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浪 男孩不哭

  “你本来就神经病！”笑笑被忆男弄得笑得一点形象都没了。
  “新中国，就是这样被想出来的！”
  “扯——我跟你建个家庭也不可能，别说这个国家了！”笑笑掩不住的是一脸幸福。
  “建立国家不可能？”忆男一鬼笑，“有了你，我能创造一个民族！”忆男说完就跑且开怀大笑，标准的一无赖。忆男强词夺理，胡扯八扯，其实目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占笑笑“便宜”。这都是跟王偲学的，王偲的原话是“给我一个美女，我能创造一个民族！”
  “你——”笑笑在后面追，她还从地上捡了根棍……
  忆男一边跑一边笑，心里乐乎乎的，也许这就是被人追的感觉吧？
  ……
 
                  
第二部分 九
  晚上，忆男坐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等笑笑。天晴了，夜色很美，闪着繁星的天空，像镶满珠宝的苍穹。柳树的枝条吹过忆男的肩头。轻风拂过，翠飘影动，像少女挥舞着她千年的柔情……其它年级都去上晚自习了，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他来脸上那表情，估计他思想又在“梦游神仙”……
  那几天，有一晚，忆男抱了笑笑。那时他才明白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原来是这种感觉；那时他才知道，有一种幸福超越了语言的注解……如此美妙，只想闭上眼，哪怕会丢了全世界，但一切都不再重要……
  笑笑却呆在忆男怀里垂着双臂，不敢动。忆男睁开双眼看看她，笑笑一脸茫然的望着忆男。“这算什么表情？也许这就是单纯吧？”忆男简直是“神”，因为只有“神”才总能解释一切。忆男从未静下来好好想想笑笑的反常，他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解释世界……
  忆男望着她……
  “我想吻你——”忆男温柔的说。
  “不——”
  ……
  笑笑拒绝忆男并不是出于女孩子的那种羞涩，因为忆男是一个机会都不放过的，可结果他还是没吻到……
  ……
  忆男想着，想着，笑笑来了。
  “咱爸妈呢？”忆男忙问。
  “走了！”至于谁爸，谁妈笑笑现在也不争了。没办法！遇见忆男这“不要脸的”，你总不能每次都跟他吵架吧？在这个世界，你不改变别人，就要适应别人。
  忆男静静地坐着，似乎有心事。
  “你怎么了？”
  忆男望望天说：“我以前遇见过一个问题，如今才想明白！”忆男一脸遗憾，似乎知时恨晚。
  “什么啊？”笑笑问。
  “是一个故事。”
  “你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
  “你说啊！”笑笑急了。忆男知道笑笑爱大惊小怪。
 
                  
第二部分 十
  忆男看了她一眼：“故事是说，从前有一只小白兔，有一天她遇见了一个问题，她想啊想，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停了停看看笑笑，笑笑也望着他，等待中……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一只大灰狼。她本来不敢问大灰狼，可她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了。她就把这个问题对大灰狼说了，大灰狼想了想，笑了一下对她说：‘告诉你答案可以，但你要让我吻一下！’小白兔一听吓坏了，撒腿就跑。”
  忆男看了看她的眼睛。“她每天都在想，可还是想不明白。忽然有一天，她遇见了一只老虎。她想‘老虎是森林之王，他一定知道答案！’她有点害怕，但她太想知道答案了。她不相信世界上都是坏人，她就鼓起勇气去问老虎了。老虎听了以后，看看她说：‘告诉你答案并不难，你先让我亲一下你的脸。’小白兔一听，拼命的一直跑到老虎看不见。她很失望——”
  “大灰狼和老虎想吃小白兔。”笑笑推断道，一脸傻笑。忆男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讲：“小白兔再也不敢轻易问别人，但这个问题她也想不出答案。她等啊等，有一天，她在河边遇见了一只老黄牛，她想黄牛为人忠厚，应该不是个坏人。他便试着去问老黄牛。老黄牛听完问题，抬起头说：‘答案我知道，告诉你也可以，那你必须让我亲亲你！’小白兔跑了，一边跑，一边哭泣……”
  笑笑迷惘了，她瞪大眼睛——因为牛不吃肉啊？
  “小白兔再也不敢轻易相信谁了，可她好想好想知道答案。终于有一天，她遇见了一只小黑兔，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她又给自己一次机会，她便把问题对小黑兔说了。小黑兔听了问题以后，什么也没要求，就把答案对小白兔说了。”
  忆男忽然望着她问：“你知道，小黑兔对小白兔说了什么吗？”
  “什么啊？”
  忆男微微一笑，就是不说话。
  “你快说啊！”笑笑心急了。
  “告诉你可以，你先让我亲亲你！”
  笑笑一下子反应过来，撅着嘴，鄙视地看着他。
  忆男趁她不注意趴到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马上撤了回来，得意地望着笑笑。
  “哼——”笑笑改为撅着嘴，瞪着忆男。一面就用手背使劲搓自己的唇，好像自己唇边上被人画了个“王八”，她非揉掉不可。
  忆男对笑笑这么“不解风情”很无奈，笑笑那眼神不生气，不情愿，令人费解。忆男从他那儿偷了一个吻，小偷得手后多少会有些快感……
  “怎么了？感觉吃亏了，你捞过来吧！”忆男把脸伸过去。
  “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呢？你这人有病！”
  忆男笑了笑：“好了，我们说点正事儿！你报哪儿啊？”
  “我妈让我报武汉大学！”笑笑看起来有些无助。其实很早以前忆男就听她说过她要去武大。笑笑真的像个孩子，好像从来没有怀疑母亲的话。武大——长江岸边的一朵奇葩，珞珈山间的一座桃源，她像一位端庄而富于内涵的女子伫立在东湖旁。樱花灿漫中透着一份凄凉；梅园中，枝枝傲雪，花原来又可以如此坚强……那里美，美得像个童话，笑笑的母亲好像永远都不愿女儿长大，可女儿还是要长大。天行有长，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梅——不会因为雪而不开花；樱花，更不是因为日本人尊它为国花，它才开的清雅……
 
