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林燕青过的辗转反侧,一晚上没有闭眼,天刚蒙蒙亮,他便迫不及待的起来,去敲雅儿的门。
雅儿昨日已经将此处情况全部上报给孙乘风,对下一步的行动也已经明确了,天天陪着这老头子演戏,即便是她这天生会演戏的红楼女子来说,那也是很累的。
更何况,这老东西精明的很,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看出破绽来,好不容易让他松了口,雅儿还想好好睡一觉呢,就被他吵醒了。
除了一开始的愤怒,雅儿倒是有些得意,知道这老东西是心痒难耐了,调整好表情,她袅袅娜娜的开了门,眼睛微肿,有些许血丝,在昏暗的天色下更显得黯淡,看在林燕青眼中,让他不由得又是一阵的心疼。
他怜惜的用手抚摸她的脸,道:“哎,是我莽撞了,这一晚上没有休息好吧,我也是,总觉得好似毛头小子一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你的模样,我真的是着魔了。”
雅儿目光盈盈的看着他,动情的道:“老爷”
林燕青把手压在她的唇上,道:“你不用急着答复我,还没有下决心就慢慢想,我总会在这里等你的。”
雅儿被他的话感动的眼泪汪汪,声音娇怯软糯,投入到他的怀中,动情的道:“老爷对雅儿的一片真心,雅儿怎么会不明白呢雅儿何德何能得老爷如此真心对待,老爷昨日对雅儿所说的话,雅儿也是同样的心迹”
林燕青听的心花怒放,抱住她连连道:“好好好,等存棠回来,我就会跟他说,娶你进门。”
雅儿娇羞的投入他的怀中,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害羞的模样。
晚上找到了林存棠,他表明了自己想要娶雅儿的想法,林存棠眼神冰冷的道:“怪不得你那么好心的收留她,原来是打着这么个主意娶她没有问题,但是绝对不可以做正妻,不然,你们就出去自己找地方去,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顶替我母亲的位置。”
林燕青被他说得脸颊通红,既是气得,也是羞得,他拍着桌子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越发的不像样子了,为父救雅儿是出于善心,要娶雅儿也只是两情相悦,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如此不堪为父是真的喜欢雅儿,我必定是要娶她做正妻的”
林存棠这次倒是有些惊讶了,他这个父亲他现在是看清他了,最为势利眼,他虽与那姑娘接触的不多,但也知道她出身不是很好,林燕青竟然愿意娶她做正妻,难道真的是什么可笑的真爱
他讽刺的笑出声,搁下碗道:“你若是执意如此,那你们就搬出去吧,我这里容不得你们”
然后就转身走出去了。
林燕青看着他的背影,气得不轻,最终,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他脸色有些不好,去了雅儿的房里,他拉着雅儿的手道:“雅儿啊,是我无能啊,给不了你正妻的位子。”
雅儿却是笑着道:“老爷这是说什么话,雅儿出身低微,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做您的正妻,老爷对雅儿好,雅儿就知足了。”
林燕青动容的看着她,心里一遍一遍的确认,这个人真的就是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知己,如此的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他没有看到,雅儿低垂下的眼睛中划过的不屑,嘴上说的好听,不过也是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老东西
好容易把人哄了出去,雅儿迫不及待的去了平常与孙乘风约定的地点。
孙乘风并没有遮掩身份,若不是如此,雅儿也不会相信他,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做事。
孙乘风道:“你已经答应他了”
雅儿恭敬的行礼,道:“回大人的话,我已经答应了,只是不是正妻之位。”
孙乘风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还想做正妻,王妃的继母”
雅儿看他神色不虞,赶忙告罪道:“奴并无此意,只是害怕会不会坏了贵主的计划。”
孙乘风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却让雅儿出了一身的冷汗,孙乘风警告道:“你安安分分的,主子答应了的事一点都不会少,你若是起了其他的心思,不用主子惩罚你,我就会让你生不如死”
雅儿赶忙跪下道:“奴知道,请大人吩咐。”
