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鹤顶红

第20章


这话一出口,瑾娘忽然觉得心虚。
  原来是正是南公瑄,见瑾娘回头,他把眼睛一瞪,似乎很不高兴:“死丫头,不要乱动!”
  瑾娘一缩脖子,她斜眼看了下地上几十具尸体,许多都是青色的衣帽和面罩,看样子,南公瑄带的人虽然少却能打,损失不大,不过这个地方却实在不能多待了,的确要快速离开这里。
  她立即配合的回过头,一动不动的低低伏在马背上,生怕自己阻碍了南公瑄的视线,耳边呼呼的风声响着,马蹄撩起的尘土搅得一路上烟尘滚滚,如同腾云驾雾一般。
  她本是骑惯了马,并不觉得难受,只是死死揽着她的那只胳膊让她似乎无法喘过气来,却不敢挣扎,只得辛苦挨着,脑子里却始终诧异,那南公瑄是如何从马车里出去的,他的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跑到大约几十里的时候,忽然前面一大队人马迎面而来,遇见他们一部分继续向前,一部分迅速和他们汇集在一起,南公瑄身边立刻又补充上许多护卫,却没有一个人敢看瑾娘一眼,虽是这样,瑾娘也觉得很不舒服,她挣扎着想下马,却被南公瑄拦住,看着他冰冷冷的脸,一直心虚的瑾娘不得不老实下来,不再挣扎。
  援兵来了,再次赶路,马儿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只是揽着她的胳膊没有那么紧了,她能感觉到贴在她后面的南公瑄不再是紧绷绷的,似乎松弛了下来,看样子,他们的危机解除了。
  瑾娘的心放松下来,人却觉得很疲惫,这么一通折腾实在是让人受不了,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似乎也累的够呛,瑾娘看着心疼时,却见那南公瑄勒住缰绳,抱着她一起下了马,立刻有人牵过来两匹高头大马请南公瑄换乘,一匹枣红的,一匹黑色的。
  瑾娘站在那里看中了那匹枣红色的,那马毛光发亮,鬃毛长长的披散着,四只蹄子不安分的在地上来回踏着刨着,她看看南公瑄,南公瑄不耐烦的催她:“还不快上去,磨蹭什么?”
  “凶什么凶,上去就上去。”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是能让她骑这匹枣红马她还是满心的欢喜,瑾娘兴奋的翻身上马,屁股还没坐稳,却见那南公瑄一拉缰绳也和她坐在了一起,她目瞪口呆,回头抗议的看了南公瑄一眼,南公瑄也正看着她,她羞恼的表情惹得他很开心似得,她气恼:“下去!”
  南公瑄扬着眉毛笑起来:“死丫头,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还在这里和我嚷嚷,老老实实地待我身边吧!”
  瑾娘无奈,不过这次没走太久,转过一片河滩,远远的望见一座城池,南公瑄一声令下,大家下马避进了路边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瑾娘被放下马来休息。
  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填饱了肚子,南公瑄打发人去雇了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他和瑾娘一前一后坐上去从大路向着那城门慢慢悠悠的驶去,旁边跟着的是两个化了妆冒充做仆役管家的老兵。
  车上,南公瑄一把扯住瑾娘,狠狠用手在她头上敲了两下:“死丫头,差点害死我,居然会点穴!”
  瑾娘疼的用手捂着脑门子直翻白眼:“谁让你总是折腾我来着,再说,我可不是你的奴婢,你现在也是朝廷通缉的人犯了,有什么资格来使唤我?”
  南公瑄一笑:“死丫头,你是我用人质换回来的,自然该伺候我。”
  “呸!我待在那里好好的,日日吃香喝辣的,哪个要你换?”
  “别忘了,当初你家人可是死活要把你送给我的,还有脸自己跑了。”
  “不说这个。”瑾娘很生气,重生前的记忆像根刺,会时时刻刻扎得她心隐隐作痛,可是她却始终无法恨他,尤其看见他的黑黝黝的眼睛。
  “那你要说什么?”
  “告诉我谁帮你解开的穴道?”
  “不,除非你答应做我的人。”
  “免谈!”这绝对不可以,尤其是知道南公瑄还是会和上辈子一样,有一个可能会再次影响她一辈子的正妃。
  自从把瑾娘交换回来,这样的对话时常会有,南公瑄毫不在意,仍然笑眯眯的看着瑾娘,素日严肃的他似乎只有看见瑾娘才会露出笑脸。
  每日里几个人除了住宿就是赶路,也不知道要往何处去,走了十几日,瑾娘才大约可以确定,南公瑄带着他们是要往尚京城里去。
  因为出了谋逆案子,各个州府加强了警戒,四处兵丁巡查的甚是严格,要道上总可以看到一队队荷枪的兵士,客栈里也会不时有军校前来巡检。
  每到城门口都要排队盘查倒白白耽搁了很多时间,而且越是靠近尚京越是严格,盘查也是越仔细,巡查的军校更是一波接着一波,原本十几二十天的路程硬生生给拖成了一个月。
  终于远远的看见了尚京城。
  以前尚京并不是都城,不过是个失宠亲王方圆不过几百里的小小封地罢了,但这亲王硬是靠着这个荒凉的贫瘠之地起家,带着自己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东征西讨,短短十数年,不仅吞并了邻国,更是一举将自己嫡亲哥哥的皇位抢了过来。
  从此以后,他自立为帝,号称青鼎大帝,并将国号改为青鼎皇朝,将自己的封地尚城改作帝都,更名为尚京。
  经过青鼎大帝几十年苦心经营,尚京终于成为青鼎皇朝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如今的尚京城气势恢宏,几丈高的城墙连绵巍峨,雄伟壮观,四个朱红色的巨大城门屹立在京城四方,守卫着帝都,护城河宽阔幽深,在红日的照耀下,那金灿灿的河水逶迤而下,如一条耀眼的金龙紧紧缠绕盘旋在帝都周围。
  终于来到城门下,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除了排的长长的等待查验进城的人,还有上千号的人被堵在护城河边。
  那些人虽怨气冲天,却不敢乱来,只是老老实实地等在那里,因为门口的守卫个个不是好惹得,那高高的城墙上就有弓箭瞄准着,他们只能或蹲或坐的等着。
  看着城门口全副武装的军校和乌压压滞留在城门外的人潮,瑾娘不仅纳闷,既然城门口有人查验,那这么多的人又是什么原因不能进城呢?
  两个老兵忙着四处和人打听,听到的消息却是让瑾娘和南公瑄大吃一惊,
  原来那些滞留此地的是没有尚京临时的特别通行凭证的外乡人,就是本地百姓也需得各自地保带着办了临时特别通行证才可以进出。
  据说这个规定是十日前才颁布的。
  这个特别通行凭证须加盖有当地州县一级治安主事官的大印,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法子,几个人只得先返回郊外的客栈。
  顾不得休息,南公瑄匆匆忙忙就去找客栈老板打探消息。
  京郊附近的大的青楼酒肆客栈赌场,一直都是各种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自然各色消息也是最灵通的地方,所以也就应运诞生了专门倒卖情报,并以此为生的一批人。
  这批人起初混迹于这些高级消费场所,只要有钱,有人引见,什么情报都可以买到,当然越是关键的、隐秘的情报也越是昂贵。
  起初只是自己做生意自家做自家的,做得人多了,有那灵通大的则办了个契约典当行,对外典当地契房契,实际却是交易这些情报的,也有明面上做客栈酒楼的。
  南公瑄来这里是就是想寻一个可以让自己和瑾娘顺利进尚京城的法子。
  
