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小姐

第74章


  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坐在阿童的对面,津津有味地喝着饮料,津津有味地看着赤裸着身子被吊在窗上的阿童,对着她指指点点,谈笑风生,有人还不时走近前来在她身上摸上一把。这些人确实不同于社会上那些浅薄的流氓,那些人只会打打杀杀,恃强凌弱,面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赤裸女人他们一定会野兽般扑上来把她蹂躏至半死。但这些人对阿童没有丝毫粗野的表现,只是像对待一件艺术品那样进行观赏和评论,就连他们在阿童身上胡乱摸索时也像是带着为科学和艺术献身的精神,在进行某种崇高的研究和探索而已。
  阿童的脑子乱极了,心里头已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肉体上已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当那几只冰凉的魔爪在她身上摸索时,她最初还能作出被蛇咬了似的反应,到后来却几乎麻木了,没有任何反应了。
  有个白净面孔戴副眼镜的家伙,不知怎么就心血来潮了,他搬来纸笔,伏在会议桌上给阿童画起像来。他歪着头端详阿童一会儿,便低下头画上几笔,然后再抬起头看上几眼,再低下头画上几笔,神态十分认真而得意。几个伙伴围在他周围指指点点,品头评足,俨然都是行家的样子。有人觉得光动嘴指点还不够,拿起刷子来要帮“眼镜”添上几笔,“眼镜”挡住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那人只好识趣地退到了一边。随着“眼镜”麻利的动作,一个丰姿冶丽的东方美女已跃然纸上,竟与阿童的形象相差无几,可谓惟妙惟肖了,待到涂上油彩,或许可以拿到拍卖行去拍卖,或者送到美术馆去收藏呢!
  “眼镜”画完了,其他人也看腻了,几个人哄笑着把画儿吊在墙上便散去了。
  阿童被吊在窗子上,没有人再理睬她了。阿童己近乎昏厥过去,她恍惚听到楼梯上不断有人在走动,走进了各个不同的房间,接着那些房间里便传出男人和女人狂野的笑声、喊叫声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声响。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是那个头目。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阿童一会儿,然后便解开了吊在阿童臂上的绳索。阿童像断了挂钩的窗帘滑落到地上,瘫倒在墙角。她想去穿上自己的衣服,但麻木的四肢一点不听使唤,似乎已脱离了她的躯干。
  “童小姐,不记得我了吧?”他身上浓重的酒气随着沉闷的说话声一起向阿童掷来。阿童惊骇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你不是只给你的那个狗局长‘做钟’,不乐意伺候我吗?”
  “你……”阿童似乎想起了一些。她模模糊糊记得有一次那个局长同几个陌生人一起去“紫蔷薇”桑拿浴,其中一人不知出于何意也提出让阿童给他“做钟”。
  局长不乐意,说这要由童小姐自己选择。阿童自然要照顾老朋友,何况这老朋友有权有势得罪不得的。难道这就是那个男人?难道就是那一次给局长“做钟”埋下了孽根?阿童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她的脑子又晕又涨,隐隐有些作痛。
  “你不会跟到地狱里去伺候他吧?”他的声音变得阴狠狠的,“那就伺候伺候老子吧。”头目边说话边脱去外衣,躺在“榻榻米”上,招呼阿童过来。
  阿童艰难地把身体挪动过来,她的双臂仍有些麻木,头痛得更厉害了。
  阿童吃力地伏在头目的身边,伸出双手去按摩他的肩部。她被他身上的酒气呛得直想呕吐,头沉沉的好像就要晕倒过去,酸痛麻木的双手触在他的身上像是隔着一层木板,一点真实的感觉也没有。
  “给你那个局长也是这样做吗?做下边去!”头目恶狠狠地命令着。
  阿童用双膝撑着身体往后退了退,把他的短裤褪至膝盖,在那里轻轻揉搓着。
  “你他妈的不是老桑拿了吗,怎么连这点事也不会做?你是他妈真不会还是装糊涂哇?看不上老子是不是?还在想你那个狗局长是不是?”头目的语气越来越凶狠,阿童吓得浑身颤抖起来。“你的嘴巴是干什么的?还想留着给那老东西舔屁股是不是?”
