尚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嘴,“一诺,你可听说过你阿玛与太子有什么渊源?”
  口里满含清热沙葛鸡汤的一诺听及此话,傻住,就见还未咽下去的汤水滴溜溜泛滥出口,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忙得尚氏抽出手帕过去赶紧堵住,“我的一诺,注意仪态。安安静静时,美得像朵花。这一开口行事,就是怎么粗野怎么来。尤其是吃相,狼吞虎咽的,又没人和你抢。”
  低头扫过胸前沾上油汤的衣裳,一诺吐吐舌头,“注意,我一定注意。其实正经台面上我挺规矩的,这不自己人,我才撒开了些。”
  “至于您说太子,”一诺仰头满眼思索状,太子温润如玉,师傅们遍体鳞伤,美好与悲惨瞬间交错。一诺抓起一素三鲜小包子,狠狠咬了下去。
  “我不清楚,回头我问祖父去。”三两下解决完包子,一诺觉得自己又增强一份抗击力。
  尚氏不免暗怨自己多此一问,孩子长年累月生活在王府,一年回家宅的次数屈指可算。再者,姨父石文炳常年京外任职,官是节节高,可人远在千里之外,一诺三两年才能见一次阿玛。姨母也是随姨父而去,京城的家宅都是一诺的祖父石华善坐镇。
  估摸着正厅里太子的晚膳也差不多了,尚氏站起身,“一诺,吃饱后重新换身衣衫。待太子离府时,你上前亲自行礼谢恩,这个礼数一定要,懂吗?”
  “啊?”叼着一根青菜,一诺再次被吓住。太子怎么还没走?自己都没想再去计较不挨打的缘由了,为何还要见面?
  尚氏急急提醒,“仪态,端庄些。”
  青菜完整进口,一诺细嚼慢咽,吞咽下肚,可陷入迷茫的上下牙还是不停不休磨着空空如也。
  ***
  王府准备的晚膳精美丰盛、香气四溢,胤礽反客为主邀请富尔祜伦、尚之隆、索额图同桌共用。
  富尔祜伦对胤礽好感度早已是直线飙升,见胤礽把首席右边的位置指给他时,富尔祜伦半点不客气乐呵呵就坐了过去。
  尚之隆与索额图虽身居高位,可与太子同桌进膳,且在纯亲王府,两人不会冒失越矩,于是不约而同委婉推托退到了偏厅等候。
  富尔祜伦征求太子哥哥同意他随意后,便展开了填充饥饿的风卷残云之势。富尔祜伦全全投入饭食的热情暗藏玄机,尚氏心疼儿子的贯彻可谓是见缝插针,名义上为太子备下的满桌菜式实则皆富尔祜伦之爱。
  坐于胤礽左边的胤祉原本也是饿了的,不过他送进嘴里的吃食有一搭没一搭,全然食不知味。
  好几次,胤祉停下筷子,急切地想问询石文炳与一诺是什么关系?索额图对此也是不得而知。
  胤礽自是看出了胤祉的疑问,可他不想与胤祉说明,更何况富尔祜伦也在场。所以胤礽直接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就完全把胤祉堵回了饭菜里。
  制止住胤祉发问,但胤礽的淡然自处其实不过伪装而已。一石激起千层浪,以此形容他的内心再合适不过。
  石文炳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世的岳父。娶太子妃时,石文炳不幸已去世半年,不曾打过交道,但太子妃的家中情形还是清楚的。
  重生醒转的第一时间,富尔祜伦的生龙活虎就已经对胤礽冲击不小,谁知伴学竟是石文炳的儿子,崭新的刺激还真是一波强过一波。
  追忆过往,石文炳根本就没有一个儿子叫做一诺。可今天尚之隆却是回禀,一诺是石文炳的第三子,石文炳目前统共就四个儿子,没有女儿。
  石文炳的嫡长女明明就是自己的太子妃,怎么没了?
