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鹤顶红

第48章


这一世,我为了那鹤顶红恼你、恨你、怕你,想着再也不要同你在一起,可是你一纠缠,你一纠缠,我就不由自主又跟着你了,我……我是不是很傻?”
  哽咽一下,瑾娘擦下眼睛又继续看着南公瑄,眼睛一眨也不眨:“第二次,你果真又给了我一杯鹤顶红,我当时真的不恨你,只是觉得自己一定是前世欠你的,欠了你很多很多,所以才会再喝一杯你赐给我的鹤顶红,所以才会又和你阴阳相隔,我,我当真的是很傻,很傻,是不是?”
  “这些话我从未和你说过,我怕你说我说的是胡话,一个人死了,怎么可能又重生呢?怎么会呢?一个人上辈子被人害了,倘若有来生,又怎能肯相信那个人呢?可是我相信了,我还是相信你了,我是不是很傻?”
  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南公瑄的手上,身上,瑾娘浑然不觉,一遍一遍的说着,问着,仿佛是再同他说话:“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作,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告诉我?不要让我傻傻的又被人骗了好不好?”
  门外听着榴莲和翠儿青儿哭得眼睛红红的,却死命的捂住嘴不敢出声,就连红衣的眼睛也湿润了。
  宇文成都死死的背着手将脸向着天,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翠儿哭着扭头一下跪在他的面前:“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救救她吧……”
  宇文成都扶起翠儿,无力的摇摇头,这种病要想确保平安无事当真是太难了,他虽然是贵为皇子,却也拿这样严重的病没有办法。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护卫匆匆上前对着宇文成都耳语几句,宇文成都震惊,看看南公瑄的卧房,又看看门外,似乎不能置信,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把客人带到书房,好生伺候着,说本王就来。”
  嘱咐榴莲几个好好守着瑾娘和南公瑄,宇文成都带着红衣匆匆的赶到了客房,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见宇文成都进来,那男子不卑不亢的起身一拱手:“南宫信见过殿下。”
  “南宫信?阁下就是南宫世家的南宫信吗?久仰久仰阁下的大名,不想今日有幸会面,快请坐。”
  南宫信,南宫家族最负盛名、才高八斗的书画家,他的字画千金难买,他的诗却是万金难求,最难得的是他却无意于朝廷,终日闲云野鹤,本是南宫家族的异类,不想今日南宫家族居然派他前来。
  南宫信略略客气两句,直奔主题:“听说南宫煜如今在您这里,不知道是否可以见上一面?”
  宇文成都看着南宫信,还想要隐瞒两句,不料南宫信一笑:“殿下,我南宫家族想要知道的事就一定会知道,事关家族,请殿下原谅在下的鲁莽。”
  宇文成都无奈只好将南宫煜的实情告诉了南宫信,只是隐瞒了瑾娘的事情,那南宫信听了倒没有意外,似乎一切都在他们南宫家族的掌握之中。
  宇文成都不再多话,只是亲自领着南宫信来到南宫煜的病榻前。
  瑾娘得了信,知道是南宫家族的人来看,自然被榴莲等人带着离开了。
  南宫信仔细的看了看南公瑄,然后对宇文成都说:“看来很是危险了,在下会派人将他接走,请殿下做好准备。”
  宇文成都一愣,似乎没想到南宫信来居然是这个要求,可人是南宫家族的人,宗族势力多么强大,就算是南公瑄醒过来也不能违背来自家族的命令,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国之君。
  忽然想起瑾娘,对瑾娘来说,南公瑄就是她的命根子,南宫信将南公瑄接走了,瑾娘该怎么办?
  或许南宫家族会接受她也不一定,他这么想,也决定将瑾娘的事情说一说,希望可以同瑾娘商量问问瑾娘的意思,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换了个说法:“有几个贴身伺候的女子,要不要也接去,毕竟她们都很熟悉公子的病情?”
  南宫信却口气甚是冷淡:“不必了,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只接他一个人,不包括任何人,请公子见谅。”
  应该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瞒得过南宫家族吧?或者是终于他们都知道了一切?宇文成都有点沮丧,却有有点欢喜,毕竟这是南宫家族几代人盘踞的地方,南公瑄的性命或许能抱住也不一定,他的心里甚至涌起了希望。
  “还有一位是……”宇文成都再考虑要不要说出瑾娘来,但是下意识的他却没有说出口,既然南公瑄假死的是事情他们都知道了,那瑾娘的事情他们又岂能不知道?对于瑾娘这种让南公瑄连家族和皇位都可以放弃的女子,南宫家族有怎么能够容忍?
  或者南宫信的话里已经清清楚楚的表达出了这个意思,瑾娘这是已经变相的被南宫家族排除在外了,所缺的不过是一纸休书而已。或者在南宫家族而言,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根本就没有资格接到所谓的休书吧。
  倘若瑾娘不能跟着去,他担心瑾娘以后会再也见不到南公瑄,也担心瑾娘会不肯让人带走南公瑄,可是就算跟上去了,她的命运从此就由不得她自己了,毕竟是南宫家族的女人了,一切都得听从长辈们的命令行事。
  作为男人宇文成都自然知道,按照南公瑄为了瑾娘所做的这桩桩件件,注定了瑾娘就只能被算做一个没有妇德的女子,不说是惩罚,哪怕就是要了瑾娘的命,也是不为过的。
  到底要怎么办,宇文成都真是为了难。
  
