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寻觅.

第34章


  她转回视线,无意识地拨弄着面前已经切成小块的苹果,等她将果盘里的果肉翻个遍的时候,她转过头,发现阎成巡仍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最讨厌阎成巡这种目光了,退口而出道:“你的腿没事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果然,阎成巡眼中的笑意加深了,她暗暗懊恼自己刚刚怎么那么蠢。
  急于摆脱这种尴尬,她问了句早就想问的问题:“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问,阎成巡笑笑道:“我没有拦着你。”说完,不顾她的错愕,他就转身离开了。
  本来已经渐渐明朗的思绪被这么一打乱,她反而迷惑起来,索性摇了摇头,走到门边,只见到阎成巡渐远的背影。
  她若有所思,朝窗边走去,楼下的守卫果然少了一点,但光看这阵势,却也称得上是重兵把守了。
  她试探地走了出去,明显感觉到戒严的氛围松散了一点,一路上果然是通行无阻,但该检查的地方却一点都没有松懈。
  既然暂时想不出结果,索性放空自己,好好地透透气。她走进了后花园,慢慢地边散步边呼吸新鲜空气……
  ☆、前尘往事
  站在绿意盎然的花园中,她这才发现自己呆了好几天的地方居然就是之前住的别院。那天晚上,他们把她带出去之后,很是谨慎,为了确保安全,她双眼都被蒙上了,在城里绕了一圈,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在别院里。
  她仔细研究了下地形,发现这栋别墅与她之前住的别墅是连在一起的,她刚入住的时候就觉得内里构造和布局一模一样,但是她确信不是,因为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这栋别墅是在她原来别院的隔壁,内里构造虽然一样,可是外围却被大刀阔斧改革过,即使仔细观察,也根本不会有人认为这相连的两栋别墅是同一个主人。而她在阎成巡身边这么久,居然从来不知道这个事情,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她发现这里外都有不少哨兵,可他们似乎是没发现她的存在,任由她来回自由出入,她走到自己以前住的别墅门口,站在门口好一会,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正确与否,别院的哨兵不比隔壁少,甚至是把关的更严。
  这里面究竟住了谁,她很好奇却也本能地抵触,不想知道,就在她做思想拉锯战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谢元策赫然出现在这里。看到他,再把事情前后一串联,她终于明白心头的疑惑是怎么回事了。
  谢元策是阎成巡的贴身副官,在军中的职位未必有多高,但他接触到的肯定都是机密性的事情,再加上阎成巡对他的信任,肯定是派他私下去做一些事情了。他的职位就好比满清时期,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后宫妃嫔和前朝大臣都得对他礼让三分,但他同时手中又有诸多实权,自是不可小觑。
  谢元策将门打得更开,侧过身笑着对她道:“小姐里面请。”
  唐如银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你知道我会来?”她连阎成巡都不怎么理会,自然对他也没多礼遇。
  谢元策心中跟明镜似得,知道她什么脾气,也不在意,“大少爷吩咐我在此等候小姐。”
  唐如银沉默的注视了他几秒,率先走了进去。
  屋内和她之前住的时候摆设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动,她直接去了二楼,挨个将房门打开,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她快速跑下楼,停在谢元策面前:“他们人呢?”
  “小姐说的是谁?”谢元策笑意盈盈道。
  “你知道我说的谁。”她沉下脸。
  “大少爷说小姐想必会更加喜欢住在别院里,让我留在这里看看小姐有什么需要。”谢元策故意轻描淡写,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唐如银很生气,她转身就要出门,谢元策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小姐不妨耐心等候,大少爷晚点会过来和小姐一起用餐。”
  唐如银这时候反而不生气了,她笑着道,“这么说,从现在起,我只能呆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了?”