孙乘风并没与把她放在眼中,就算她生了什么其他的心思,也只是自寻死路而已,只是为了不那么麻烦,这才多说了几句话,便道:“主子对你做的事情十分满意,尽快与他成亲,然后在晚上交杯酒的时候下毒给他,当然,不能真的把他毒死了,装作不经意的让他自己发现,然后,怎么说让他难受,就怎么说,你可懂”
雅儿赶忙跪下道:“奴明白。”
孙乘风淡淡的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雅儿就去找了林燕青,表达了自己想尽快成亲的意愿,这中正林燕青的下怀,他可是很想与雅儿成亲的,这样两个人就真的能够在一起了,心动的人自然免不了患得患失。
这样的请求一说出来,更让林燕青确定,对方是与自己真心相爱的。
也是林燕青心急,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把该办的办成了,这个婚礼十分冷清,没有父母高堂,没有亲朋好友,就连唯一的儿子也不愿出面,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让雅儿坐在新房的床上。
林燕青觉得十分愧对雅儿,外面也没有需要他应对的宾客,他就在天蒙蒙黑的时候去了雅儿房里。
去的时候就见他专门给雅儿买的小丫头在外面,他奇怪的问:“你站在外面做什么,为什么不进屋伺候着。”
看他神色颇为吓人的模样,小丫头道:“回老爷的话,不是奴婢不进去,是刚才夫人把奴婢赶出来的。”
林燕青觉得疑惑,便举步往屋子里走。
这要是说以前,进门还是要敲门的,但是现在两人成亲了,这事情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林燕青满心都是娇妻在灯光下的娇媚容颜,却不防,看到他满心期待的新娘站在桌子旁,手里正在往酒杯里倒什么。
他没有多想,下意识的问:“雅儿,你怎么站起来了。”
雅儿闻言一惊,手一颤抖,林燕青原本看不到的这次就看清楚了。
那是一包药,雪白的粉末却看得林燕青眼睛生疼。
他好似不可置信的看着雅儿,颤抖着声音道:“雅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雅儿却是收了手神色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淡,道:“你的表情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吗不管我下的是什么,你已经在怀疑我。”
林燕青被她说的有一瞬间的心虚,却想了想又痛心疾首的道:“你若是下为我好的东西,为什么要让丫头出去,你自己已经心虚,现在还在埋怨我的怀疑,雅儿,你怎么会是这样”
他眼中划过受伤,毕竟,就算他是真的多疑,这次却是真的动了心的。
雅儿却是好似解开了什么束缚一样,脸上的笑容娇媚的令人心惊,她坐回到床上,那姿态慵懒,将女儿曲线展露无遗,像诱人沉沦的妖姬,让人明知危险,却身不由己的靠近。
林燕青的眼睛有些直,却被她呵呵的娇笑声唤回神来,他声音有些颤抖,还是因为她行为太过不庄重,不知是因为此番美景太过诱人,道:“雅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雅儿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怨毒,让林燕青好似被人捅了一刀般,难受极了,她道:“你是不是不记得,绸缎庄庄管事”
什么绸缎庄庄管事,他以前都是将这些东西都交给戚姨娘在管,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是看雅儿脸上的恨意,知道这事情怕是不简单,他赶忙道:“雅儿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以前府上的事情都是一个姨娘在处理,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雅儿冷冷一笑,道:“你倒是推得干净,可惜啊,就算是别的人的死,可能确实与你无关,但是这庄管事,我的夫君,却是你实实在在下令打死的”
被雅儿这一声夫君的称呼震得耳朵发颤,他后退了一步,这才道:“这个人是你的夫君,你已经有夫君了”
雅儿冷笑道:“是啊,我已经有夫君了,我与我的夫君两情相悦,夫君待我极好,十里八乡,谁不羡慕我们夫妻,可是,这一切,都毁在了你的手上”
她眼中爆发出的恨意,让林燕青心惊,也让他心痛如绞,他情不自禁的捂着胸口,艰难的道:“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这一段时间的所有,都是虚情假意,你是为了你夫君报仇来的”
看着他的模样,雅儿眼中似是掠过一丝不忍,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冷声道:“对我要报仇,为我冤死的夫君报仇”
林燕青恰好看到她眼中的不忍,不由得直起腰来,眼神殷殷的看着她,道:“雅儿,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你难道真的对我没有一丝真情”
