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从镜中看着她,那神情陌生的让林靖易害怕。
看着她眼底的怨恨,林靖易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凉下去,她艰难的看着她,想要找出哪怕一点当初的模样,道:“子衿,你觉得是我勾着表哥不放?”
秦子衿却好似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那里不对,她慢悠悠的道:“不管是不是你勾着他,世子终究是忘不了你。”
她的语气有些诡异,转过身来直视林靖易的眼睛,道:“你知不知道,同意与我成亲,世子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得了在他身边的机会,却想要更多,他怕我会因为嫉妒伤害你,哈哈,我的相公,为了别的女人,再三的警告我,甚至连一心撮合我们的夫人也是。”
她呵呵低笑着,看着林靖易脸上震惊伤心的表情,她脸上的笑有些诡异,也有些苦涩,道:“就是这幅表情,那么无辜,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说,所有人都把你想要不想要的所有的都捧到你的面前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你一心躲避,我却求而不得,你从未放在心上的,我却视若珍宝,你什么都不用做,却什么都能得到。”
林靖易有些踉跄的后腿一步,心中剧痛,脸上却不见了一丝表情,道:“原来,你是这般想我。”
秦子衿逼近她,道:“我想得到我夫君的爱难道有错吗?我让你离有妇之夫远一点这个要求过分吗?为什么你要用这么罪大恶极的眼神看着我?”
林靖易凤眸轻扬,眉宇间有着痛色,道:“你当然没有错,只是,你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不相信我了,不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不相信你能夺回你丈夫的注意,不相信我跟表哥从无亲密来往,不相信我是一心一意的人。”
她凤眸蒙上一层水雾,柔和了她凛利的目光,看起来格外的令人心颤。
秦子衿先是觉得心里一慌,然后那心慌便如林靖易眼中的雾气,一下子就消散开,她淡漠的道:“我不敢相信啊,人都是贪心的,我自然是希望我的夫君能够一心一意的对我一个,但是林靖易啊,为什么你要在中间,像根刺一样,这么让人难受呢?”
林靖易的软弱好像也只是幻觉,她眼中有了冷色,看着秦子衿毫不客气的道:“你现在开始埋怨我的存在?若不是我你怎么会认识表哥,若不是我,姨母又怎么会在明知你爱慕表哥的情况下还敢让你嫁给表哥,你明知表哥心中还未放下我,却还是一意孤行的要嫁他,你现在反过头来怪我,秦子衿,你真的还是那个敢于在大街上同我道歉的磊落清灵的秦子衿吗?”
秦子衿被她的一番话说的有些怔忡,却终究好似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道:“爱情让人疯狂,也让人愚昧,只是我啊,明知道不该,却依旧是怨了,靖易,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答应我吧,不要在与世子见面了。”
林靖易开始的时候听她那么说,还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谁知道最后,还是陷在死胡同里,她冷冷的道:“你看轻了表哥,也看轻了我!你今日既然与我说了这一番话,往日的一切都已经被否定,哪里还有什么情分!”
她转身就往外走,脸上已经不见了喜怒,甚至在碰到姨母的时候,还嘱咐姨母不要累着了,态度自然,就连贺兰雅芝也没有看出她的异常来。
直到走到无人的花园,她才停下脚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与秦子衿虽然见的不多,但是是拿真心与她做朋友的,不,不是朋友,她把她当做今生的知己,就是这样,所以才觉得格外的难受,她以为就算什么都不说她也应该明白她的,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也会站在自己这边。
她们两个是知己,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无条件的信任而现在,她竟然用这样的话伤她!
难道爱情,真的让人如此疯狂吗?
她无声的哭泣,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她觉得喉咙里好似哽了一口气,脸喘息都喘不上来,难受极了。
李骥一来,自然是众星捧月的,但他素来威严甚重,就算那些人有心讨好,也不敢真的让他喝酒什么的。
他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于是起身对陇凭阑道:“跟我出去看看。”
陇凭阑一身大红喜服,脸上的笑淡淡的,没有看出到底是成这个亲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来,看雍王一直往后院看的那样子,他就知道雍王这是想去看他王妃了。
他心里酸溜溜的,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儿,就这么着急的看,在自己府上能把人丢了吗?
