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而知双.

第32章


或许她到底是奇怪的,不被人所接受,不被人所理解,就像,她很多时候也不理解别人一样。夜色越来越浓了,风也越来越冷,人却越来越清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不过是风一样的自由,以及,风一样浪迹天涯的徜徉。
  “知双?”
  身后传来一声惊异的呼唤,似乎是不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一样,聂知双有些迷惑的转过头去。她也挺惊讶的,这种偏僻荒凉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会涉足,难不成和她一样,是一个逃命的?
  “怎么是你!”
  看向身后的树林,待得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了来人,她只有无力的扶额!此刻只想做一个动作,仰天长叹!若说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是约翰·布朗,那么,第二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人了:左蕴之!在D市医院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现在还没办法让自己保持清明的状态面对这个人。
  “蕴之,你怎么在这里?”
  不对!鼻子动了动,聂知双表情有些难看,这种血腥味混合着药草和泥土的奇怪味道是怎么回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脚下绵软得又一下子跌了下去,不行了,要虚脱了。
  “左蕴之,你受伤了!”发现自己没办法再动弹,她的表情更臭了。
  “呵呵,小知了,看来我们也很有缘哪!”他走意避开她的询问,清越的男声和着晚风,不是风而胜是风,让人心旷神怡。
  “回答我的问题,”聂知双淡淡的看着他,一片的黑暗,没有月光,远处城市的霓虹远远映来,只有那个树丛中不明的影子。
  “受伤?没有呢,小知了,”
  “呵,你当我是傻子吗!这股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聂知双冷笑着,有几分焦急,处在下风向,从山坡上树林间吹出来的清风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腥味,越来越浓。她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可恨的是他自己根本就不说!真是急人。
  “小知了还是这么聪明呢,”
  左蕴之迷蒙的声音无比低沉,却因为风的帮助而清晰可听,故作无畏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勉强,被她很轻易的听了出来。突然就有些不忍的别过了头去,手机什么的都扔在了路上,她此刻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拯救自己和他。
  “左蕴之,是你把我想得太笨。”
  她提高了音量,想要让那个人听到。她看见左蕴之摇了摇头,风儿带过来一阵笑声,清脆迷人。
  “你呀你,总是这么聪慧,会让别人很苦恼的。”
  “哼,”
  “小知了,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开始你就是这么通透了,仿佛这俗世都没有任何可以被你放在心上的东西,”他可能是有些难受,咳了两声,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追忆,温柔,和缓。聂知双眸子一暗,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左蕴之转了转头,没有理会她,继续说着。
  “我问过你,为什么总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那时候,心疼的就已经是我了,你说你想要自由自在的像风一样,你想去环游世界,看遍世界上好的坏的所有的风景,”
  左蕴压抑不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任谁都知道身上的伤痕不轻,可是,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只自顾自的说着话,语气荏苒,像初升的太阳,满是希望和阳光。
  “然后,我说,我梦想着陪你环游世界,看遍世界上好的坏的无数的风景,”
  许是被他的感情感染了,聂知双的神情也慢慢柔和了下来,那些仿佛已经是上一世的记忆缓缓复苏,带着岁月的明黄色泽,古旧而满是缱绻。眸光一点点充溢起回忆的温暖。
  她说:“我是人,所以也曾经脆弱,会害怕孤单,会担忧寂寞,会哭,会跳。那个时候,就有人告诉我,看看你眼前的世界吧,他们是如此的脆弱,可是却也有着坚不可摧的强大。于是我擦干眼泪,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去观察它。
  我看见秋风扫落叶,枯树却抽出了新芽。我看见浩雪葬天下,却化甘露泽被大地。我看见骤雨打芭蕉,一时弯腰却不曾屈服。我看见,看见一望无际的海,没有终点,却不知疲惫追逐着地平线。这一切的一切,给我带来了太大的触动,我开始觉得,这样的一个世界是多么的震撼,而我只要能时刻的看见他们,就仿佛能拥有无穷的力量,破风斩浪,无坚不摧。
  我明白从生到死更多是一个人的事,所以我尽量的不去依靠别人,所以宁愿凡事都亲力亲为。我不会被轻易打倒,更不会轻易言败,更多时候,身处喧嚣躁动的人群,还觉得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孤寂,如影随形。”
  聂知双缓缓道来,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向往,烁烁生光,也透着智者看透人生的睿智,孤傲偏激。这是她不曾对外人说过的心事,也是她不足为外人道出的执着,十九年来,不管是再怎样的艰难和曲折,她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因为她还有自己的梦想要去追寻,那是一个足以支撑起她全部信念的东西,不能放弃,不可放弃。
  左蕴之眸子暗了暗,整个人掩藏在黑暗中,兀自苦笑。因为没有谁能够一直陪伴着另外一个人,因为聚散离合是人生再正常不过的感情,因为不想要面对失去,所以宁愿不去拥有,因为看得太过通透无比清醒的知道着,所以封闭心门不让任何人走进,哪怕是他!聂知双,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你还是这样,可是,把一切都看得太清楚,反而会什么都不清楚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左蕴之想,他是不懂她的,或者说,没有人能够懂。她可以是最贴心的朋友,最孝顺的女儿,最温馨的姐姐,最优秀的学生,最关怀的亲人,可是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无人知道。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知不知道都没关系了,是吧。她只是她,是她自己,是他们各自生命里聂知双这个角色,这,就足够了。
  “是吗,看得清楚了反而会不好吗,”垂眸,低声喃喃着,她不知道。
  “小知了,你该回到树上去了,回自己的家,回去甜美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响在耳边,那人呼出的热气倾洒在脖颈上,暖暖的,痒痒的。不对!这股血腥味,好浓!左蕴之的手刀已经劈下来,这是她失去意识前脑海之中唯一的想法,这个人,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翌日。
  聂家别墅,楼下大厅,聂宇躲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其余一众人等或坐或站,苦着张脸对抗某人的低气压。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众人面面相觊,这个,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是在别墅门口捡到的?算了吧,他们还不想被炒鱿鱼。简随和牧灵犀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聂知双默了,好吧,那人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他想要隐瞒的,就必定不会被任何人知晓,从昨晚的事情入手,注定要落空了。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有他身上的伤了。还有温文,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左蕴之,温文,你们,一定都要好好的!
  “出发,去锦州!”
  说完掀开薄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点都看不出昨天虚脱的样子,昂首阔步的向外走去,简随等一众人马也提起了精神,甚至有些激动的跟了上去,只不过月余的时间,却已经闹得南北两地不得安宁,莫家,有些事情,是该结束了!
  