雅儿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但是最后还是摇着头道:“到如今这幅场面,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看着林燕青的眼睛,道:“我在这里,你还敢要我吗”
林燕青初时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她眼底的神情,还是咬牙道:“要,为什么不要你的夫君已经死了,现在有的是我,我才是能陪伴你一生的人”
他好似有了无穷的力气,上前将雅儿压在身下。
春宵正长,帘影摇曳,羞得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中。
孙乘风把事情汇报给了林靖易,林靖易冷笑道:“让雅儿时不时的找时间表现出自己对亡夫的思念,对自己跟了他的纠结,然后慢慢变得暴躁且不可理喻,要林燕青疯。”
孙乘风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知道,每次谈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主子心情总不会好,所以从来不会多待,正要退下去,林靖易却忽然喊住了他,道:“庆雪快要生了吧”
提到妻子,孙乘风死人脸上也露了温度,笑着道:“是,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林靖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我给你们准备几个稳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做父亲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孙乘风道:“多谢主子。”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却是低头,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看到孙乘风脸上的笑容,她忽然想,是不是成为父母,心中的怨就能得到宽恕和消减,但是,她不愿意宽恕林燕青,即便他是她的父亲,但是他却没有一天尽过父亲的责任。
那么她呢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做母亲的准备
皇宫中。
皇帝与李骥商量完了公事,皇帝便关心起了自己弟弟的后院,他道:“雍祚啊,你都成亲有半年了吧,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啊”
李骥黑了脸,道:“什么动静”
皇帝道:“你别给朕装作听不懂,你这成亲也有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孩子”
李骥无奈的道:“皇兄,你作为兄长这么关心弟弟的房中事是不是很不好”
皇帝摆摆手道:“这有怎么,你都是朕养大的,是不是找个太医看看。”
李骥的脸彻底黑下来了,甩了袖子就往外走,道:“皇兄你操心操的没边儿了本王和王妃的身体都很好”最后几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皇帝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
这让和安满脸的黑线,也就在皇上眼中雍王是个孩子,哪里有这么恐怖的孩子,他都要被雍王一个眼神吓死了好吗
李骥一路上都是黑着脸的模样,吓得李凌亦来汇报什么都是战战兢兢的,听的李骥心中更为烦躁,直接打断他道:“回府”
李凌亦心里松了口气,回王府就好了,有王妃在,王爷再大的气都会消的。
李骥一踏进王府,看着由林靖易亲手布置的地方,心里不由得就放松了下来,身上的气势就收敛了起来,好似怕惊扰到林靖易。
林靖易这两天一直都在把心思放在怎么报复林燕青身上,这让她有些心绪不稳,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的父亲,即便她不承认他,但是亲手报复他,把他送上绝路,她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还在心里点了一把火,不会致命,却让她整个人都不舒服,她知道自己的出了些问题,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遍一遍的练字。
颜真卿的字大方坦荡,每一次都让她觉得好似能够透过那一个一个的字,看到这位一生磊落的前辈的身影,觉得整个人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李骥进来的时候正是看到满屋墨香,林靖易容颜恬淡,眼中似乎有光晕闪过,两人成亲之后,她的姿容更胜以往。