  胤礽听到这时,大惊失色,一声“不可能”,竟是从椅子上跳站起来,倒把尚之隆和尚氏吓了个无所适从。
  胤礽是在新婚第一夜首见太子妃,那时的太子妃二八花季,一身喜庆红装的她,鲜艳妍媚,明丽动人。至于此前的成长历程,胤礽从没刻意去了解,也觉得没有必要。
  娶妻娶德,太子妃的存在就是发挥聪明才干,打理好毓庆宫,孝敬后宫长辈,和睦兄弟妯娌。如此而已,也就如此。
  直至最后,泪光盈盈的太子妃指责胤礽不曾当他作结发妻子,不曾放她在心上,胤礽才幡然自问。这位与自己相伴荣华、共度风雨的女人,这位从来都是典雅端庄、含蓄宛然的女人,自己只是习惯于她身份的存在,而不是夫妻感情彼此互动的沉淀。
  太子妃的个人喜好、厌恶,胤礽一无所知,而太子妃却对他的一切了然于心。
  只可惜,等胤礽想要重新开始时,为时已晚。太子妃的生命已走到尽头,她终究是含泪而去。
  或许就是对太子妃的这份歉疚太过深切,胤礽才会期盼着来生再次遇见。他希望与太子妃做一回真正的夫妻,有情有义的夫妻。从前她是如何一心一意地为自己付出,往后,他就加倍地呵护回她,再不让她为自己受委屈。
  按理说重生再来一次,胤礽根本都不用担心遇不见太子妃,目标清晰明确,就等着疼人就是。
  可是,这回,石文炳他就没生女儿,该上哪儿去找太子妃?再等石文炳生女儿?要等到猴年马月。胤礽的沮丧可想而知。
  胤礽心头一笔一划描摹着太子妃年轻时的容颜,忽地,一诺的五官浮出,缓缓叠加上去。不得不说,不愧是一家人,确是七八分的相似度。
  虽具体不知一诺的年龄,可看着与富尔祜伦该是不相上下,这不正是前世太子妃的大概年龄吗?
  胤礽大惑不解地问去,“好端端的作甚把石文炳的儿子养在王府?”
  没有答案,尚之隆与尚氏的态度斩钉截铁。一则,尚氏的额娘和硕和顺公主是请示过孝庄太皇太后的,也是允了的。二则,过了今年,胤礽若还是好奇,他们也是愿意和盘托出的,但目前不行。
  努力克制心烦意乱,胤礽慢条斯理吃吃喝喝,索额图却早已等不及,几次提醒着该回宫了,免得皇上着急。胤礽眼里掠过怏怏不快,但还是不得不领先朝外走去。
  纯亲王府门前,宫里派来的马车已经恭候。尚氏与富尔祜伦一路相送门前,富尔祜伦自信满满向胤礽保证从今往后一定认真练习,再不会辜负皇伯父的爱护,也不让师傅们再为自己受罚。
  胤礽倒也不吝惜鼓励的话,他也觉得富尔祜伦的性格不难相处,日后倒也可以多走动。
  只可惜,就这样离开纯亲王府,略微遗憾。
  遗憾的感触还没叹到底,一袭月白夏衫、束黛蓝色腰带的一诺就出现了。端正步伐而来,规规矩矩下跪,郑重谢恩。
  俯身地上的少年恭恭敬敬,留给胤礽目及的只是一诺头上那顶黛蓝帽檐月白色圆顶的凉帽。那一声谢恩的清亮嗓音倒叫胤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是小舅子?
  胤礽大大方方请他起身,没再多看一眼,也不容自己再多想一分,大步朝马车走去。
  富尔祜伦得尚氏指点,一直把胤礽送进马车。程圆将要放下车帘之际,胤礽突然对近前的富尔祜伦说出,“你的伴学该是年长于你,举止得当很有分寸。有个好伴学,对你是件好事。”
  富尔祜伦咧开笑容,乐颠颠回应胤礽的走眼,“一诺是好伴学,不过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他还小我一个时辰呢?”
  胤礽挑眉惊讶,“这么巧?”
  “就是,我们都是生于康熙十八年十一月十一日,难得的缘分,所以打小我们就是在一起的。”
  富尔祜伦尚美滋滋介绍着,胤礽却僵直了身体僵硬了舌头。程圆见太子不吭声,便放下车帘,与小王爷告别。
  马车在马蹄踏地的“嘚嘚”声中前行,胤礽不自禁握紧了双拳,他的太子妃的生辰就是康熙十八年十一月十一日。
  嘴里反复念着“一诺”,念着念着,多出两字儿,“一诺千金”。
  此千金非彼千金,胤礽的双眸陷落深邃,思念沉浸幽暗。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晚八点,还是迟了些,见谅,作者后台一直进不去。
大家看出太子妃是谁了吗?我写得很明显,对不对?没准儿第一次出场你们就猜出来了,我应该把她藏得更深一些才是,(*^__^*) 嘻嘻。
谢谢看文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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