  阿童在桑拿浴做了好几年,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肮脏的事,她的一双巧手已足可应付任何情况。可是,此时在这个恶魔般男人的淫威下她已被逼得毫无退路,只得强忍泪水按他的要求做了。那小子不知是不是几天没洗过澡了,一股恶臭直扑阿童的鼻孔,阿童只觉腹内酸热难忍,“哇”的一声呕吐出来,把一堆又热又黏的秽物倾泻在那小子身上。
  “臭婊子,给脸不要,找死呀!”头目嘴里骂着,抬起脚对着阿童的面部狠狠踹了过去。阿童尖叫一声,身子向后仰倒头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阿童觉得自己被人推进了一个可怕的世界,那里有成群的妖魔鬼怪张着血盆大口,舞着钢叉似的魔爪,正在四处捕捉吞噬着一个个弱小的生灵。它们回头看到了阿童,便一起向她扑来。阿童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逃,只有拼死一战了。这么一想,她反而立刻便不觉得害怕了,身上立刻增添了无穷的勇气和力量。阿童与它们奋力厮杀起来,它们咬掉阿童的一截手指,阿童便吞下它们的一条手臂。阿童越战越勇,最后也变成了魔鬼,比所有魔鬼都更加凶猛残暴,谁也抵挡不住她的攻击。她吃魔鬼,吃人,吃动物,吃树木,吃石头,什么都吃,直到吃累了,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童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舒适的汽车里,左右各坐着一名衣冠楚楚的后生仔。阿童觉得他们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但肯定是自己的好朋友,不然怎么会同自己坐在一起呢?阿童想同他们说话,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冲着他们傻笑。他们并不理睬阿童,在一条僻静的街上停下车,将阿童扶下车来,然后开起车子一溜烟跑了,连声“再见”也没说。
  阿童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她好像几百年前来过这里,但现在什么都记不清了,东南西北也辨不出来了。于是,阿童便沿着马路漫无目标地走下去,但没走几步便觉得走不动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阿童靠着墙根坐下来想休息一下,手一按地却抓到了一枚粘乎乎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却是一枚黄澄澄的橙子。啊呀,是谁把这么好的橙子丢到这里来了?阿童捧起橙子便往嘴里送。她觉得那橙子好吃极了,吃完了之后还想再吃。于是,阿童站起身来,“扑腾”一下坐在地上,希望再接到一枚橙子上。但当她把手拿到眼前看时,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抓到,可她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阿童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再一次醒来时,她感到身体十分无力而难受,但脑子却清醒了许多。阿童发现自己就呆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拐进那条小巷就是她的住处了。阿童回到住所门前,却怎么也想不起房门钥匙丢在哪里了。阿童去敲房东的门,向她再要一套钥匙。房东用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阿童半天,但最后还是把钥匙给了她。
  一连几日,阿童都是这样一阵清醒,一阵迷糊。清醒时便觉心里难受,真想一死了之;迷糊时便觉轻松愉快,感到这世界竟是如此美好,人生竟是如此美妙……
  y> 书香门第-桑拿小姐第29章小姐的身价“原来我们也以为至少能卖五千元以上。可那里的人一听说她是桑拿小姐,便说什么也不要了,白给都不要!他们还骂我们随便就把什么烂女人弄过去给他们做老婆,也太看不起他们了!……”
  黄海这位精明能干的年轻所长,这段时间可谓忙得头晕脑涨,精疲力竭。先是局里布置下来整顿警风警纪的任务。黄海除去要严格检查自身执行法纪的情况,写出报告向上级交差外,还要督促和指导全所的干警进行对照检查,每天找人谈话,循循善诱地启发人家认识自己的缺点错误,苦口婆心地劝导人家注意遵纪守法的重要性,把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大男人像哄孩子似地哄来哄去,可也真够不容易的。
  接下来管片内发生的几件大大小小的案件,又要他分出许多时间去处理,使他恨不得自己能有分身术,能够不吃不睡日夜工作才好。他和妻子的感情本来很好,彼此十分信任,可这段时间,她妻子对他天天很晚回家甚至有时彻夜不归的表现也开始流露出不满来。从她的神色和言谈话语来看,黄海甚至怀疑她开始对自己在外面的行为是否检点产生了疑心。唉,这个城市里的男人也真是不大好做,每天早早回家看电视人家说你碌碌无为,在外面忙碌吧人家又怀疑你去拈花惹草摸狗偷鸡去了。黄海有时真希望自己是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里,人们没有诱惑也没有欲望,世上没有违法也没有犯罪。可是如果那样,要他这个当警察的还有什么用呢?
  就在黄海下狠心准备搁置一下手中的工作,回家好好陪伴老婆孩子一晚上时,一件绑架人质勒索钱财的要案又报到了他的案头。根据上级的命令,他同分局刑警队的一名副队长带上几个人便连夜出发办案去了。
  被绑架的不是别人,正是“紫蔷薇”桑拿浴里被称为两朵牡丹花的阿芳和阿玲姐妹俩。黄海拿着两个人的一张合影,看着照片上两个单纯中带着土气的小丫头,怎么也想不通绑匪为什么会选中她们两个下手。“绑票”案过去这一带也曾发生过几起,但每次绑架的都是港台或内地有钱的老板,要么就是这些人的近亲属,其目的无非是勒索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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