那一种花儿完全绽放的美丽,是明月跳出了乌云的遮蔽,将所有的清辉洒向人间的震撼,是雏凤清鸣时,举世的震动。
察觉到李骥专注的目光,林靖易搁下了笔,看他脸上还有残余着的不悦,拉了他的手道:“来,看看我方才写的字。”
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态度自然。
李骥脸上的神色又缓和了几分,认真的看着她的字,道:“颜真卿的字坦荡大方,你的这几个字却有些抑郁,心里有事”
林靖易叹息的靠近他的怀里,道:“是,你知道,我最近在对付林燕青,虽然他无比不堪,但是我这心里”
李骥揽紧了她的腰肢,道:“我知道你,要是下不了手,我帮你可好”
林靖易摇了摇头,道:“不,我要亲手把曾经对不起我娘的人,全部让他们付出代价,现在,就只有林燕青了,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李骥把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道:“别太难为自己,实在不行,就让我来吧”
林靖易点了点头。
而就在林靖易两人甜甜蜜蜜的时候,有一队人正在收拾着往羌绒走。
宇文启脸色苍白,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气,这是几天前李骥的突袭,在他身上留下的记念,他回头看,目光是雍王府的放心,满眼的不甘,有着疯狂。
他的神情让烈节织花心惊,全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不走了,跑到雍王府把人抢回来。
他们都还记得,林靖易与李骥成婚的那天,宇文启知道了他的神色有多恐怖,好像一头被激怒了的凶兽,咆哮着,疯狂的不顾一切想要冲到盛京雍王府,去把他的心爱的女人抢回来。
但是那时,李骥的连番打击让他的势力损伤惨重,宇文启自己都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不断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想要找到最好的突围方法。
但林靖易成亲的事情极大的打击到了他,那个时候,织花相信,他是宁愿要玉石俱焚,也不愿看着林靖易嫁给别人。
她心里又是嫉妒,又是难受,她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哀求道:“主子,林靖易不是跟我们一个世界的人,她心里容不下你,主子,你想想我们这群兄弟,你想想老爷夫人对你的期望,你想想这么多人的性命,主子,你可不能冲动啊”
宇文启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一脚踹在她胸口上,暴怒中的宇文启力气何其大,织花被他踹的口中一甜,吐出一口血,整个人便萎靡了下来。
失去了织花的牵扯,烈节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宇文启,他大声道喊:“快来人,外面有没有个活人,快点进来”
宇文启用力挣脱,看到一群人进来,目光阴冷的好似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阴森森的满是杀气,道:“我看谁敢阻我”
却被烈节在后面敲晕了。
众人面面相觑,战战兢兢道:“头儿,你把主子敲晕了,这主子醒了,那可是要杀人的啊”
烈节把宇文启抱起来放在床上,瓮声瓮气的道:“你们不用管,主子的怒气我会一力承担,都滚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闻言,都走了。
安顿好了宇文启,烈节去把还在地上没缓过来的织花拉起来,把她送回到她的屋子里,给她留了伤药,道:“你伤的不轻,先好好养着吧”
织花艰难的道:“多谢,但是几日主子极为愤怒,明日一早,他刚醒来的时候你不要过去,不然,主子的脾气你知道,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你要是在他刚醒就与他对上,你是绝对活不成的”
烈节不服气的道:“难道主子真的会为了这个杀了我不成,明明他这样去只是死路一条啊,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明智了。”
织花心里暗道,主子对那女人,真的是情根深种,不要说杀了你,就算是他自己,只要有需要,他也会为了林靖易舍弃吧
她心中如刀绞,自己心爱的人为了别的女人如此的疯魔,她却连迁怒都做不到,何等的凄惨。她道:“别不信,主子视那女人为命,你打晕他便是让他亲手把自己一半的命送到了敌人手上,他会发狂,这根本就不奇怪。”
烈节知道织花说的有理,叹了口气道:“哎,不过是个女人,至于吗我记住了,一定按你说的办,回去我就不出来了,后天再说。”