                  
第二部分 十一
  韩母想让女儿去一个压力别太大而又山清水秀的地方——少一份繁杂，让自然去陪她……
  忆男是要去北京的，他流着“革命者”的血。“人未必立志做大官，但一定要立志做大事。”他充实的生活，好像他答应过先烈要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杨栋和乔治都报了清华，忆男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更适合北大，老师们也都这么说。况且这也给杨栋和乔治减少了压力。
  忆男给父亲打电话说自己要报北大时，父亲心里有点虚。他怕忆男考不上……王冠宇自己已没有勇气。可王冠宇知道，那是儿子的理想。他怎能因为自己而去阻止他呢。为了不让儿子落榜，不让这个家庭再添悲凉，来扼杀儿子的梦想这不是太自私了吗？为什么要把家庭的负担强加给他呢？王冠宇思索着，最终还是鼓励了儿子。
  ……
  “别去武汉了，我们一起去北京吧，好吗？”忆男对笑笑说。
  “为什么啊？”
  “为了我啊。我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我妈不会同意的，现在她还不想让我们在一起！”
  笑笑沉下头，眨了眨眼……有人说事物是有“阶级性”的。脱离了阶级，马克思主义也不正确。王忆男和韩母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谁都不肯罢休，可这一切到底苦了谁，折磨了谁？有时让人感觉他们都好可耻。笑笑被他们反复的洗脑，柔软的心被他们拽来拽去，她灵魂痛苦的挣扎着，她该怎么做？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爱人……
  “笑笑，你大了，去哪儿上学，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想离开你，有人说短时间的分离可以使爱情暴涨，长时间的分离可以使爱情快速死亡。你知道吗？你就像天上的一片云，我怕有一天云化作了雨，滴入大海，我再也找不到你——”忆男望着她。
  她抬起头，无助的望着忆男的眼睛。然后又把头移开。“让我去武汉吧！我又丢不了。现在有电话，还可以上网……”
  “那如果我想抱你呢？”
  笑笑撅撅嘴。“你又不正常了——我妈说你坏。”
  “她为什么说我不好？”
  “她说你事业心太强了，会对我不好！”
  “她怎么知道我事业心很强？我事业心强怎么就会对你不好了？”
  “反正我妈看人很准的——你会不会对我不好啊？”
  忆男深情的望着她——可爱的小傻瓜。“傻瓜——”忆男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笑。
  “不会的！”
  “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相信我？我是一个只在团旗和国旗下发过誓的人，这辈子除了宣誓效忠党和祖国以外，还没对谁这么做过。今天再加你一个！”忆男站起来，庄重地把右掌举过肩头“我发誓……”看这人爱的多“革命”。估计这人将来结婚典礼的第一项肯定是奏国歌。
  笑笑一个人笑去了。
  “好了，笑笑。你回去好好和咱妈说说。要不我说吧？”
  “你别疯了！”笑笑吓一跳，“我爸会很生气的！”
  “他生什么气，我和咱妈说你，我又不是去追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