  ☆、进城
  在小二的指引下,南公瑄和男装打扮的瑾娘找到了掌柜。
  那掌柜正埋头在柜台后面的一张桌子上噼噼啪啪的打着算盘,听有人唤他,口里应着手却不停,直到手上的账算完了这才匆匆抬头来看。
  那南公瑄含着笑立刻上去抱拳:“掌柜的打搅了,在下这厢有礼。”
  这掌柜胖乎乎的膀大腰圆,背稍粗有些驼,一身褐色的大袍子,两只细长的眼睛弯弯的,大大的嘴唇向上翘着,一副和善喜庆的相貌,他拱了拱手,一脸歉意:“怠慢怠慢,快快请坐,不知客官可有什么事吩咐?”
  南公瑄笑笑,看看四周无人,忙对着掌柜悄悄耳语几句,不料掌柜似乎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客官,这种生意小的是从来不做的?客官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小的自来规规矩矩,哪里会有那种路子?”
  瑾娘一笑,悄悄上前说了一个名字:“怎么样,掌柜的,看他的面子您也得费费心吧?”
  那胖掌柜瞪大眼睛,立刻换了一副为难的表情:“这可实在是……怎么说呢?不是小的推脱,那位……”胖掌柜用一根胖胖的手指指指天:“……一定要抓住南宫兄弟,已经抓了不少他们的党羽,小的怎么还敢往枪口上撞?倘若小的身上出了事,小的一家老老小小可都得牵连进去啊!”
  南公瑄笑笑拍拍掌柜浑圆的肩膀:“掌柜的,在下也不逼你,这里——”南公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福盛银楼的汇票,你接着咱们好说,不接着,在下立刻就走。”
  掌柜的看看汇票,三万两,他下意识的用手接过,疾步走到窗边细细的鉴别了一阵,是真的,不过想了又想,他还是犹豫着将汇票递回:“抱歉,这生意小的实在不能接。”
  瑾娘看看掌柜的,似乎真是害怕,索性一把将汇票过:“你既然不卖面子,我们自去找别家!告辞了!”
  瑾娘真要走了,那掌柜又有些后悔,南公瑄早看在眼里,笑吟吟的拉住瑾娘:“快走快走,已经耽误几天了,再耽误可就误了生意了,换个爽快的人去谈!”
  看他们真的要走,那掌柜眼巴巴的盯着那被接回去的汇票心痛的要命,却也并不松口,这些银子他实在是不敢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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