说完,他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织花看着烈节远去的身影,忽然就有些羡慕,如果她也能如烈节一样,除了效忠主子不会有其他的心思,那她或许也不会这么累了。
宇文启醒来,果然勃然大怒,将他门外的一众护卫全部下令打死,血腥味让他暴躁欲狂的心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昨天打晕自己的人,但是,念在他一心为了他,可以不打死,但是,绝不轻饶
他脸上狰狞的神色收敛了起来,道:“去把烈节给我叫过来。”
那名执行刑罚的人,战战兢兢的去请了烈节。
烈节闻着那人身上的血腥味,心中大呼侥幸,幸亏听了织花的话,不然今天可真的危险了。
把人带到,那人就赶紧走了,烈节看着宇文启的神色腿有些软,直接扑通一声跪下来,道:“昨天属下犯上,请主子责罚。”
宇文启阴阴一笑,精致的五官在苍白的脸颊上有种诡异的感觉,让烈节头皮发麻,道:“聪明了啊,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烈节道:“不管是为了什么,终归是属下犯上了,属下不敢求饶。”
宇文启喝道:“你还知道你犯上,知道还犯我看是对你们太好了,所以不知道进退,越发的自作主张了”
烈节往地上磕了个头,道:“主子息怒,属下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属下真的是为了主子好。”
宇文启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的,道:“为我好,是不是只要你觉得是为我好,就连我的命,你也可以毫不犹豫送到别人手上”
烈节赶忙跪倒地上,道:“属下不敢”
宇文启不耐烦这么问下去了,他直接道:“这一次是你运气好,但再这么下去,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大的容忍度,下去,自己领五十军棍,不准上药,让我知道手下留情了,你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次的伤,烈节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这才慢慢的好起来,以后越发的规矩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雍王觉察到了宇文启的决心,对宇文启的打击越发的严重,到最后,竟然逼得他们只剩投奔羌绒这一条路可以走。
好在,织花烈节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宇文启只是神色可怕的看着雍王府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淡淡的道:“走吧”
率先上马,一直到出了大唐的地界,也不曾回过头。
宇文启心中发誓,总有一天,他会以胜利者的身份,重新回到这片土地上,重新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包括林靖易
而就在宇文启去了羌绒没多久,羌绒忽然兵犯西北,联合周围其他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族群,竟然组建起了一只十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兵指西北,西北一下子面临巨大的压力,岌岌可危。
那天早朝的气氛极为凝重,毫无疑问的,李骥再度请战,虽然局面危险,但他的神情依旧从容,十万蛮夷,也不能让他掀起什么惊讶的神色来。
看到他从容镇定的模样,朝臣们的心稍微安定下来,贺兰南雄出列道:“皇上,臣愿随雍王殿下一同出战”
皇帝倒是有些不确定,道:“贺兰爱卿的心意朕明白,但是西北苦寒,此次战事又紧张,你年纪也不小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这让朕怎么能心安呢”
贺兰南雄虎目一瞪,道:“皇上体恤,但臣身为将军,最好的结局,便是马革裹尸,若是臣老死在榻上,那不是臣的意愿”
贺兰铮却出列道:“皇上,祖父年迈,但一腔报国心不老,但心志岂能左右身体,臣愿带祖父出征,追随雍王殿下左右,驱逐蛮夷,以全祖父心意”
贺兰南雄瞪他,贺兰铮却装作看不到的模样,气得他没有办法。
皇帝看这祖孙二人的反应,倒是乐了,道:“好好,朕知道你们都是一心为国的忠臣,这样吧,就派贺兰铮去,任征西将军,仅在雍王之下就这么定了。”
贺兰南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贺兰铮偷偷的扯了下衣袖。
下朝之后,贺兰南雄就对自己孙子吹胡子瞪眼的:“谁让你跳出来的,你打过几场仗,你瞎掺和什么”