但是嘴上却是应道:“是。”
这新郎和王爷都走了,这些来恭贺的人静了一会儿,一会儿他们便找自己相熟或是有心结交的人套起了近乎,一时间倒是比李骥他们在的时候还要放松些。
两人去了给秦子衿打扮的屋子,李骥在外面站着,陇凭阑掀了帘子进去,没有看秦子衿惊喜的脸,他环顾了一周,皱了眉道:“靖儿呢,怎么不在这里?”
秦子衿的脸僵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语气却有藏不住的哀怨,道:“世子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找林靖易?我才是你的娘子,你能不能也关心一下我!”
陇凭阑看着她的目光便不善起来,他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对靖儿说了什么?你把靖儿气走了?”
他的神色一瞬间就变得冷酷吓人起来,看的秦子衿打了个寒噤,认识他这么久,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么吓人的神色过。
他冷眼看了一圈周围的侍女,低吼:“滚出去!”
侍女们吓得一哄而散,陇凭阑揪住她的衣襟,凑近她,眼底的怒色让她觉得心里发凉,他道:“我已经警告过你,现在还没有拜堂你就敢这么对她,秦子衿,我果然高估你了!”
他一把将她推开,转身就要出去,秦子衿看着他的神色,心中有不详的预感,她慌忙的扑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衣袍惊惶的道:“世子你要去干什么?”
陇凭阑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腿上一使力就把人踢到了一边,冷冷的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试图伤害靖儿,你竟然现在就敢让她生气,秦子衿,你怎么敢!”
而站在外面的李骥,忽然看到一群下人脸色惊惧的跑出来,他不由得觉得事情不对,扬声道:“靖儿,靖儿你在里面吗?”没有人回答,然后他就开始叫陇凭阑,道:“陇凭阑,靖儿在不在?到底怎么回事?”
越想越不对,李骥直接进去了,也不管他合不合适见人家还没过门的媳妇,看到两人的架势,又看到靖儿不在,李骥的脸就阴沉下去了,秦子衿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没能让他动容,他低着头,看着秦子衿的目光阴沉沉的。
李骥的气势比陇凭阑又要更盛一层,秦子衿的脸色发白,李骥沉沉的问:“靖儿呢?”
他没有多余的话,语气中的笃定却比什么都令她害怕,她颤抖的道:“我也不知道,她自己出去了。”
李骥看了她一眼,眼底的不悦几乎要化成实质,让她觉得地上的寒气透过她的手,一点一点的蔓延上来,让她的骨头缝里都冷透了。
不用问李骥也知道,林靖易肯定是在这里受了委屈,现在还不知道躲在哪里难过呢,他一想到林靖易现在正躲在不知名的地方伤心,只觉得心里难受的紧,烦躁的恨不得将那秦子衿乱剑砍死!
他冷着一张脸,眉宇间满是勃然欲发的怒气,吓得众人都退避三舍,偏偏这平时高高在上,不会多说一句话,并且从来不会理会他们这些小人物的人,今天好像中了邪一样,叫住他们问:“有没有看到我的王妃?”
这话问了不知道多少个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让雍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被他叫住的人都要哭了,雍王殿下,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真的要吓哭了好吗?
