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方士

卷一 第一百零二章 人道迩(二更)


这一天的茅山,实在是热闹到了极点,从‘经云雷劫’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修行界只要稍微有点能耐的人都感觉到了茅山方向的巨大到了超乎想象的能量波动。而这些感受到了这撼世力量的修士中,或抱着向上的野心想着能否趁机得到一份利益的人,或抱着强大的猎奇心想要满足自己踏遍世界每一寸角落知晓每一个秘密的人,或抱着围观看热闹心态想要在日后与友人吹牛撒泼之时有一个依凭的人......各式各样的人,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态朝茅山奔涌而来。
    若是人数不多,作为一门之主的陶弘景大可挥挥衣袖,开启守山大阵,将所有人堵在门外,来个眼不见为净。可若是这个人数达到了肉眼望去黑压压的规模,那就不是来来回回挥舞衣袖能将人挡驾在门外了。
    三人成众,三人成虎,不管是在力量上,舆论上,人数达到了一定程度,都是得陪着笑脸迎合着存在。陶弘景无奈之下,只得对着自己门下的弟子挥起了衣袖,将门下的弟子统统派了出去,安排好了位置,归置出了一片区域,让众人合理围观如今已经衍变成为漫天经文的奇景。
    一个人,一片天的经文!
    如今喊作经文已经让一些后来到的修士们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会指着那一一片天空问道:“我就看到了一整片方圆五十米,闪烁着金黄色光芒的天空,哪有什么经文。”
    而先他一步而来的修士则会以带着知情者口吻的语气,脸色却还是挂着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啊!这一整片金黄色的光幕,是由于太多地经文重叠在一起,将字里行间的缝隙都填的满满当当照成的!你且细致些看,还能勉强区分出几个字体出来的。”
    那后来者听到一半之时就已经嘴巴半张,脸色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眯着眼睛朝那金黄中递眼球,想瞧出个细致来。
    但愈发明亮的光芒还是打断了他们的行为,太刺眼了,再递上眼球,就要被扎了。
    茅衷捏紧了拳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快到极限了!”
    玉帝与茅衷站得极为近,那自言自语的一句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一愣,抬头望去,不知怎么地,千万年来冷眼看着这个世界此消彼长,春去秋来年岁疾,花落又花开的平静心境间居然勃发出了一种叫做紧张的情绪。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惊讶的感受着自己消失了许久许久的心情,自嘲地笑了一句:“还以为我再也不会紧张了呢”
    天空中,苏夙身体里浮现出了最后一句经文:‘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
    这一句,金光四耀,刺眼无比,狠狠地扎了众人的眼球,四座皆是一惊。而原本安坐在玉质王座上的各派门主也都在一惊之下,站直了身子,脸色难看无比。
    而左右闲坐着的青牛与佛陀看到这一句,也愣了一愣,随即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脸色的神色越发地难以琢磨。
    玉帝看着‘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这一句,脸都绿了,看着茅衷,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老茅,我们两个把身家赌在了什么怪物身上!这苏夙是要与天道为敌么!”
    茅衷此时却是完全没有听到玉帝所说的话,他愣愣地看着那刺眼地一句话,脑中突然有许多片段组合了起来,儒教的盛极而衰,上古灿烂文化的灰飞烟灭。最后一代儒教大儒在讲堂上偶尔不断提及的‘超越’两字。
    ‘超越’只是一个动词,要超越的是什么?茅衷回忆着大儒讲述着道理,朝天空望去的思索神色。
    如果说儒教的灭亡是因为盛极而衰的古朴道理,那么这个‘盛极而衰’的道理又是出自于何处?为什么,盛极就一定要衰呢?
    天道使然?
    茅衷眼前闪过了师父们颓然叹气,在湮灭的学堂中慷慨赴死的壮烈,闪过了师兄师弟们在佛教、道教弟子们的围剿下,血站至最后一个人,无一投降的悲壮,闪过了师姐师妹们为心爱之人整理好行装,期盼地说了一句:‘一定要回来。’时的无助。
    “狗屎的天道!”茅衷牙缝间挤出这么一句。
    玉帝僵硬着脖子,转头看着茅衷,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转头时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玉帝看着茅衷铁青色的脸容,心中只有一句:“老茅是被逼疯了?”
    ‘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这一句经文,带着无与伦比的璀璨,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投入到了几乎化作金黄色光幕的天空中。
    漫天的经文因为这一句经文突然暗淡了一下,随即迸发出了夺目的光芒。光芒间响起了玉石相撞的沛然之声,不高昂,却夺人心间一处柔软的声音以苏夙为中心,横扫开来。
    而漫天的经文居然开始流动起来,流转的速度扎眼之间,就变得无比的快速,一个个文字组成的经文,居然化作了线条,金黄色的光芒有明有暗,明明是漫天的经文,居然是生生化作了宏大无比了图像。
    那时,火山频频,蛮兽横行。人类佝偻着身子,将尖锐的石器绑在长棍之上,以瘦小的身躯,围猎蛮兽,用四五条人命,换来其余人活下去的口粮,鲜血横流。
    那时,冰山横断,大雪纷飞。人类在饥寒中,学会了将兽皮披在身上,砖木取火,换取温暖。一路前行,理所当然的抛下伤者,弱者,悲壮地向或许永远不存在的另一个家园前行。
    那时,氏族群居,子凭母贵,男性带着可怜的武器,去猎取越发稀少的蛮兽,空手而归后,闷声吃着女人采摘回来的鲜果和野菜。
    那时,有田有力的男人成为了部族生产力的主体,女人开始沉默。厮杀的本性开始显露,多余的产能使得‘贫穷’和‘富有’出现在这个世界。
    那时,土地被圈占,部族的厮杀中,被俘虏的人叫做奴隶,一个人拥有的越多奴隶,就有越大的生产力,拥有越多的财富。
    那时,社会已经两级分化,土地被上层瓜分,多余的人口开始反抗。历史开始流连在统治与被统治中。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突发奇想,用烧开的水,勃发的水蒸气做了一台名为‘机器’的东西。土地的矛盾得到缓解,人们可以依靠机器获得财富。
    那时,人类已经不满足与温饱,开始在各个方面绽放出惊人的才华.......当然,也包括自相残杀。
    一副画卷在众位修士眼前徐徐展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方式蛮横地打破了所有了脑袋中被夹上的枷锁。
    一个永远向前,永不止步的前进方式。与盛极而衰,周而复始,讲究循环的天道不同,它代表了人类前进的动力,不羁的野心,不甘被驯服的傲气。
    它被称作:人道
    写到这里,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写出了一些我想写的观点,呵呵。很喜乐。
    收藏很惨淡啊~路过的筒子不收藏下么?
    淡蓝又三票了啊...难以三更的废材表示极为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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