贺兰铮道;“祖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就是因为我没有参加过这么大的战争,这才得多学习学习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瞎折腾什么,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得为靖儿想想,雍王本身就要上战场,她心里定然是不安的,要是再让靖儿知道你也去,你不是让她不安吗”
提到林靖易,贺兰南雄沉默了下来,道:“靖儿确实会不高兴。哎,罢了罢了,你小子可得好好表现,要是丢了我贺兰家的人,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贺兰铮道:“好好好,孙儿定当努力,不坠贺兰家的名头”
李骥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看到两人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出声喊住贺兰铮道:“随我去王府吧,有些事情咱们要先商量一下,随便在府中吃饭。”
然后看着贺兰南雄道:“贺兰老将军要不要一起去”
贺兰南雄道:“是有很久没有见过靖儿了,那就一起吧”
三人一同往外走,有许多朝臣看着羡慕道:“这贺兰老头因为脾气耿直,不知道在朝堂上得罪了多少人,可是架不住人家孙女争气啊瞧瞧人家,大唐第一才女,这开天辟地的第一位女侯,这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又有人说:“可不是,尤其是雍王殿下对她还是如珠似宝的,真是让人看了唏嘘啊”
柏温凊就在前面,他眉头一皱,喝道:“身为朝廷命官,怎么像市井粗妇一样道人短长”
那几个凑在一起的人赶忙低了头,匆匆的朝柏温凊施了一礼,然后走了。
自从临川公主设宴一别,柏温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林靖易了,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姿态去见她,恐怕李骥见到他会忍不住杀了他吧,毕竟当初,他是起过要趁人之危的念头的。
他发疯一样的,把心思用在了政事上,受皇上倚重,一下子就成了赤手可热的新贵,只是,每次在处理完公务的闲暇之时,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得,常常盯着一个地方看,就是大半天。
直到今天,听到这些人在那里谈论林靖易,他忽然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由得出言呵斥。
其实这是很不妥当的行为,但是,他心里却是舒服的。
原来,根本放不下她啊,就算是她已经成亲了,成为别人的妻子,他还是放不下她。
大家族的子弟,从小就被教导,女人的作用好似被不断的削弱,但是十几年的教育,违逆不了自己的心。
他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重重的吐了口气,抬头看着远处,心忽然就觉得轻松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里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但是他觉得,那肯定是顺着他心意的一个决定。
雍王府中。
惜春早早的得了贺兰南雄和贺兰铮要在王府中吃饭的消息,急忙去通知林靖易。
主子最近这几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如今将军和少爷都来了,主子肯定能开心一些。
惜春喜气洋洋的道:“主子,老爷和少爷要来王府用膳呢,听说是王爷亲自邀请的”
林靖易搁了笔,脸上露了些喜色,道:“果真”
惜春秋杀都是外公送给她的丫鬟,能让惜春如此恭敬的喊老爷少爷的,必定是外公和哥哥无疑,她这几天都烦闷,不想去惹得外公他们担忧,但能够见到他们,心里还是高兴的。
连净手都等不及,她就道:“快去吩咐厨房,把外公和哥哥喜欢吃的菜都做上,外公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让他们把菜做软一些,还有,哥哥吃不得香菜,让他们什么都不准放香菜还有”
惜春笑着道:“我的好主子,这些奴婢都知道,会给他们交代清楚的,你且放心的去陪老爷和少爷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林靖易也是一笑,道:“看我,都糊涂了,那你可看着点啊,不要出错”
在惜春连连的答应声中,林靖易带着人去了王府门口接外公和哥哥。