这问的人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传到了贺兰雅芝的耳中,她一听就笑了,雍王如此将紧张靖儿,证明两个人的感情是好的,她自然是开心的。
笑着站起身来,道:“快去看看,要是真的把雍王殿下给急着了,那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陇凭阑也过来了,看到李骥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就知道没有找到人,他的脸也沉了下来,吩咐管家道:“把伺候的人全都给我找来,挨个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过王妃。”
管家心里一拧,心里好似揣了个兔子,跳的欢实,他早就注意到,一旁的雍王殿下脸色不好,哪里会想到事情是出在雍王妃身上,这要是在兴武侯府丢了雍王妃,这罪过……
他不由得擦了擦汗,应了声就要下去,却见侯夫人过来了,想到自家夫人就是王妃的姨母,心里稍微的松了一下,就暂时站在了一边。
贺兰雅芝看着自己儿子和雍王脸色都不好,心里对这儿子也是无奈,这么长时间了,这儿子就是死心眼的放不下,让她这个当娘的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给雍王见了礼,她笑吟吟的道:“这是怎么了,没有找到靖儿?我方才看到了,靖儿是往花园去了,大概是累着了,瞧把你们急得。”
贺兰雅芝毕竟是林靖易的亲姨母,他知道林靖易心中对这个姨母是十分亲近敬重的,侧了身受了她半个礼,听到她说见到了靖儿的踪迹,也来不及客套了,直接就往花园里走去。
陇凭阑也阴沉着脸跟在后面。
两个男人进了花园,就看到林靖易一个人坐在凉亭中,眼望着外面,神色郁郁,眼睛是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
李骥大步走上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的凝视,脸色冷的吓人,语气却是疼惜的要命,道:“这是怎么了,是秦子衿?她惹你生气了?”
林靖易本来不想让李骥知道的,但被他温热的手捧着,这样心疼的眼睛看着,她就觉得心里委屈的很,怎么都忍不住,眼睛就又湿了,拽着他的袖子,瘪了瘪嘴,眼泪汪汪的道:“她,她冤枉我……”
这一句话哭腔浓浓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可以依赖的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李骥心软的一塌糊涂,赶忙把人抱在怀里,柔声的道:“是她的错,不伤心了啊……”
林靖易一直都是很克制的,即便是伤心委屈,她也是在李骥的怀里哭的声音小小的,偶尔有小小的抽泣声,听的两个男人心里也一抽一抽的。
她闷闷的声音从李骥怀里传出来,道:“我们再也不能做朋友了,再也不是朋友了,雍祚,我心里难受,她怎么能那么想我呢?”
李骥将人搂在怀里,眼神吓人,但声音和手上的动作依旧温和,道:“她既然怀疑你,就不配做的你的朋友,乖,不哭了啊,你不是还有个知己吗,咱们回去请他来府中做客怎么样?你也有很久没有见了。”
林靖易知道李骥在安慰自己,也不愿意多想,本来她已经发泄完了,这次哭纯粹是见了李骥心里委屈的不行,现在哭出来,心里也舒服了许多,从他怀里出来,她顶着一双红眼,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哭腔,乖乖的点头道:“好。”
李骥替她捋了捋头发,对她温温的一笑,牵着她的手就要离开。
林靖易这才看到陇凭阑站在那里,她惊讶的道:“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还是说他是跟雍祚一起来的,把她的话全都听到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好像在同表哥告状一样,虽然秦子衿……但是他们毕竟是要结婚了,要是因为自己生了什么嫌隙,倒是她的不对了。
林靖易脸上挂上淡笑,除了她眼睛微微红肿,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她就在方才还哭成那个样子,她笑着道:“本来今天是表哥的好日子,我是要在这里祝福的,但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新娘的头发我已经梳好了,祝福也送到了,你们以后是夫妻,有道是夫妻一体,以后做事还请多多顾虑一下子衿,她对你情深一片,表哥要好好珍惜。”
若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陇凭阑会觉得这是表妹对他的告诫也期望,但是大体知道事情原委的他,却难以说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来,她终究是做不得小人的,即便秦子衿让她难堪,她还是希望连个人能够好好地。
只是,心善哪里就能有同样的心意回报呢?
