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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去那个女人那了，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程安泰挣脱她的手，大喊道：“你闹够了没有！”
  文俊妈妈：“不行，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程安泰表情极不耐。“你是不是没事找事？觉得现在生活太安逸了，非得整出点事才行！”
  文俊妈妈双眼圆睁，咬着牙说道：“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
  程安泰看着她，居然笑了。既然她要问个明白，自己索性今天就跟她说个清楚。“是。我是去她那儿了。你满意了吧。”
  文俊妈妈表情依然很是倔强，但始终还是控制不了眼眶里的泪水。“你终究还是去了。为什么？你不是和我说，以后再也不去找她了吗？”
  程安泰还是笑呵呵的，像个无赖。
  文俊妈妈继续说道：“你对得起我吗，程安泰。我跟你结婚时，你什么都不是。现在有了钱，就在外边养女人。”
  程安泰语气轻蔑。“行了！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谁对得起谁呀？你，不错了。要是没有我，你能过得起今天这样的生活？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都是靠我。要是没有我呀，你都得上外面要饭去。”
  文俊妈妈脸上流着泪水，眼神哀怨无比的望着程安泰。“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当初真是后悔怎么就选择跟你结了婚？”
  “要是能回到当初，你倒贴我都不要你。我当时也是瞎了眼了。”说完，程安泰自顾自的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口一扇紧闭的大窗户。窗户上两扇窗门是只有向外推才能打开的那种。窗户下部边缘在成人腰部位置。
  文俊妈妈也跟着上了二楼，拦住程安泰的去向。两人就站在窗边。“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赖着你。我带文俊走，我们娘俩以后是生是死，再跟你不发生关系。”
  “怎么？你想离婚？”程安泰冷笑了一声。“好啊。赶紧。我求之不得。过了这么多年，没看出你这么有骨气。”
  程安泰说着，靠近文俊妈妈，拿手指着她。“不过我告诉你，你走了，休想拿走我一分钱。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包括儿子。”
  文俊妈妈：“文俊是我生的，凭什么不给我。”
  程安泰：“别硬撑了，文俊要是跟着你，都得饿死。就算到了法院，你认为会判给谁呢？”
  文俊妈妈：“你！”
  程安泰对着文俊妈妈，面带笑容。“你呀，我都看透了。”
  “程安泰，你个混蛋！”说着，文俊妈妈上前就去打程安泰。
  程安泰见文俊妈妈动手，也还起手。
  这时，二楼一间房门打开，8岁的小文俊揉着睡眼走出房间。
  两人撕扯之中，程安泰用力推了一把文俊妈妈。文俊妈妈正撞在窗户上，窗户被撞开，文俊妈妈随之飞出了窗外。
  “啊！”文俊妈妈大叫道。
  小文俊站在楼梯口，瞪大眼睛，望着窗边发生的一切。
  “彦莉！”程安泰脑袋伸出窗外，一只手也在窗外伸着。
  他转身就要往楼下跑，这时看见小文俊站在楼梯口，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呆呆的望着窗边。他只看了一眼小文俊，就急速的跑下楼去。
  程安泰跑到了院子里，离血泊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文俊妈妈趴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嘴角里还流着血液，双眼圆睁。
  程安泰不住的摇头，往前走了几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中满是悔恨。
  文俊妈妈丧事办完后的一个白天。
  小文俊站在院门口，望着旧宅房子。
  程安泰将一个大皮箱塞进汽车后备箱内，关上后备箱。转头走向院门口，望了旧宅房子一眼，伸手抚摸小文俊的脑袋。
  小文俊一把打开他的手，没有出声，自己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程安泰看着儿子的背影，又转身望了一眼旧宅房子后，才驾驶汽车，离去。
  秀雅摸读着盲文。
  文俊脸上此时早已流满了泪水。
  文俊：“之后，程安泰就带我离开了那个房子，直到他死他都没有回去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妈妈的喊叫声也是我在这世上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到了现在当时的场景我都历历在目，妈妈的惨叫声就在我的耳边，总会让我在梦中惊醒。”（盲文）
  秀雅将手中的盲文放下，心中尽是悲伤。
  泪水在文俊脸上无声无息尽情的流淌。“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妈妈那样。妈妈是做错了什么吗？让他那般绝情，那般无赖。妈妈那样的好女人，就不值得他珍惜，没有丝毫留恋吗？”（盲文）
