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春衫

第137章


我早已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惜月笑道:“很好!七日之后,华山之巅,一绝生死,你敢来么?”
  孟玉箫摸着冰冷的墓碑,他一垂首,冰冷泪水,便已一滴滴已经打落在冰冷墓碑上。
  冰冷的墓碑,冰冷的泪珠,然而在他胸中,却奔腾着火一般的仇血!
  只听他恨恨道:“好,七日之后,我必去赴约!”
  惜月娇笑不止,娇躯一拧,身形掠去,宛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在黑暗中。
  望着惜月消失的身影,他呆呆地愕了半晌,忽然奔到他爹娘坟头,放声大哭起来。
  他似乎要将自己心中的悲愤积郁,在这一哭中全部宣泄。
  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觉一只手掌,在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头,只听唐婉轻叹道:“玉箫哥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他牙关一咬,忍住哭声,反手抹去了面上泪痕。
  又听陆天尧道:“这样才对,孟家的男儿,既然不知畏惧,那么世上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呢?你爹爹的仇人,又不是真的恶魔。”
  孟玉箫缓缓站了起来,那一片混乱的思绪,终究只化作两个寒若坚冰、锋如利刃的字眼——复仇!
  复仇!复仇!
  夜露沾湿了墓碑,泪水沾湿了他的面颊。
  复仇!复仇!
  就像一首唱入人心的哀歌!
  夜已如水一般冰凉,但他的心却似火一般炽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龙首领
  
