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浪 男孩不哭

  “我是个人，我不想我的一切都让别人管着，你们老觉得我什么都不能做，那为什么还让我上学？我就是去上海，那里不是压力很大吗？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会像正常人一样能生活…希望大学毕业以后你们不要再这样对忆男……”她哭着对父母喊……父母无言了，女儿毕竟要长大了的，他们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他们只把忆男视为“恐惧分子”，好像没有了忆男，上海很安全。笑笑便报了复旦……
  十九
 
                  
第二部分 十九
  ……
  那些日子，在他们视频时笑笑问忆男一个让忆男很好笑的问题。
  ……
  “你将来要娶我吗？”笑笑一脸单纯。
  “嗯，是的！”忆男一副“八路军打鬼子”的决心。
  笑笑表情就让人琢磨不透了，好像很委屈，过了一会她说：“我能不嫁给你吗？我做你情妇吧！”
  忆男望着屏幕，久久不敢相信：“情妇？”
  “嗯——情妇！”笑笑看见忆男的表情，自己表现得很担心，好像怕忆男拒绝似的……
  “她在考验我吗？那她智商也太低了吧？”忆男看看笑笑的表情，就更不理解了“真的还是假的？就算好人有好报，上天也不能这么眷顾我啊？……”鬼才确切知道忆男在想什么。
  情妇——多少男人求之而不得的“东西”！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然当今之世，人生而平等，具有“身份”偏见的妾已不可取（娶）。“偷不着”，更是随着现代人“讲实惠”与“急功近利”已魅力尽失——男人不会只闻味儿而不吃的！因此，“偷”便成了男女之事的最高境界。所以情妇“市场普及率”最高。情妇让男人生活有情调，不过男人要包开销。有人说“老婆是电视，情人是手机。”男人在家看电视，出门带手机；偶尔看电视，经常玩手机……电视和手机的差别就是，电视终身免费，手机你欠费就停机。因为联通、移动服务都有问题，男人玩手机花了钱也不一定满意。如此看来，玩手机，性价比好的尚不好找；免费的更是尚未找到……忆男幸运至此，岂不羡煞男人哉！
  不过也许这确实是笑笑对忆男的考验。忆男，你可千万一定要顶住啊！
  忆男果不负众望，他坚定地拒绝了！
  “单凭此事我就有资格入党！……”那人又在骄傲的胡思乱想，如果他真坚持了一辈子，他死后追悼会上介绍他时，第一句必须是：“久经考虑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他们聊着聊着已经很晚了，忆男不知怎么惹笑笑了。她关了视频。忆男还有其他事要做，就发过去信息
  “ 宝贝，亲亲你，你先睡吧！”
  “不让你亲！”
  “怎么了？我非亲不可！”
  ……
  忆男总觉得这人傻的可爱，便有意撩拨她。两个人就这个问题愣是又“讨论”了一个小时……
 
                  
第二部分 二十
  一天韩母看了笑笑的聊天记录，就不准笑笑再和忆男“玩”儿了。忆男不在笑笑身旁，韩母便以地理优势控制了女儿的思想。忆男又被笑笑搞得天昏地暗。其实韩母不用得意，亚当和夏娃要吃“禁果”，上帝都无能为力。忆男不领着你女儿私奔，你真的应该怀颗感恩之心了……
  韩母真应该想想，一个大人真的不应该整天欺负两个孩子……
  武大，对忆男来说已没多少意义，他这样回去又有些心不甘，忽然心血来潮，便去了趟西塞山。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
  清箬笠 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需归。
  也许只为最后一句诗，因为他的爱情也在经历风雨……
  他这次沿江逆行，看到的是西塞山已不是当年的西塞山，他却在另一座小山上有了奇遇，在那里他平生第一次目睹了铁树开花，花开在一个阁子旁，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留梦轩”。“留梦轩前铁树花开”，为他这次旅行增添了不小的传奇和浪漫。
  （图片省略）
  虽然“共产党人”都是无神论者，“铁树开花”也只能说铁树像忆男一样有生殖的冲动了。可他总忍不住要把“流言”信以为真，老感觉“天老爷”在向他暗示什么。他一想到北大，想到“老婆”，做着梦都会笑醒，他那幸福的表情，好像真是双喜临门似的！可你又怎么敢说哪个中国人从来没有过呢？
 