陇凭阑也好似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点头道:“表哥的事情自己有数,你自己要好好的,别……有什么事情要说,别憋在心里。”他想说在他心里没有人比她更重要,但是这话要是说出来,便是逾越了吧,他终究也没有说出口。
目送着两人离开,陇凭阑脸上淡淡的失落就变成了骇人的神色,他出去就碰到了候在外面的管家,直接道:“我娘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官家看到雍王妃被找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呢,自己主子就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要找主母,他总觉得今天很不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他叹息着,却不能不听小主子的话,把人领到主母身边,他就下去了。
贺兰雅芝还在清点酒杯碗碟等东西,数的头都大了,儿子进来她也没有细看,就道:“你不在前面招呼客人来这里做什么?对了,靖儿找到了吗?怎么回事,我看雍王的脸色不怎么好啊。”
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贺兰雅芝就回头看他,结果就被儿子的一句话差点噎死,她那混账儿子说:“娘,我不想与秦子衿成亲了。”
贺兰雅芝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也没有说别的,对那些听见的下人道:“今天要是这话我在外面听到半个字,全部杖毙!”
那些丫鬟小厮吓得赶忙跪下,连道不敢。
贺兰雅芝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里,道:“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还有几个时辰就要拜堂了,你忽然跟我说你不想成亲了,你让侯府的脸往哪里放,你这不是明摆着打秦家的脸吗?”
陇凭阑还没有说什么,一脸惶恐的秦子衿不顾仪态的冲进来,她哀哀怯怯的道:“世子,世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个样子了,求你,不要……”
贺兰雅芝看秦子衿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沉了脸,道:“你怎么惹着靖儿了?靖儿不见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秦子衿,哭泣的道:“娘,我,我就是一时迷糊,说话不中听,气着了靖易,我不是有意的,求您了娘,您帮我劝劝世子,我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陇凭阑冷冷的道:“你这话在我同意与你成婚前你就已经说过,现在还没有拜堂你就如此,若是以后,你还会怎么样,永远不让靖儿踏进侯府吗?还是说以后我见到靖儿能说几句话你都要管着!”
他看着惶恐又可怜的秦子衿,道:“你已经疯了,我以后就算对靖儿说的话再正常,传到你的耳中你也会反复思量,思量出别的意味来,你心里已经失去了冷静,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下靖儿,秦子衿,你会比现在更难看,更不可理喻,我不想到最后不可收拾,让雍王忍不住亲手收拾你,花解语的前车之鉴,希望你不要自误。”
贺兰雅芝听明白了,这秦子衿惹到了靖儿,并且还让雍王给知道了,先不说她心里怎么想,这一件事秦子衿就算是在雍王那里挂上号了,有这么个煞神一直盯着,她可不想平白招惹到他,就算有靖儿也不行,再说。
贺兰雅芝眯了眼,她早就防着这事情,儿子的心意她早就知道,这秦子衿也更是清楚,儿子曾不止一次的跟她强调,当时她还觉得这人心里是清楚的,既然在明白儿子心意的情形下还愿意嫁给儿子,她觉得这心态应该摆的正,不会做些作死的事情,哪里知道,这还没拜堂呢,先给她摆起正室的谱来了。
林靖易是谁,那是雍王妃,这事情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拿在明面上来说,兴武侯世子觊觎雍王妃,这是要掉脑袋的犯上大事!
她怎么就给儿子挑了这么个没脑子的!
眼看着贺兰雅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秦子衿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做错了,赶忙求饶道:“是我错了,我乱说话,我不应该惹靖儿生气,求你了世子,原谅我这一次吧!”
贺兰雅芝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没有想明白,你惹了靖儿不要紧,靖儿会看在我们的情面上,不难为你,但是,你忘了雍王殿下对靖儿的在乎,靖儿不会把你如何,雍王却不会对胆敢冒犯靖儿的人手软。”
“这么糊涂,心胸如此狭隘,如此拎不清,我怎么敢要你做世子夫人!”
