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情深醉如意

第11章


说着他起身走进了卧室。
童妃意心里难受得厉害,想到他可能半夜出来找她了,但康泽辰住的那个小区不 
能随便出入,他也许在门口等了一夜,一直到天亮时遇见叶恩,才跟她一起进去 

童妃意真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
低头看看冻得通红的脚丫子,闻到身上隔夜的酒气,她赶紧去浴室认认真真地洗 
了个澡,确保没有什么异味之后,蹑手蹑脚地摸进了房间。
陈月深似乎已经熟睡。她躺到床上,挪过去,靠在他背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腰。
过了一会儿,他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童妃意咬唇,再次黏上去,手脚并用将他紧紧缠住,颇有些耍赖皮的意思。
果然,他不耐地叹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童妃意的额头抵在他后背心,听着他冷冰冰的语气,忍不住鼻子一酸,哽咽道: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
“我知道错了,”她难过地流泪:“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 
我。”
陈月深头痛得厉害,翻过身,见她鼻子眼睛又湿又红,有些心软:“我又没骂你 
,哭什么?”
她抱住他:“你骂我吧,使劲儿骂我,骂完就不生气了。”
他皱着眉头轻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
这一场闹剧,终究在童妃意的软磨硬泡里潦草收场,他们如同大多数的情侣一样 
,吵架之后,又再和好,只是矛盾一旦产生,便如同一根刺扎进心里,拔与不拔 
都变成了疼痛。开始只是冰山一角,慢慢的,所有问题都将浮出水面。
 
第12章 第十二章
那天之后,为了避嫌,童妃意退出体育部,不再跟篮球队的人来往。原本试图以 
此平息学校里草长莺飞的风言风语,但收效见微,显然她现在已经成了名人。
康泽辰那边,一开始也躲着她,毕竟见了面彼此尴尬不说,少不得又要被好事者 
编排一番。
只是过了没两天,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他行得正坐得端,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凭什么躲躲藏藏?他和童妃意清清白白,现在弄成这样,岂不更让那帮孙子以为 
他们做贼心虚?
如此想来,豁然开朗,他大大方方地找上童妃意,表示要继续当她的好兄长,而 
且会比从前更加对她好,气死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
童妃意见他坦坦荡荡的模样,心头五味杂陈,彼时在咖啡馆,她握着红茶暖手, 
感觉有些进退维谷,“你说的没错,但,我不想再让月深误会些什么了。”
康泽辰不以为意:“你本来挺爽快一人,怎么也扭扭捏捏起来?多大点事儿啊, 
难道我们以后形同陌路吗?”又道:“这样吧,要不你把陈月深约出来,我跟他 
谈谈,原本也该向他道歉来着。”
这番话让童妃意略感脸红,似乎再坚持,就真是狭隘矫情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思想觉悟?”她由衷称赞。
康泽辰得意地扬眉:“我这人其实挺好的。”
是很好。童妃意不由得重新审视他,然后突然间自惭形愧,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竟然交到如此真性情的朋友。
当天晚上,她小心翼翼地告诉陈月深,康泽辰想请他吃饭道歉的想法,幸亏他没 
有生气,只说好意心领,吃饭就不必了。
看来男人之间的纠葛,确实要比女人来得简单明了。
童妃意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心情也跟着轻松自在许多。
一晃年底,又到了放假回家的时间,康泽辰听说童妃意今年要跟陈月深回去,便 
兴致勃勃地带她到商场置办行头。
衣服、裤子、鞋子、包包……他眼光极好,一件件拿给她试,然后爽快地刷卡签 
单,显然对这类事情驾轻就熟。
童妃意瞄见吊牌上的价格,死活不敢收,康泽辰语重心长:“你傻呀,见家长也 
是一门学问,女孩子要打扮得光鲜亮丽些,不然他们当你好对付,以后拿些破破 
烂烂的东西糊弄你怎么办?”
又说:“我不管你谁管啊?你爸还能替你想这些?”
这一句话几乎戳到童妃意心坎上去。从小到大没有人关心过她的需求,包括发育 
换胸罩,初潮来例假,都是班主任帮她料理。一个女孩子,始终要嫁人,今天康 
泽辰的一番话让她忽然间觉得自己也是有“娘家”可以依靠的。这感觉真好。
那天晚上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她兴冲冲地换上新衣服给陈月深看,问他:“怎 
么样,你妈会喜欢吗?”
陈月深垂下眼帘,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他们乘火车去离昌,陈妈妈知道童妃意要来,早早收拾屋子,张罗午饭, 
等他们回家。虽然去年已经见过未来婆婆,但那次去的太过唐突,两手空空,什 
么也没准备,后来想想也实在失礼,于是这回童妃意特地拉着陈月深到商场精心 
挑选了些礼物带回去。
相比去年,陈母知道他们已经同居,看着两个孩子愈发顺眼,仿佛也已经认定这 
个儿媳是自己家的了。
“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陈妈妈感叹:“你们能一起回来看我,我很高兴。” 
接着对童妃意说:“月深这孩子心思重,什么都爱自己闷着,你和他性格正好互 
补,这样我也放心多了。”
听到这话,童妃意和陈月深相视一笑。
“对了,”陈妈妈说:“小童,你父亲今年一个人在家过吗?”
她愣了下,脸上笑意微减,“哦,是的。”
陈月深接道:“吃饭吧,别光顾着说话。”
陈妈妈叹气:“都怪我们家太小了,不然该请你父亲一起过来,一家人团团圆圆 
,多好。”
童妃意笑笑,低头夹菜,没有吭声。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天,除夕夜那晚,陈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到段曦蕊家吃团年 
饭。邻里几十年交情,尤其在陈爸爸去世以后,两家人一起过年,已经变成雷打 
不动的习惯了。
童妃意心里几千几万个不愿意,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暗地里掐掐陈月深泄愤。
到了段曦蕊家,她就觉得自己彻头彻尾成了一个外人。段母压根儿没搭理她,只 
有段父客气地招呼她坐下,然后整顿饭就听见段母滔滔不绝地回忆着陈月深和段 
曦蕊的童年趣事,全然不顾人家正牌女友就坐在边上。
“我记得他们小学五年级那会儿,有次曦蕊脚受伤了,好像是体育课的时候跑步 
摔了一跤,疼得哇哇大哭,”段母笑说:“还是月深把她哄好了,之后整整一个 
星期都背着她上学放学,我和她爸爸倒一点儿力都没使,现在想想也挺逗的…… 

