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

第16章


  ☆、第十三章
  夜幕笼罩下的紫禁城,灯火通透的殿阁,富丽堂皇,昏惑幽暗的院落,则显得神秘妖异。
  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踏入紫禁城,胤礽内心时而惊叹,时而厌恶,时而迷惘。
  梁九功把胤礽和胤祉请进乾清宫东暖阁,而索额图、尚之隆却被召入西暖阁,说是皇帝正召集领侍卫内大臣在西暖阁商议要事。
  东暖阁里候着荣妃,一见上胤祉,荣妃与胤礽客气招呼后,就忙不迭拉住胤祉。一会儿摸摸脸、探探额头,一会儿又前后上下细看,荣妃爱子心切的举动让胤祉好一阵尴尬。
  “额娘,您这是做什么?我都长大了,您别这样动手动脚的,多让人难为情,二哥也看着呢。”
  今晚,皇上特地召荣妃过来,一道用了晚膳,随意聊了聊胤祉的情况。荣妃本以为与太子一道去纯亲王府的胤祉表现不错,皇上才有此一谈。谁知,晚膳后,皇上却说胤祉差点受伤,所幸无碍,她留在乾清宫等着,见上一面也好心里踏实。
  皇上的语气轻描淡写,□□妃立时脸色就慌了。但察觉皇上的眼中覆上冷色,荣妃毕竟是后宫中的老资历了,瞬间便调整出温顺状态,柔声谢过皇上体贴之心。
  胤礽坐下拿过呈上来的茶水慢悠悠喝着,目前康泰无恙的兄弟们生母都还健在,后宫妃子们心疼儿子的各种模样胤礽早就见惯不怪。
  荣妃委婉说着皇上已经同意允她送胤祉回阿哥所,胤礽起身有礼貌地与母妃道别,同时也以哥哥的关怀嘱咐胤祉好生休息。
  转眼间,暖阁里就只余胤礽一人。荣妃急着带三弟走,无非是选个合适的场所再把三弟里里外外扒开看个踏实,自然母子俩的悄悄话也得避开旁人。
  胤礽的生辰便是皇额娘的忌日,所以他与皇额娘的悄悄话只能是对着牌位说,皇额娘从来都没有应过声。他与皇额娘的牌位单独相处时,要么是他自言自语,要么是静寂无声。
  现今,带着太多记忆再见皇阿玛,胤礽叹口气,闭上眼,只觉锥心之痛从心底深处慢慢渗出。
  那时,就差咽下那口浊气,甩手解脱,登基为新帝的四弟胤禛在自己耳边如是说。
  “二哥,凡事且看开想顺,你这一走,何尝不是圆满。”
  “朕如今坐在龙椅上一刻都不得安宁,每迈出一步都如腿缚千斤。实心臣服于朕的人寥寥无几,朕可托真心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皇阿玛身前曾亲口说过,‘朕若不讳,二人断不可留!’即便如此,朕如今也不曾对二哥、大哥如何?二哥的子嗣朕会一视同仁,二哥且宽心而去。”
  胤礽思及此,嘴角勾出冷笑,自己与胤禔最后都已被压制到了最底层,皇阿玛还是一句“断不可留”?
  梁九功进屋通报,胤礽连忙起身。略微俯首,胤礽视线尾随皇阿玛石青云龙纹妆花单袍的海水江崖水脚下摆以及脚上的青缎织金花平底尖头靴去到紫檀御座。
  皇帝方落座,胤礽已站到跟前恭敬行礼。皇帝仅一声不轻不重的“起来吧”,就没有再言语。
  胤礽站定原地,目光落在自己的浅杏黄缎面方头皂靴。方才心底汩汩的恨意陡然间褪去,一种想亲近却又惧怕亲近的矛盾浮上心头。
  “抬起头来,朕瞧瞧。”皇帝很快就打破平静。
  抬首看向皇阿玛的那一刻,胤礽提前深吸了一口气。待对上皇阿玛眼中的威仪,胤礽没有惧怕,却因为皇阿玛眼里布满的血丝,情不禁有些眼眶湿润。
  “气色如常,恢复得挺快,瞧着已无大碍。看来纯亲王府的膳食挺对你胃口,不催促你,你倒还有些不想回宫了。”皇帝淡淡微笑。
  胤礽略微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胤礽,”皇帝的这一声喊颇有些感叹,“你懂事了。虽然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可朕油然而生安慰之感。”
  胤礽有些不好把握皇阿玛的安慰之感,听起来皇阿玛口中的懂事来自于自己在纯亲王府的行为。其实用不上胤礽向皇帝详述纯亲王府的事情,皇帝想要知道儿子都干了什么,伺候在胤礽身边的太监、侍卫就是皇帝的耳目。
  胤礽不是不知道,可他向来自认没做对不起皇阿玛的事情,爱怎么回禀就怎么回禀,皇阿玛自有判断。
  “倘若富尔祜伦今日伤了你,就算是误伤,就算王妃哭死,朕也要狠狠整治富尔祜伦。你是皇太子,朕断不会允许你的尊贵被冒犯。”
  皇帝取下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通体翠绿的莹润光泽掺入皇帝炯炯有神的目光中。