李骥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王妃站在门外仰首看着这边,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他可不会以为这是特意出来迎接自己的,已经成亲这么久了,他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贺兰家的那祖孙两个。
果然,自家王妃的目光半点没有落到自己身上,看着贺兰南雄和贺兰铮惊喜的唤道:“外公,哥哥”
多久没见过了一样。
贺兰南雄下马,一路小跑的到了林靖易面前,上下打量她,道:“脸色不是很好,这几天没休息好怎么了,可是日子过的不顺心”目光隐晦的朝李骥那边去看。
李骥听的脸都黑了,这辛亏是他一直对待自己王妃都是好的,不然这里有这么多挑拨的,这但凡自己王妃心里有一点不舒服,那他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林靖易笑着道:“没有,就是想外公了。”
她嘴甜的让老人家瞬间就得到了治愈,笑呵呵的外府中走,脸上得意,嘴上却埋怨着:“你这孩子,想外公就去看啊,要不然让人捎个信来,外公来看你也行,非得把自己委屈成这个样子”
林靖易扶着他坐下,道:“是,是靖儿糊涂了,以后想外公了就直接去找您,您可不能嫌我烦”
贺兰南雄哈哈大笑道:“不烦不烦”
招呼了哥哥坐下,林靖易这才看到了李骥,道:“雍祚,你怎么忽然请外公和哥哥来,这可不像你做的事情。”
李骥心里堵的很,我这是平时有多不体谅你的心情,才会让你觉得我做不出这么贴心的事情来。
李骥淡淡的道:“有些公事。”到底没有舍得现在就把他们要去打仗的事情说出来,不然,这最后一顿饭可就吃不好了。
林靖易不疑有他,欢欢喜喜的跟外公哥哥聊天,脸上的神色是这几天来最开心的模样,让李骥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吃完了,略坐了坐,李骥便道:“你陪着老将军,我和少将军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林靖易看着两人走了,对贺兰南雄道:“外公,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事啊,都是带兵打仗的”
她神色一怔,然后求证似得看着贺兰南雄,脸色就有些变了,道:“外公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打仗了”
贺兰南雄安抚的拍拍她的手道:“是啊,要打仗了,你不用担心,雍王有战神之称,经历过的战事不胜枚举,就是你们成亲这段时间,你也不清楚,他到底私下里打了多少次仗,不用担心,你哥哥他也是战场上的老将了,他素来沉稳,又是跟着雍王殿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若不是铮儿坚持,我也想上战场过过瘾啊闲了这么久,我这把老骨头可是要生锈了”
林靖易听外公这么一分析,心里安了几分,没好气的道:“您这是什么话,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好好享享清福才是正理,别总是还想着上战场,还当您年轻呢”
贺兰南雄被数落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跟孙女聊天,道:“你最近这是都在忙什么,你又不像别人,出不得门。”
林靖易眼神有些忧郁,却转瞬即逝,道:“忙些不甚重要的事情,一时没有分开身。”
贺兰铮跟着李骥去了书房,李骥不是个重规矩的人,他随意的道:“你随便坐,我把沙盘摆出来。”
贺兰铮也是军人习性,听了李骥的话也不拘谨,随便的坐了,看着李骥将一块不起眼的门板不知道怎么捣鼓开,一副巨大的沙盘便出现在他面前。
出于军人的直觉,他感觉这东西有大用啊,比那些死板的地图可是强多了。
他双眼放光的问:“这可太直观了,王爷,你这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巧妙。”
李骥道:“这不是我想的,是靖儿有一次偶然提起来,我才命人做的,确实直观的多。”
贺兰铮爱不释手。
李骥道:“这个一会儿你再感叹,先说正事。这次羌绒来势汹汹,多达十万,这些异族全民都是战士,又早就适应那里的气候,这对我们极为不利,但是他们派系散乱,并不是一条心,咱们可以冲这里下功夫。”
贺兰铮点点头,道:“王爷说的有理,如何分化他们,这还要到了西北再做打算,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西北布防图曾经丢失过,宇文启又一直没有抓住,若是他去了羌绒,与这些人一起,异族的强大战斗力,加上宇文启的狡猾,还有他看过布防图甚至描下来,这对我们可是极为不利啊”
李骥叹了口气,目光盯着西北那座城,黝黑沉重的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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