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方士

我文青的禽兽本质，果断被筒子揭发了...
    暴露了，暴露了，欸。
    这几章不好码，实话。
    在天空中徐徐展开的画卷，以蛮横的姿态，硬生生地在茅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众位修士们脑中敲出了一扇新的大门。
    原来，我们是能够这样活着的！
    并非要修炼几十年上百年，才能御风而行，日行百里。那圆轮子上的大铁物，烧着古怪的黑油，就能够远赴千里，这一切，即便是只是一个幼儿，似乎经过培养之后，也能轻易做得到。
    并非要苦苦钻研道术、法门，那握在手里的铁盒子加上一管中通的铁杆，就能迸射出致命的铁丸子。
    而至于那些，在天上高来高去的能坐人的大铁鸟，更加让围观的修士们脑袋晕乎，完全没法理解这个超越了这个时代太多的事物。他们只会瞪大着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指着画卷中，在蓝天翱翔的铁鸟，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原本站得笔直的茅衷，如今毫无形象地大字型躺在茅草丛中，正对着天空中变换着的画卷，老泪纵横，脸上那一条条充满了故事的褶皱被强忍了千百万年的泪水侵湿。犹如久旱逢甘霖的枯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大雨。被喜悦沾满了大脑神经每一个细胞的茅衷，躺在地上，整洁的衣服沾上了茅草的碎屑，此时此刻他毫无反应，更不会在乎。他流着泪，带着笑容，说道：“人道，这兴许就是师父师伯他们那一辈，甚至更早几辈的儒家弟子就开始耗费心血所追寻的东西吧！”
    茅衷似乎有种错觉，他看到，儒教学堂又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各个地方，各个角落都建起了或简陋，或奢华的学堂。学堂里，有儒家弟子一手举着书，一手置于背后，带着孩子脆生生地朗读经文。原木色窗外的杨柳在清风中摇摆着它碧绿色的修长枝条，窗内书声琅琅，煞是动人。
    玉帝低头看了看满脸都是感慨的茅衷，无奈道：“刚刚还担心苏夙无法承受整个‘经云雷劫’的力量。担心他不仅仅是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而且这一口气直接就把他那大不小的胃口给直接撑爆了！这种死法，即便是走在黄泉路上，只怕也会寂寞孤独。可没想到转眼苏夙就来了这出，天道？人道？这是一个只有四品的修士能搞出来的事情？全天下，哪里还有那么变态的货！”
    而茅衷显然是还没有从感慨中苏醒过来，依旧沉默着，没有接玉帝的话。
    等了半响，原本乖乖在一旁焦躁得走来走去的玉帝终于抓狂。对于茅衷、苏夙这一对师父的古怪脾气实在无语至极。在见识了这史诗一般的壮阔画卷后，玉帝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话，存了一脑子的感慨，并且还急于地找到一个人，揪着他的肩膀对他倾诉。这就如同见证了奇迹的人，在下一秒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涨红着脸，冲着身边的人大喊自己看到的东西。
    奇迹这玩意，往往是最刺激人们肾上腺素的东西。
    玉帝无疑也陷入了这个奇异的情绪中，他急于分享自己看到的事物，他想喊，他想叫唤，可是茅衷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去，回忆起了过往。对他的激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等热脸贴冷屁股的反差，无疑让他心中不禁反问，难道本大爷看到的其实并不壮丽，并不颠覆，并不牛叉？
    怎么不壮丽！怎么不颠覆！怎么不牛叉！
    玉帝揪起茅衷，浑圆而有些的粗糙手指在茅衷脸颊间左右扇动着，一如苏夙当时在古道上左右开弓揍人之时的张狂。只不过力道轻了许多许多。
    抬头看着苏夙，玉帝无法抑制自己内心里产生的激动，他转头冲着茅衷几乎就是吼叫道：“老茅！你没看见苏夙这小子构建出来的人类奋斗史么？一个完全不顾天，不管地，只依靠自身弱小的身躯一步步武装自己，强大自己的史诗！这和我们现在的世界发展完全就是背道而驰的！从来没有人想过，原来人类还能这样生存！不管什么天道，不依照什么盛极而衰，一路的开阔，一路的进取。”
    “人之道，太壮丽了！”玉帝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画卷，情不自禁的赞道。
    在千百万年前就隐隐接触过这‘人道’的茅衷，比玉帝冷静了许多，他拍了拍玉帝的肩膀，平复他的心情，又转头望向天际，担忧道：“画卷展现出来的人道，决定完全符合了儒教历代大儒毕生所追求的真理。苏夙无疑会得到‘经云雷劫’全部力量的传承。如今画卷展开地也差不多了，眼看马上就该开始汲取‘经云雷劫’酝酿了千百万年的盖世力量了！可是，如今此时此地此刻，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啊！我这亲爱的徒弟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是一遭风云际会，变作大能；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生生被撑死在这茅山一亩三分地上？玉帝，陪我一同亲眼见证我儒教的命运吧。”
    茅衷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湿意，搭着玉帝的肩头，静静仰望。
    玉帝皱着眉头，将茅衷的一席话寻思了许久，突然问道：“儒教的各代大儒，早就开始在追寻这种发展方向了？”
    茅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连自己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千百万年前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古怪。我当年不过一介普通弟子，又怎么可能知道太多的内幕。我只是记得，但年我听过几位大儒讲课之时，说过的一些话。如今再细细回想起来，不乏不满人屈服天道运行，不能自强自立的意思。”
    玉帝笑了笑，半开玩笑道：“你听讲倒是认真。”
    茅衷点了点头，回答地确实极为认真：“在学堂听讲的日子，是我茅衷这一辈子最纯粹美好的时光。于师兄师弟辩经论道，无关胜负；与师姐师妹信笺香墨，无关风花雪月。舍开一切的情绪，专注于自身的修养。感受自己不断的完善，进步。有什么感觉，会比在学堂之中更加美好？”
    玉帝眨了眨眼，说道：“与师姐师妹信笺香墨，怎么会无关风花雪月？你欺负我这个天生地养的浊人么？好歹我也和青鱼有一番情感的！懂得什么叫情爱的！”
    茅衷笑得很轻佻，他说：“那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玉帝果断地抬起手，将中指递到茅衷面前，鄙夷地说道：“都男女关系了，还装作有脸有皮地和我说‘纯洁’！老茅，你敢再无耻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