  “胤礽,朕头一回感受到了你对皇阿玛的爱护。索额图是越老眼界越狭隘,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出,你总算是自己拿了回正确的主意。朕还真担心你对索额图的任何做法都习以为常的认同、默许。”
  胤礽豁然开悟,自己对叔姥爷的依赖的确无可替代。所以当叔姥爷被囚禁、处死,赫舍里一族被清理整顿,那时的自己竟是两眼抓瞎,完全不知所措。
  胤礽垂下目光,从前叔姥爷站在自己与皇阿玛中间,自己理所当然把叔姥爷看成是联系自己与皇阿玛的纽带。殊不知,曾几何时,叔姥爷却变成了一道屏风,隔断了自己与皇阿玛彼此的视线,从此渐行渐远。
  那么,从今往后,该是适时改变,从长计议了。
  胤礽当即跪下,“儿臣愧对皇阿玛,查阅富尔祜伦的箭术本就小事一桩,儿臣却弄出这些个动静。皇阿玛已忙得不可开交,却又给皇阿玛添乱。叔姥爷的好意儿臣心领,可皇阿玛的教诲儿臣更是谨记,往后儿臣定愈发谨慎行事,不能再闹出这样的笑话。”
  皇帝拉起胤礽,“你隆禧皇叔英年早逝,朕心里非常难受。朕疼爱富尔祜伦,就是在替你皇叔疼爱儿子。你今天做得很好,既教育了富尔祜伦,也关爱了富尔祜伦,听说富尔祜伦还一路把你送进车辇。兄友弟恭就该是这样,从前朕与你隆禧皇叔也这样。”
  “往后,朕就把富尔祜伦交给你,且看你是要把他教成它日你所需要的得力战将,还是把他纵成庸碌之辈只会给你裹乱。”
  皇帝把扳指套上胤礽的右手拇指,稍稍用力握了握,“回毓庆宫歇着吧,你今天也累了。明儿多休息半个时辰再去书房正常学习,往后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心里要有数,皇阿玛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不能够时时刻刻想着你。”
  胤礽连连点头,向皇阿玛道晚安退出乾清宫。回毓庆宫的路上,胤礽的左手一直包住右手,特别是紧紧压住扳指,生怕扳指上皇阿玛的温暖就此散去。
  只要先正确处理与叔姥爷的关系,这时的皇阿玛其实还是那个全心爱护自己的皇阿玛,也是那个敞开怀抱容自己依靠、贴近的皇阿玛,自己是不是先要主动守护呢?
  ***
  康熙二十七年,漠西准噶尔部的首领噶尔丹率军攻入漠北喀尔喀地区。漠北部落初战失利,噶尔丹的部队趁胜大肆掠夺牧地、抢占财物,致使喀尔喀遭受空前浩劫,不得不举步内迁,进入漠南地界。
  蒙古漠北、漠西与大清是朝贡的关系,但漠南却早已归属大清版图,成为大清北部最坚固的屏障。
  噶尔丹的侵占与喀尔喀部落的南逃打破了北部边界的宁静,且噶尔丹有了沙俄的暗中支持后,更是肆无忌惮停驻喀尔喀,甚至野心勃勃向南靠近。
  康熙二十八年,清廷与沙俄签订《中俄尼布楚条约》之后,沙俄对噶尔丹的援助偃旗息鼓。再加上准噶尔部内乱纷争,陷入被动局面的噶尔丹只得带领残余厄鲁特兵冒险不时踏入漠南,劫掠驼马牛羊,养兵蓄锐。
  逃入漠南的喀尔喀难民由清廷划出区域安置,并不断提供粮食、衣物、马匹、武器。失去家园的喀尔喀首领落难如此,便率领所属军民彻底投顺清廷,成为大清子民。
  康熙二十九年,面对噶尔丹的步步侵入,朝廷先派出尚书阿喇尼带领清军前往阻截,不想轻战失利,退兵撤回。噶尔丹气势高涨,乘胜长驱南下。
  至六月,侦探的厄鲁特兵安扎之所,距离科尔沁汛界仅仅一天路程,而距离京师不过七百里。月底,大批厄鲁特兵进汛界,侵入境内。
  几个月来,随着噶尔丹的狂妄逼近,康熙皇帝朝乾夕惕时时关注前方奏报,积极部署。授命的内大臣、都统率领被抽调的各旗兵马已先后动身往科尔沁各就各位,火器、大炮、武器、战马、粮食等等也都在积极运输中。
  表面上京城俨如太平,实则早已是暗中戒严,情况危急。继平三藩之乱、收复台湾之后,大清又将在北方广袤的草原为收复失地,与噶尔丹裹血力战。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朋友们,我就这样写下去,可以吗?
因为是基于部分历史史料,所以难免会加入一些历史背景、事件,不会是纯粹描写儿女情长,有时文文读起来就会冷峻一些,但是我保证胤礽与太子妃的感情戏绝对是美美的,甜甜的,也很感人的。
晋江的文有自己的风格,我努力在坚持自己风格的基础上,也加入主体趋向,例如甜宠、happy ending之类的。能把我的文看进去的朋友们,也可给我建议,我前进的每一天都离不开大家的支持!
谢谢乃们的支持!
  ☆、第十四章
  七月,前方奏报,噶尔丹率厄鲁特兵深入我境内乌珠穆沁地区。康熙皇帝下令,兵将陆续先行,而皇帝本人也将亲临前线坐镇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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