这是要退婚的意思了。
秦子衿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怎么会想到,马上就要实现站在他身边的愿望了,竟然就这么横生枝节,好似晚上做了个美梦,想要握在手里的时候,一下子就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理由都是现成的,出言无状,冲撞了雍王,雍王妃,这样的媳妇,他们可不敢要。
秦家气得要死,却无奈的只能把人领回来,他们还能怎么样,人家不要自己的女儿,他们还上赶着送不成。
看着自家女儿失了魂一样的,秦夫人心疼的要命,狠狠的道:“我看那侯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想不到因为这么点事情,说退婚就退婚了,做事这么绝户,我看以后谁还敢把女儿往他们家嫁!”
秦大人也是心疼女儿,却没有秦夫人那么盲目,他沉吟道:“这事情是兴武侯府做的不地道,但是说仅仅因为冲撞了雍王妃她们就把婚退了,这侯夫人若是真这么愚蠢,那侯府早就败了,这不对。”
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女儿,严肃的道:“子衿,你告诉爹,你是不是还做了什么事情?”
秦子衿又是委屈,又是惶恐,她知道被退了婚的女子再想嫁人就难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她茫然的看着秦大人,不知道怎么说,只哀哀的叫了声:“爹爹。”
秦大人有些急,却不想吓着她,便引导的问道:“你确实冲撞了雍王?”
秦子衿道:“雍王脸色确实不好,却是因为没有寻到靖易,这才出去的。”
秦大人看她的脸色不对,便疑惑道:“我早就听说雍王妃与你关系好,这次你成亲她也是要亲自去给你梳头的,怎么会因为你冲撞了雍王妃侯府就退亲呢?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他是官场的老人,自然看出女儿这件事不同寻常。
秦子衿无法,只能好好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秦夫人被自己女儿的大胆也吓得目瞪口呆,秦大人更是被她气得拍桌子,道:“糊涂,糊涂!”
他气得走来走去,道:“你既然知道世子倾慕雍王妃,你还硬要嫁给他,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你嫁也就嫁了,你却不想好生对待世子,以期他能回心转意,竟然拿这些事情直接跟雍王妃说,是不是王妃对待你太好了,所以才让你忘了身份,那是雍王妃,是战神雍王捧在手心里的人,你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王妃不愿与你计较,但雍王怎么会善罢甘休,这是能拿到王妃王爷面前能说的事情吗!怪不得人家要退亲,有你这么拎不清的儿媳,亲家也要变仇家了!”
秦大人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秦子衿脸上了。
秦夫人本来也觉得自己女儿此事做的不妥,但被秦大人骂成这个样子,她又开始心疼女儿了,不由的道:“行了,女儿都被退亲了,你还这么骂她,她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事情都发生了,咱们先想想怎么办吧!”
秦大人喘着气,一屁股坐下,道:“这女儿就是被你给宠坏了,看看她,我还当她果真大方明事理,看看她说的那些话,真是丢死人了,这是被人退回来了,丢人就丢一次,要是任由她这么下去,到时候我这张老脸在同僚面前就抬不起来了!侯府把这事处理的机灵,雍王顾及着雍王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哎,先看看吧,明天我去雍王府上陪个罪,雍王是个什么态度,咱们再合计。”
然后他指着秦子衿道:“你这段时间给我在家里,一步都不准出,把女则女戒抄三百遍,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再出来!”