  谢元策也跟着笑道:“小姐可以当做没来过这里,不过你现在回去也找不到大少爷。”他说完便先行离开,留下唐如银一人若有所思地留在原地。
  这么一折腾,她也没心情再做什么,但也不想留在房间里。于是走到花园里,挑了一个相对阴凉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她什么也没做,就是静静地坐着,一开始还想这想那,到后来连自已刚刚想什么都不记得了,
  中间也有人上前劝她,说这里危险,让她最好到房间里呆着。结果,她反问对方,哪里有危险,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事?那人一看就不善言辞,被她这咄咄逼人的语调和内容给愣住了,好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最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掉头离开。
  这么一打断,她彻底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天虽然没黑,太阳却已经落山了,丝丝凉意开始透过衣物钻到皮肤里,但她仍然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无心地拉扯着手中的绿萝,心中烦躁不已,蓬勃的绿萝在她眼中已赫然变成两张讨厌的脸。
  她恨恨地将新扯下的一枝绿萝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做完这一切,她心中好受了很多,再看脚下惨不忍睹的一滩绿色,心中突然很是不忍。她本是爱花之人,平日里对花的树苗是极力爱护,但今日却亲手差点毁了一棵绿萝,再想到今日反常的原因,不由得一阵懊恼。
  阎成巡来到别院的时候,吴妈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佳肴,唐如银并未等他,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碗中的食物。阎成巡却也不恼,只是笑笑道,看样子我来迟了,我自罚三杯。
  说完,他扫了一眼桌子,恍然大悟道,是我忘了,来人,拿两瓶红酒来。
  唐如银以为他会说,是我忘了,你不喝酒的,结果却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当即抬头,冷冷地道,别喝酒,停顿了下又接着说,要喝改天喝。
  阎成巡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心情好也不跟她计较,就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跟她一起吃起饭来。
  阎府家教甚严,阎成巡阎成连兄弟俩自由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但阎成巡在海外留学多年,早已浸淫了西方文化,再加上应酬颇多,也只有在阎府家宴的时候才会遵守这样条规。
  阎成巡和唐如银两人相安无事的时候,两人通常是一边聊着天一边把饭吃完,可今日,唐如银显然要彻底贯彻“食不言”,因而一直到晚饭撤下去,她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阎成巡一开始还试着找话题,见她意兴阑珊,不由得恼羞成怒,索性也不再搭理她。
  唐如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对着正在吞云吐雾的阎成巡,问他找她什么事?
  阎成巡优雅地吐出一团烟雾,定定地看着她,笑着道,不是你找我有事吗?她好像是被武林高手给点了穴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耳边又听到阎成巡接着道,你就这么点耐心?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线一般,把她心中积压的怒火一下子都给点燃了,她“腾”一下站起来,满眼恨意道:“对,我是没耐心,也好过你冷血无情!”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不过既然已经挑起了头,她也就豁出去了,不再遮掩自己的心思,“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了手,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呢?”前一句她说的义愤填膺,后一句却好像实在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一样。
  阎成巡闭眼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向她:“你打算怎么做?”
  “有你在前面挡着,我还能怎么办呢?”她轻哧一声,带着几分无奈。
  阎成巡定定地看着她,也带着几分嘲讽,淡淡地道:“我会如你所愿。”
  唐如银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早已经习惯了阎成巡的反复无常,因而即便他这么说,她也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反而升起了一丝丝的绝望。
  这一丝绝望在她看到李源之后,更打成了一道死结,牢牢地拴住了她的心。
  “爱丽丝。”看到她,李源有刹那的吃惊,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同时没了下文。
  阎成巡让人带她去见个人,她本来以为是施柔或是李灵,没想到会是李源,更想不到李源在这里不像是阶下囚,更像是个被礼貌招待的客人。
  阶下囚?在这个官官相护的时代?她为自己刚刚冒出的幼稚想法冷笑。
  “你先说。”她果断地开口。
  “你还好吗?”李源看着她略带憔悴的脸庞,忍不住愧疚。
  “你觉得呢?”尽管知道他的问候里带有真心,她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毕竟她所遭受的非人待遇,追根究底起来,他脱不了关系。
  她不想跟他纠缠,直奔主题,“你找我做什么?”
  李源带着几分疑惑,“我以为,是你想见我。”说完,不忘仔细观察唐如银的表情。
  “我也以为你在这里不会得到客人般的待遇。”她也暗中打量着他。
  唐如银那一直轻讽的语气刺痛了他,他带着几分哀求,“爱丽丝,别这样。”
  “那你希望我怎样呢?我的孩子没了,并且以后我再也当不了母亲了,而尊夫人,你那高贵善良的妻子,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今却相夫教子,我虽然明知道她就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快被这沉重的负担给压垮了,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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