  ☆、46 前往
  z国,锦楚国道。
  “怎么办?”简随有些紧张,众多商务车前后接近,明显是敌方派来拦路的,或者说,索命!
  “怎么办?”聂知双脸色有些古怪,一把将他掀开,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你离开,我自己去。”聂宇镇守聂氏,牧灵犀调查资料,公司员工各司其职,只有简随能够陪她走这一趟,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简随也不能一起去了她不能连累他。
  “不行,我要保护你!”
  简随说的一脸理所当然,聂知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分明写着怀疑:你行吗?简随憋红了一张脸,看不起人啊这是!正要争执什么,车子来到了一个急转弯的地方,他看到聂知双的眸子亮了亮,下意识的觉得不妙,下一秒发生的事告诉他,其实有些时候,人是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的:抓住时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开了侧门,迅速的将简随踹下车子甚至踹飞进了路旁的草丛,然后车门一带扬长而去。时间,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既不会被跟踪的车辆察觉,也不会伤到简随。
  在座位上坐稳,有些嗜血的舔了舔唇瓣,聂知双的目光像狼一样绽放着凶猛,表情残忍。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们,就好好的来玩一场吧,”
  果然是不安好心的人,来势汹汹,好几次都想撞上来困住她,她只好利用地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甩掉的,搁浅的,一点一点慢慢的,这场追逐赛在聂知双进入锦州地界时,接近尾声,油门用力一踩。
  碰!
  狠狠地将车子撞在最后一辆车上,聂知双被后座力影响得弹了起来,又在安全带的作用下回到原位,脑袋晕晕的,眼冒金星。甩了甩头,打开车门扭身下去。到前面的车子旁边,小心戒备着一点点靠近。这是最后一辆车,她怎么忽悠怎么算计都甩不开,只有刚刚入锦州界限的时候逮住机会,撞了那么一下,挺难缠的。
  “喝!”
  “该死,”
  迅速闪身躲开攻来的飞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对方依旧不依不饶,不断的用腿部施压,一步一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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