秦子衿觉得委屈极了,被退婚的人是她,为什么父亲还要这么罚她,委屈的看了母亲一眼,没想到一直护着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对父亲对她的处罚有异议,满心的不甘,只能委委屈屈的应下。
辛亏她这是没有多大本事的,瞧她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还不知道又要作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天早朝之后,秦大人换了衣服,让人备上了一份薄礼去了雍王府上。
雍王倒是没有阻拦,直接让人把他带进来了,秦大人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心想着雍王愿意见他,应该就还没有到最不可收拾的地步。
雍王听到属下的人来报,对林靖易道:“看来秦家还有几个明白人,这是秦子衿的父亲,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两人正在同画一幅墨兰图,林靖易听了也没有太大的波动,道:“自那日我与秦子衿的缘分算是到头了,与她的父亲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交情,还有什么好看的。”
李骥安抚的抚了抚她的背,道:“不想见就不见,你先画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靖易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道:“你也别难为他,都是小辈不懂事,才累得家人受罪,他既然有心上门赔罪,也就算了。”
李骥知道她这是又心软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我有分寸。”
林靖易放心了,低下头继续作画。
秦大人忐忑的坐在那里,这雍王府上全是上过战场的,就算是侍女都是又功夫的,这一个人都不说话,一动都不动,让他觉得心里发毛。
好容易雍王出来了,实际上一点都没有更好,反而是雍王身上的气势更重,让他觉得更加难受,他小心的与雍王见了礼,知道雍王最不爱说话,便直接道:“是小女没有规矩,冒犯了王妃,今日特来请罪,还望王妃王爷原谅。”
他又站起来,郑重的行了礼,雍王抬眼瞄了他一眼,道:“本王过来的时候,靖儿在,但是她不愿出来见你。”
秦大人心里暗暗叫苦,这说明王妃心里是厌了子衿了,他也不敢抱怨只恭敬的听着。
雍王道:“本来秦子衿敢如此顶撞王妃,我是不想轻饶了的。”他目光锐利犹如饱饮鲜血的剑,吓得秦大人一阵阵的颤抖,他还是放缓了声音道:“但是,方才出来的时候,王妃劝本王不要难为你。”
“王妃心善,但是本王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
秦大人擦着头上一层一层的冷汗,赶忙道:“多谢王爷大度,多谢王妃宽宥。”
然后就退下了。
退亲的事情如此算是完了,并没有引起多么大的反应来,除了让贺兰雅芝重新头疼自己那儿子的婚事,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陇凭阑倒是来过一次,但是李骥并没有让林靖易知道,李骥冷冷的告诫他,道:“你最好把你那些心思都给我收了,别以为碍着靖儿我就不能怎么着你,把你放到偏远的地方锻炼几年,这样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陇凭阑满心的不甘,无奈权利没有人大,爵位没有人高,他只能怏怏的回去了。
贺兰雅芝趁机教育他:“儿子啊,你快醒醒吧,就雍王珍视靖儿的程度,你要是再这么作下去,靖儿表哥这个名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了!”
陇凭阑无法,满心的苦涩,越发的沉闷起来,倒是把心思用在了正事上,越发的能干起来。书画四艺也越发的纯熟,留下了许多传世的佳作,这个出身高贵的世子将一腔心思全部画在画里,写进诗里,引得后世无数人猜测,那让这位惊才绝艳的侯爷始终不能忘怀的佳人,到底是哪一个。
而此时,一直在外面的孙乘风回来了,一脸的风尘模样,他一来就求见林靖易,她赶忙的召见了他,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有收获。
果然,孙乘风道:“不出主子所料,林靖婉确实早有打算,她看中了三品大员家的最小嫡子,想做人妾,对林燕青百般讨好,现在终于说动了林燕青要替她上门提亲去了。”
林靖易冷冷一笑,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妹妹是个心气儿高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更是连自己的父亲都利用上了。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老头子竟然舔着脸去三品大员家提亲,真当自己脸有多大。
林靖易点了点头,道:“提亲的情况如何?”
孙乘风道:“那三品大员原是有些恼怒的,但是看在王妃的面上,还是接待了他,只是对林燕青提的婚事是半点口都不松,让林燕青十分恼怒,抬出王妃来压人,那三品大员也恼了,话就说的难听了些,直接让林燕青没脸再待下去,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靖易有些感兴趣的道:“哦?怎么说的。”
孙乘风道:“那三品大员当时就恼了,他说道,‘当初林大人是怎么做父亲的,这全盛京怕是没几个不知道的,现在还好意思把王妃抬出来,怎么就那么没皮没脸呢,还能在盛京待得下去,我可不敢要这样的媳妇,闺中就敢直接勾引准姐夫,这要是娶回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祸害呢!’”
