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阳学院

46 大牢


题记:当你和朋友吵架的时候,你有给过他们解释的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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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牢很朴素,也很森严。
    单人牢房的空间并不大,但已足够容一个极高大的人横竖乱躺。牢房四面都是奇怪质地的透明墙壁,墙壁上环绕了一层极浅极浅的蓝光,还滋啦滋啦闪着轻微的火花。南软曾经好奇地伸手去摸,不料却被那些火花烫得手指通红,从此再也不敢靠近墙壁。
    这些墙壁不仅布下了高深的攻击系法术,同时也布下了巨大的结界——一种能让处于一定范围内的人无法使用任何术法的结界。
    牢房地面很干净,基本看不到蛇虫鼠蚁,还有柔和的灯光洒下来,不至于使人感到过于压抑。
    由于牢房四面是透明的,因此在牢外的卫兵能够将牢里犯人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而牢里的犯人们也能注视到隔壁牢房人的作息。
    南软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无论到了哪里都能好好活着,就算是蹲牢房也能蹲得比别人快乐些。可是现在她却一点都不快乐,罪魁祸首就是角落的那张石床。南软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睡不好,然而牢房里的这张石床偏偏就令她失了眠。这张床又硬又冷,南软在上面翻了无数次身仍旧是无法入睡,最后她只能迫不得已地放弃了睡觉这个目的。
    她无奈地从床上坐起来,胡乱揉揉散乱的头发,有点莫名地恼怒。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南软一阵头痛,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抓了进来,还给安上了个刺杀公主的罪名。
    她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过了好一会儿后,她开始慢慢回忆当时的情景:先是自己听到桫椤和一个留着奇怪疤痕的蒙面人在对话,以为那个蒙面人要伤害桫椤,就冲了进去,然后自己中了蒙面人的玄光咒晕了过去,造成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白。当自己醒来的时候,桫椤受了严重的伤正倒在地上,那个蒙面人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行凶完毕已逃走。接着本来自己想要冲上前去救人,不料立刻就被误认为了是凶手。
    南软将这个过程想了又想,度了又度,忽然觉出一个诡异的端倪:如果说那个蒙面人的目的是杀桫椤的话,为什么他不把桫椤完全置于死地再走?为什么……
    “小姑娘,小小年纪就犯事了可不行啊。”
    耳边响起一个突兀而苍老的声音,南软一怔,思绪蓦地被打断。她不高兴地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透过浅蓝色的墙壁可以清晰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隔壁牢房的床上直勾勾盯着她。
    那老者的脸被雪白的胡子和头发遮住半边,看不清楚容貌。他驼着背盘腿坐在床上,瘦弱的四肢为他平添几分苍老:“小姑娘,你的人生还长着哪,可不能乱来啊。”
    南软朝着老者眨眨眼睛,感到一阵好笑,大家都同是大牢里的人,这老头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教?
    老者又盯着她看着几秒,忽然笑呵呵地拆穿她的心思:“你是觉得我没资格教训你吧?”南软扬起眉毛,诚实地点点头。老者又笑了,语句里有无限的叹息:“我啊,是因为非法试验新祭术时失手害死了人,才被关进来的,数数日子,都有三个年头了啊。”
    “非法试验?”南软微微呆了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勇敢的人。世界在不断进步,澄类中也不断有新的术法诞生。这些新术法诞生之前往往要经过上千万次试验,但由于试验术法是极其危险的事,所以国家明令禁止私人试验术法。
    这个老者看来很明显是漠视了国家的禁令,擅自试验新术法,而且还一不小心试验失败害死了人,导致蹲了几年大牢。
    “虽然在这里蹲了三年,但是我也一直有在想怎么样才能使这个新祭术更加完善和安全,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只差一个机会让我试验……”
    南软脸上的线条渐渐柔和了几分:“老人家,到底是什么祭术,让你到了现在还坚持研究?”
    “黑暗咒。”老者缓缓道出祭术的名字,语气慎重得犹如在宣布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十年前,我的孩子被玄光咒击中,几乎失去了所有记忆,像个傻子一样生活着,最后……最后因为一次不小心而失足落水身亡。那之后开始,我就一直想、一直想创造出一种能对抗玄光咒的祭术,这不仅是为了纪念我的孩子,也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悲剧发生……”
    老者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每一句话都像巨雷一般震撼了南软的心。
    这个黑暗咒,承载了一个父亲最深沉、最凝重的爱意啊!
    说到自己的试验,老者的两眼立刻迸发了耀眼的光华:“玄光咒是以光刺激人的大脑,使人昏迷、虚脱或者记忆缺失,而黑暗咒则是用黑暗来掩盖掉玄光咒的光芒。”他长长舒了口气,“黑暗与光明原本就是相生相克的,这世界上,能够打败光明的……也只有黑暗了吧。”
    南软摸摸脖子上的小瓶,思索了一阵子后忽然高兴地一击掌:“老人家!你不是说这个黑暗咒已经完善好了么?教我吧!等我出去后帮你试验!”
    “出去后?”老者朗声笑了起来,“这里可是狱塔顶层的大牢啊,只有犯了杀人、篡位、谋害皇族的大罪的人才会被关到这里来,要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南软轻轻皱起眉毛,懒散地打个呵欠:“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冤枉的。”
    “冤枉的?”老者来了兴致,直直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听她说话。南软认真地点点头,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老者。
    老者沉吟好久,啧了啧嘴巴,遗憾地摊开双手:“小姑娘啊,就算你是冤枉的也很难脱身啊。一来那些护卫进屋时只看到安然无恙的你和受伤的公主殿下,别人一看这情景就必然会认定你是凶手;二来我们诺叶国把皇族安危看得很重,那些意图谋害皇族的人一旦被抓住,三天之内就会被斩首,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南软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用力咬紧下唇,然后从齿间挤出几个字:“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了吗?”
    老者慢慢走下床,来回踱了两步,又不停摩擦着手掌。这样持续了一会儿后,他才转过脸面向南软,一字一句缓缓道:“也许……办法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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