童妃意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陈月深,似笑非笑:“原来你 
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挺有趣的,怎么也没听你提过呢?”
陈月深也看过来,表情淡淡的:“我不记得了。”
段母见他这反应,顿时有些不高兴,正想说什么,却被段曦蕊打断,“妈,”她 
盛了碗汤:“别老提小时候的事儿了,都过去多少年了。”
“就是,吃菜,吃菜。”段爸爸附和。
童妃意撇了那母女俩一眼,心头窝火,便偷偷踩住陈月深的脚,使劲地碾。
他夹菜的动作稍顿,接下来却没啥反应,就在童妃意怀疑自己是否踩错人的时候 
,他忽然夹了块鸡腿放到她碗里,语气平和地说:“多吃点,长力气。”
“……”
段母见他们俩嘀嘀咕咕,便转过头去跟陈妈妈说话,“你这件衣裳新买的?真好 
看。”
陈妈妈低头微笑:“是啊,小童给我买的,我很喜欢。”
段母扯着嘴角:“喜欢就好……对了,我看小童穿的那件大衣好像是国外的牌子 
,应该要七、八千呢,”她说:“月深一个月薪水也不够吧?”
桌上顿时静了下来,陈妈妈望向自己的儿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
陈月深眼眸低垂,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童妃意紧紧攥着筷子,太阳穴突突跳动,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好像要冲出 
来似的。
她轻哼一声:“阿姨您时尚感真好,居然还认识国外的牌子。”这么说着,目光 
却撇向一旁静默的段曦蕊,眯起双眼:“不过我这就是一山寨货,没您说的那么 
吓人。”
段母讪讪的笑了笑,“那就好,否则我们月深怎么养得起啊。”说着转向陈妈妈 
:“现在的女孩子不像我们当年那么傻了,一个个心眼儿多着呢。就咱们楼下张 
老师的儿子,小石头,听说去年交了个女朋友,做模特的,三天两头变着法的要 
钱,小石头辛辛苦苦一个月还不够她买一套化妆品!你说这姑娘,真是……”
陈妈妈叹气:“难怪这些天我看张老师和师母头发都白了许多。”
“可不吗,谁家要是摊上这么个害人精,啧啧,可就惨了。”
童妃意听着段母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地针对她,心里一团火烧得三丈高,无奈始终 
碍着陈月深和陈妈妈的面子,强忍着发不出来。
段母见她这样,以为是心虚,便愈发的瞧她不起。看看自己乖乖巧巧的女儿,再 
看看一表人才的陈月深,长久以来的不甘心顿时沸腾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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