                  
第二部分 二十一
  忆男回家的旅程轻松而快乐，虽然到了家，高考分数就要公布了……忆男到了家里，累了那么久，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就坐在电脑旁等分数。其实全国考生都一样，如果把他们的镜头都切换到一个屏幕上，那可就热闹了。看那表情——想死的，想活的，求死不能的，求活而不得的……应有尽有；那造型——等死的，求神的，拜佛的，祈祷上帝的……一切姿态无所不包。艺术家们肯会说这是艺术，因为好的艺术便是人的感情最真挚，最强烈的流露。
  他们还是一群孩子，他们傻傻的以为高考决定了他们的一辈子，当“一辈子“的压力聚于这一时，世界，你可发现，有谁的眼神比他们更忧郁？有谁的眼神比他们更恐惧？……
  时间越迫近，恐惧就越强烈，无论他们面部多么从容，狂跳的心都将要迸裂！
  “681”忆男喘着粗气，飞奔到父母房间……
  忆男的母亲高兴地陪着他一夜没睡觉。王冠宇并没有欢天喜地的样子，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忆男心里本想讨父亲夸奖几句，却见父亲“一字千金”，忆男心里不悦，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若为其他人，忆男非打心里骂他，而这次，他只好作罢……但王冠宇的欣喜，从他脸上还是可以查知一二的。
  第二天，忆男得知杨栋考了686，多吉利的数字啊，家乡的那个小村都沸腾了，“村里要出个清华的学生了……”乡亲们都谈论着。
  杨栋是欢喜的，如果杨栋考上了清华，他所在的中学奖给他八万元钱。有了这八万块钱，他就可以支付他爸五万元的医疗费，杨栋父亲就可以安心住院了。这时忆男才知道，杨栋父亲的病已到这个田地——如果这年不治，他将见不到来年四月的油菜花开。杨栋的父亲很爱自己的女儿，他常常把油菜花插在女儿的辫子上，望着女儿在油菜花地理追赶蝴蝶……那里的小女孩儿，她们童年像黑白照片。她们和都市遥远的恍若隔了几千年，她们第一次站在都市的街，总会被很多人注视，说不清是鄙视还是好奇？她们恍若是远古人，身上披的是树叶或兽皮……可她们并不怪父亲，因为父亲的爱从不卑微……
  忆男忆依然清晰地记得他的样子，他不像杨栋的父亲倒像是杨栋的爷爷。沧桑的老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深凹下去的眼睛，凸出出来的颧骨，能让人想起70万年前的北京人。家庭的负担把它压成驼背……杨栋进城上学时才知道父亲是多么可怜，弯着腰的父亲仿佛是这世间的爬行类。可杨栋的父亲是伟大的，他以他瘦弱的身躯支撑了一个家，有谁还会想到公元2007年中国还有2000万人尚未解决温饱问题……
 
                  
第二部分 二十二
  其实一大早，笑笑就先发来信息了，问忆男的分数。
  “你还蛮关心的我嘛？”忆男又贫嘴。
  “我问你考多少分！”
  “681，厉害吧！”
  笑笑都能感觉到忆男在“老婆”面前炫耀的自豪感，便没理他。
  忆男问他考了多少，他只是说和自己估的一样多。
  接下两天忆男就更神经了，他在那坐着坐着就能笑出来。整天没事就对着那张“铁树开花”的照片发呆，好像老天爷真要显灵了。
  笑笑的姨妈在省教育厅工作，他给韩母打电话，说今年分特高，但笑笑很幸运，据内部消息，好像报复旦的人并不多。她还提到清华分数线可能在690分。“那北大呢？”笑笑马上就想到。
  “他考不上怎么办？——管他呢！考不上复读呗！”笑笑撅着小嘴想。别以为笑笑在诅咒忆男，其实她是在安慰自己——这就是女人。如果她恨你，她会说——恨你；如果他爱你，她也会说——恨你……但不要觉得女人多复杂，如果男人不是白痴，完全可以理解女人说的“恨你”是哪层意思……
  有人说平常养成习惯，习惯塑造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在河南乃至中国复读已不再是一种习惯，一种性格，而是一种“命运”——这是社会养成的。所以笑笑这样安慰自己。
  如果此时笑笑还放心忆男，那第二天一切都变了……
 
                  
第二部分 二十三
  那时笑笑在翻东西，眼前一晃，笑笑脸一烫，触电一般，原来她看见“王冠宇”三个字，想不到她看见“公公”的名字会那么激动。她抽出来，那已是五月份的报纸，她看过以后傻了，“这个王冠宇是忆男的爸爸吗？不——不可能！忆男好像……可这确实是B市的事啊？为什么（如此像他爸呢？）……”
  王偲接受“命运”——复读，所以并无大悲之事。笑笑便给王偲打了电话。王偲一听是笑笑，竟先傻了半天。
  “你怎么不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