  ☆、你不怕家法吗
  宇文成都正为难之际,见那翠儿从一边闪出,低头轻轻一屈膝:“两位公子,我家小姐求见。”
  宇文成都愕然,这时候正是尴尬之际,那瑾娘不说避开,倒要来见,可是她有什么话要说?怎么不先和自己先私下里商量。但翠儿已经把话说出来,这南宫信又都听见,只好委婉的对翠儿说道:“这里有外客,等一会儿我自去见你家小姐……”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阵脚步声,大红织锦的帘幕后已经走出一个女子,正是那瑾娘。
  瑾娘此时浑然不是刚刚那副悲伤的模样,散乱的头发已经整整齐齐的理好,发簪钗环俱无,只是一根湖蓝色的缎带将发髻系住。一身同色的长裙,外加一件月白色的绣襦,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眸子里深邃的一抹冷清让宇文成都大为震惊,这种深色他从未见过。
  瑾娘一步一步走过来,看了看南宫信不卑不亢的微微颔首,稍稍将身子一欠:“小女王瑾儿给南宫大人请安。”
  南宫信低头看看较小的瑾娘,脸上不由显出一丝惊讶,他拱手致意,淡淡一句:“有礼了。”
  宇文成都忙过来正准备开口,那瑾娘却轻启朱唇,抢先开了口:“宇文公子,我有事想同你们二位商量。”
  宇文成都苦笑,他也许阻挡不了瑾娘了,她的个性就是如此,他从来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南宫信转念之间似乎明白什么,脸上的神色变了变,若有若无的带出一丝厌恶,口气也变得颇为冷淡:“哦,不知道小姐有何见教?”
  “如果南宫家一定要将南公瑄带走,请允许小女子也同行。”话一出口,宇文成都暗暗叹口气,果然如此,南宫信却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看小姐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仆妇人等?请问小姐要以何等身份跟随着我那侄儿进我南宫家?”
  这句话破难听了些,瑾娘并不恼怒,很平静也很庄重的回答,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南宫信明显的鄙夷:“小女子是南宫公子的女人。”
  南宫信的眼睛熠熠闪烁着幽幽的光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南公瑄后宫的女人并不多,正宫皇后殉葬,剩下的几个妃子聚都从了遗嘱,出家为方外之人……”
  瑾娘打断南宫信的话,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让南宫信震惊了:“小女子是紫阳宫的瑾嫔。”
  是啊,怎么不震惊,虽然猜到了,但是确定了却依然震惊。南宫信作为男子自然从未见过深宫里的瑾嫔,但是随着南公瑄作出为一个女人放弃家族和皇位这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瑾嫔这个祸根子就是南宫家族里最有名的了,南宫信自然不止一次听到过。本来以为是个国色天香、风骚□□的人物,没曾想姿色并不算出众,甚至为人很冷清的样子而已。
  南宫信楞了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冷冷的说道:“对不起,据我所知,瑾嫔作为废嫔,早已被赐死,就算你是南公瑄的嫔妃,依照他的遗嘱,你此刻也应该是已经死了的人,或许小姐应该是已经剃度出家的尼僧才是。”
  南宫信冷冷的目光扫过瑾娘如缎子一般闪亮的乌发,忽然心里有种惋惜:“在下还有要事,还请小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就当在下从未见过小姐。”
  瑾娘吸口气,抬头直视着南宫信,南宫信被这目光看得有不快,因为他从目光中看到了一种不为所动的坚持倔强。
  “请让我跟随。”
  “我说过,请小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南宫信的语气更加冷淡,也不再看瑾娘一眼。
  南宫家族的历史悠久,历经多个皇朝更迭,不论哪朝哪代,南宫家族始终屹立不倒,地位显赫,直到最后南宫家族自己夺取了皇权,变身成为世人羡慕的皇室一族。
  而且南宫家族女子高贵气质高雅,男子英俊不凡,自然是各大豪门争相联姻和笼络的目标,尤其是后起之秀曾经是一代帝王的南公瑄。若说那正宫皇后司马瑶,出身军功世家,还有得一说,象瑾娘这样罪臣之女,且曾经是卑贱的官婢,哪里能当做南公瑄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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