林靖易嘴角露了点笑,道:“倒是个明事理的,行了,林燕青回去发火我都能猜得到,我也懒得拖下去了,他们三人已经对现在的生活麻木了,吩咐我们的人,加紧把林府的生意都拖垮,一旦拖垮,就上门要账,逼着林燕青把戚姨娘和林靖婉卖了。”
孙乘风应下了。
林靖易看着人走出去,倚在椅子上,不由得就想起了她娘,她喃喃的道:“娘亲,您好好的看着,靖儿正在给你报仇呢,当初对你不好的,靖儿一个都不会放过!”
主子发话了,底下的人事实办的极快,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林府的铺子账目上就出了漏洞,林燕青无法,只能变卖田产补亏空,田产很快就卖光了,铺子才缓过来,只是不过一个月,又是一本亏空了的帐。
林燕青勃然大怒,道:“你们是怎么管铺子的!一次次的亏空,要你们有什么用!”
发了一顿脾气,一点用都没有,林燕青颓然的道:“打听打听谁愿意收铺子,把这几个铺子卖出去,留住几个主要的。”
只是那些人早就得了话,没有一个卖的,亏空越来越大,债主们找上门来,林燕青傻了眼。
他哭丧着脸道:“各位,各位,在宽限几天,我一定筹好钱给大家送去,绝对不会昧了帐不还的。”
那些人得了指示,哪里肯罢休,直接道:“你把咱们当什么,几句话就想把帐给退了,你当你是雍王啊!快点,没钱就把你这宅子让出来,勉强可以还了我的帐。”
林燕青哪里还有之前的模样,苍白着脸祈求道:“大人啊,你要是把这宅子收回去,我一家可住哪里啊!”
那人不耐烦的道:“爱住哪里住哪里,没地方住就睡大街上,现在要么去跟我见官府,要么滚出去!”
他哪里敢见官府,要是见了官他儿子以后科举可怎么办,无奈的在纸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林存棠就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打发走了一个债主,还有几个,那些人也不是等闲的,一个个嚷嚷的林燕青头疼,他道:“诸位看到了,我也就只有一处房子,现在都没有了,我是真的没有钱还各位了啊!”
有一人道:“你不是还有个姨娘和庶女吗?卖了她们,我也勉强算了。”
林燕青身子一震,摇头道:“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只有那些败家到一定程度的人,才会沦落到买姨娘买女儿的地步,就算他真的不堪,怎么愿意承认。
那人鄙夷道:“连房子都守不住,已经没有了遮羞布,犹豫什么,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难不成你更愿意买了你的儿子?”
林靖婉和戚姨娘吓坏了,林靖婉知道,在自己父亲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她大哥更重要,卖了她们这样的事情,林燕青一定会答应。
她赶忙跪下,哭泣道:“父亲,父亲不要卖了我和姨娘,我们不是没有办法的,王妃,我们去找姐姐好不好,姐姐那么善良,一定会帮助我们的,父亲,我们去找王妃姐姐好不好?”
林燕青有些意动,林存棠却不愿意她们去脏了妹妹的眼,皱着眉冷笑着看着她道:“你肯定靖儿会救你们,救害了我们母亲命的你们,若是想死的更惨一些,你就去吧!”
林燕青瞬间被儿子的几句话打消了念头,叹了口气,道:“婉儿啊,父亲知道你孝顺,但是父亲对不住你们啊!”
脸上一派心痛的模样,但签字画押的速度可是半点没有犹豫,林靖婉的苦求声凄厉而刺耳,看她状若疯狂的模样,林存棠遮住脸上的情绪,讽刺又痛快。
不管林靖婉怎么哭闹,她还是被抓走了,她临走时哭泣的大骂,骂林燕青不顾父女情谊把她往火坑里推,骂林存棠无能,骂林靖易无情无义,声音凄厉难听,但是她没能说几句话,就被人拿抹布堵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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