  一只小手碰触到他脸庞，温柔的擦拭他脸庞上的泪水。
  文俊：“就是到了现在，我依然恨着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原谅他。可现在他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让我连好好报复他的机会都没有。我恨他，一直想要慢慢的折磨他，那样我才会高兴。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他吗？可惜他就这么死了，让我连恨的人都没有了，甚至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现在除了钱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盲文)
  秀雅双手捧起他的脸。“不，你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有我！你还有我。”（盲文）
  秀雅将他的头靠近自己肩头，一只手温柔的抚摸他脸庞。
  “秀雅，你知道吗？你做的饭菜和妈妈是一个味道。”
          
  ☆、第十三章：你去了哪里？
  吴姨清早打扫着客厅。
  手机铃声响起，吴姨接下来电。
  “啊？怎么搞的呀！”吴姨瞪大双眼，手中的吸尘器掉到地上。“那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吴姨拿着手机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客厅内，吴姨坐在沙发，文俊和秀雅一起坐在另一侧沙发。
  文俊也是一脸焦急。“怎么出的事呀，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手语）
  吴姨一边用手语一边说道：“就是干活时，从脚手架摔下来了。腿骨骨折，现在在医院，儿媳妇照顾他呢。孙子还小，没人看护，让我先回去照看孙子。等儿子好了，让我再回来。”
  秀雅道：“那吴姨赶紧快回去吧。”
  吴姨边用手语边说：“可你俩这边，我怎么能放心呢。”
  程文俊：“没关系，你儿子那边正需要人照顾，我这暂时还没什么事，再说还有小广呢。我现在就让他给你定机票，你坐飞机回去，还能快些。”（手语）
  吴姨边用手语边说道：“可，可是，你俩这样，我走了，你俩该怎么办？”
  秀雅回道：“放心吧，吴姨。文俊我会照顾他的，您也看到了做饭还有基本的家务，我都没有问题。我们俩现在还可以沟通，更何况那个打扫阿姨不也是几天就来一回吗？你就放心好了。”
  尽管吴姨对两人始终放心不下，但儿子那边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没有办法，她只能决定暂时离开程家，等到儿子好些了，再回来。
  小广已买好了机票，开着车来接吴姨。
  文俊和秀雅两人就在院子里目送吴姨。
  吴姨红着双眼对秀雅说道：“秀雅，文俊以后就拜托给你了。真是对不起，本来你也应该需要人来照顾的。”
  秀雅眼睛有些湿润。“放心吧，吴姨。到那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真是个好姑娘。如果你要是哪天能看见了，就留在文俊身边吧。”说完吴姨面向文俊。“文俊，你以后要帮着秀雅点，她眼睛看不见也需要人照看。你们俩要彼此照顾对方，知道吗？”（手语）
  文俊点头。“我知道了。到了那边需要钱，就跟我说。”（手语）
  “嗯。文俊，吴姨走了。”说着，吴姨转身就上了汽车，脸上老泪纵横。
  程文俊望着离去的汽车，双眼紧含泪水。二十年来的朝夕相处，今朝一别，不知何日再见。
  深夜，文俊又被噩梦所缠，额头上滴滴冷汗。
  “啊！”一声叫喊，文俊从梦中惊醒，坐到了床上。
  房门被推开，秀雅进到屋内，快速来到床边。两只手向前探索到文俊胸膛，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文俊紧贴秀雅胸口，双眼紧闭。
  秀雅抱着文俊，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
  时间在此刻仿佛静止一般，直到秀雅感觉文俊已不再害怕，才放开他。摸着床头上隔板，找到盲文笔纸，打下盲文交到文俊手中。
  “又做恶梦了，是不是？别怕，我在这呢。”（盲文）
  秀雅抱住文俊肩头，将他放倒在床上，把被子给他盖好。
  此时文俊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柔弱的凝望着她。
  秀雅另一只手在文俊手上轻拍，将被他握住的手抽出。然后打下盲文，交给他。
  “放心，我不走，就在这守着你。”（盲文）
  之后，秀雅一只手握住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环绕他身体，温柔的拍着他身体一侧。
  文俊望着她，渐渐放心的合上双眼。
  黎明的曙光从窗户射进屋内。
  程文俊渐渐睁开双眼，感觉腿上一阵酸疼。于是往身下看去，只见秀雅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头就枕在他的腿上，闭着双眼面向他熟睡着。她嘟着小嘴，卷翘的眼睫毛覆盖着美丽的双眼，胸脯一起一伏睡得相当熟。
  文俊没有活动身体，深怕吵醒她。腿上酸疼感顿时消失，有的只是秀雅对自己的亲密。
  两人在餐厅吃着午餐。
  秀雅：“吃完饭，你就上楼睡一会儿吧，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