  神机山中,一名少年,持剑而舞,剑花错落,直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忽闻一声朗笑,一个老僧,手掌一翻,拨起一阵劲风,便有万片飞叶如同刀片一般,朝那少年射去!
  少年目光一瞥,挥剑相抵。
  只见青芒阵阵,那片片飞叶,俱都被他凌厉的剑气扫飞,落在地上。
  那老僧一拂长须,微微颔首,凝望着少年道:“丁少侠的剑法造诣,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少年正是丁鼎,只见他收剑而立,道:“若非师伯,将这玄妙剑法传我,弟子又岂能进步神速!”
  老僧道:“你的进步,皆是因为你的勤奋,与老夫并无多大关系!”
  他语声微顿,双目凝注着一片枯黄的落叶,缓缓飘落,轻轻一叹,又自接道:“到了,到了!”
  丁鼎满面俱是诧异之色,忍不住问道:“了无师伯,什么到了!”
  老僧了无道:“树叶的生命,时候到了,便会坠落,世间之事,都有尽头,一旦时间到了,你便无法挽留!”
  丁鼎静静听着只觉他这话语之间,充满无奈。
  “鼎儿,时机到了,你可以下山复仇了!”
  “当真么?这是真的么?”
  丁鼎面色登时容光焕发,双眸更是闪亮如星,只因他已等得太久。
  虽然他留在神机山中,也不过半月,对于一个人漫长的一生而言,半月的时光,根本不值一提,但有时候,一个人半个月所经历的事情,他心中的情感、内心的痛苦,却是永远也无法忘怀的。
  这半个月,对他而言,是刻骨难忘的半个月,他内心饱受煎熬,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谓度日如年……
  若在你的生命里。也有这样一段灰暗而又难忘的岁月,想必你便可以很好的理解此时的这种心情。
  “老夫接到消息,此刻武林群豪已然结成同盟,三日之后,便会前往星月宫,荡平魔宫,你可借此机会,下山一看,寻找复仇之机!”
  了无望着丁鼎,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丁鼎当即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师伯,弟子谨记!”
  磕罢响头,又自站起身子,准备下山而去。
  忽又听一个声音飘来。
  “且慢行一步!”
  丁鼎转目一望,清风老人飘然而来。
  “前辈有何事嘱托?”
  清风老人笑道:“老夫尚有一事放心不下,你此番下山,若是见了箫儿,便告诉他,老夫在这山中快乐得很,让他勿要挂念!”
  丁鼎点头道:“弟子明白!”
  说完,又自对着二人躬身一揖,飞身朝山下掠去。
  ……
  又是黄昏的时候。
  皖南官道上出现了一个孤单的人影。
  不,应该说是一人一骑。
  那匹马通体全白,无一根杂毛,异常神骏,马上的人却透着古怪,一身整洁的淡青儒服,在滚滚黄沙中竟是一尘不染,而且背上斜着一支长剑。
  如果你仔细看一下,你定然惊奇那马上少年是那么秀俊潇洒,而且脸色白中透着异常红润,显然是有了极深厚内功的现象。
  马蹄得得,奔得甚疾,忽地他轻哼一声,一勒辔头,那马端的神骏,刷的一下就将疾驰之势定住,忽然一阵疾风吹来,扑扑两声,便已有一团白影飞来。
  少年双眼望去,心头一惊,伸手一捞,便已拿住一只信鸽。
  他将那只信鸽,抓在掌中,自它爪下解下一张纸条,展开一看。
  “三日之后群豪齐聚星月宫,蜀山欲借机重振,扬剑立威,此事火急,钰儿切记!”
  马上少年便是唐钰,他一路打听阿莲的下落,自蜀中到皖南,一路风尘,却犹是音讯全无。
  此时天色已暗,马奔又速,一只信鸽疾飞而至,不知他怎地一瞥眼就能看清楚了。
  他将纸笺收入怀中,又自仰起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道:“师叔祖信中要我北上,定然是有要事,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只好先找个地方宿上一夜。”
  他想到此处,打马驰去。
  哒哒哒
  ……
  陆天尧、孟玉箫唐婉三人下了守归山,天色已暗,便在山下一家名为“普渡”的客栈之中住下。
  普渡客栈,普渡众生,客栈乃是山中僧人经营,无酒无肉,只卖些斋饭素菜。
  三人来到普渡客栈之中,已是又饥又渴,叫了一些斋饭素菜吃着。
  客栈外面,突然响起一个轻脆娇弱的声音,大声叫着说道:“这房子里有人吗?”
  店内一个秃顶和尚,目光一扫,奔出店外,道:“有人,请进!”
  “普渡客栈,难道是一群秃驴开的么?”
  那少女伫立在店门前,目光一抬,忽又娇声大笑。
  “施主,何必开口便要骂人!和僧开店,只是为了方便入山礼佛的香客!”
  “本姑奶奶想骂谁就骂谁,你们管得着么!”
  孟玉箫心中一跳,因为这声音一入他之耳,他便知道说话的是谁了。
  只因如此蛮横无礼、古灵精怪的可爱少女,在他生命里曾出现过一位。
  他尚在惊愕之间,门外便已闪入一条淡黄色人影,娇躯一扭,秋波微转,突地噗哧一笑,伸出纤手指着笑道:“哥哥!你怎的在这里?”
  “宝婵妹妹!”
  孟玉箫长身而起,那乌发黄衫的少女果然是朱宝婵!
  “姐姐!”
  “妹妹!”
  唐婉见了朱宝婵,也是又惊又喜,挽着她的手,便在桌旁坐下。
  孟玉箫道:“宝婵姑娘,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朱宝婵幽幽一叹,道:“我仍是在打听义父的下落,但仍是一无所获……”
  她语声微顿,目光又自落到孟玉箫的面上,道:“哥哥,你在江湖中走动时,可曾听到义父的消息?”
  孟玉箫面色凄然道:“毒王,他……他已经死了……”
  朱宝婵娇靥惨变,浑身一颤,道:“不,不可能!你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么?”
  孟玉箫道:“宝婵妹妹,此事千真万确,我曾在玉壶岛上,见过阮前辈一面……”
  朱宝婵道:“是谁杀了他?他是怎么死的?”
  孟玉箫道:“当日我在玉壶岛中,见到阮前辈与郭绿竹在林中决斗,他二人双双毙命……”
  他说到此处,似陷入到当日的场景之中,面色泛起一丝悲戚之色。
  “这是毒王遗物,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说话间,又自衣怀之中取出一本书。
  朱宝婵接过一看,扉页纸上,赫然写“毒经”二字。
  “义父……义父……”
  她捧着毒经,垂首时,便已有珠泪滚落。
  孟玉箫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过于难受,这是毒王毕生的心血,毒王至死也要将他夺回,作为他的传人,你应该将之发扬光大……”
  朱宝婵反手抹去泪痕,点点头道:“对,我一定要让义父的毒术闻名江湖……”
  她将毒经收回,又听孟玉箫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义父死后,我在这世上,便再无一个亲人,若哥哥不嫌弃蝉儿出身卑微,蝉儿想与哥哥认作兄妹……”
  “好啊!好啊!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妹子,岂非是人生一大快事!”
  朱宝婵一听此话,面色一喜,道:“那我们现在便指天为誓,义结金兰!”
  说完,又拉着孟玉箫走到屋外,当即对着苍天拜了三拜。
  “哥哥!”
  “妹妹!”
  二人互相叫了一声,心中登时泛起一阵无法描叙的甜蜜,又自齐步走进店内,在桌旁落座。
  “对了,不知哥哥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已答应惜月宫主,七日之后,在华山之巅,一决生死,我要为爹娘报仇雪恨!”
  孟玉箫说到此处,已是双目尽赤,胸中热血翻腾。
  “若我还能活着,我便要去神机山找凰妹,我又有数月不见她了……”
  唐婉一听此话,神色微微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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