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春女郎

第三十七章 弄风戏月


不料,一虫猛地回头,一睁眼。吓得张文明半呆,忘了自己干什么来了。停顿之际,一虫抡起拳头,照准他鼻子捣上去,打个不偏不倚。张文明踉跄几步,歪倒树上,一扔棍子去摸脸上,一手的血。嘴里结巴地:“有话好好说嘛。你…你怎么乱打好人?你你素质太差!”
    一虫鼓起眼来,吼:“好人?你这老混蛋!仗着手里有几个钱,多少清清白白大陆妹,都坏在你这样的色鬼手里!”说着,抬腿就是一脚,踢中他腿肚子。趁势飞出爪子,揪他衣领,拎他起来。
    “你敢玩我的妹妹!我扁!”说着,拳头又抡起来。席一媚哭着扑上来,死死抱住大哥膀子,张口喊:“不许你打他!”
    张文明立刻堆下笑来,迭声辩解:“大哥,你你别误会。我和你妹妹不是闹着玩!不信我拿离婚证明给你验收。”席一虫的爪子松了一松。
    抱住他不放的一媚赶紧插口:“哥,求你冷静点!这里是讲法律的地方。人家要是报警,包管让你蹲几天牢房!”席一虫听了,爪子又一紧。他脖子挺得又直又硬:“一虫不怕!先收拾了你张文明再说!”他奋力地摔脱膀子,把一媚推掉。揪着张文明,倒退到开阔点的葡萄架下来。他手里的人质呲牙咧嘴,像是可怜兮兮。这人突地细眼一鼓,指着一虫背后,喊:“大哥,你看!”席一虫果然扭脸去看。这一看,手里的人质趁机反击,他肩臂关节早中了一个老拳,跌退两步。张文明脱险。嘻嘻哈哈地道:“对不起啦大哥,大哥太不理智!万一…”
    那一虫回头见自己的妹妹张臂一抱张文明的腰,横着眼白只顾剜自己。他突然间觉得十分地累,眼前的一媚好似一个他素昧平生的女子。他拍拍脑瓜,叹口气,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他突地想到妹妹的命运是抓在她自己手里的。做哥哥的管得太宽,也没意思。主要是那张文明,看起来好像并不坏。
    背后的张文明一迭声地喊:“大哥,大哥!别急着走嘛!小弟想和你聊一聊呢。”
    席一虫早已扬长而去。别墅里的一媚立刻拿起女主人的派头,使唤着女佣李妈端水,给受伤的爱人洁面。
    这幢别墅复归于风平浪静。
    后花园里,葡萄架下,张文明悠然躺到沙发躺椅里,腿一伸,闭目。微风偶尔吹过来,这天是有点凉了。席一媚刚刚出浴。她一头乌发堆云聚霞,湿漉漉的。身上着一件宽大的绸缎睡袍。望张文明身上只一扑,嘻嘻地娇笑,投怀送抱,大送香吻。久别的人搂做一团,分都分不开。
    二人春心大炽。她嘴里哼哼有声,怀中嫩藕放于男人脸上,左右擂晃。男人张口一咬,掀开她睡袍,一塞便进去。一个是如痴似狂,搅动一片清平世界,风流帐中刮风下雨。一个是星眸惊欠,如鱼得水。葡萄架下弄风戏月。
    席一虫气冲冲地折回宾馆,倒头仰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闷。看见桌上有电话,便拎起话筒拨通兰兰儿手机,口里酸酸地叫着兰兰儿的名字,突然不再语言。另一头的兰兰儿照例是默不作声。僵持一刻,闷闷地挂了。
    一觉醒转,看窗外夜色盈盈,晚风吹动了碎花窗帘。
    席一虫去街头餐馆里,胡乱吃了点什么。他漫步在晚风拂拂的街头,说不清的寂寞,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好似一个火烧心的人,只是团团乱转。突地想起福建的山容来。已经整整八天没有听到山容的声音了吧。他知道她会伤心,她会彻夜难眠。赶紧找电话亭,塞卡打她手机。
    山容一听是他,急得哭起来:“你…你死到哪儿去了?”
    “我在中山。”
    山容一听,劈头责问:“为何不告诉我!你眼里没我!”
    “办完了事,我马上回乡。也不过几天。怕你牵挂嘛。”
    “放屁!你瞒着我,我就不牵挂了?”
    一虫语塞,拎着听筒不吭不响。山容不再死缠烂打,过分为难就没意思了。她口气一变,立刻曼妙温柔起来。那种儿女态,叫人肉肉地心疼。
    “哥,我想你!一天听不到你声音,夜里就睡不成。”停了一停,又追补一句:“你想不想我?”
    “想。”
    山容不依了,“不行,怎么只有一个字。我要听三个字的!”一虫便重复一遍。容“扑”地一笑,破涕为笑。又问:“哥,夜里睡得可好。”
    “好。”
    “好?!好嘛,那就是你压根儿不想我。你骗我哩!”
    女人的问题真是刁钻古怪。一虫自知说漏嘴,又不想圆滑补漏。大睁着眼发呆。山容酸溜溜地,嚷起来:“你说话呀!”
    “说什么。”
    “说什么,我要你哄我!”
    “怎么哄。”
    “气死我了,呆子!”山容嗔骂着,重重地跺脚。她静默一会,突然就不生气了,复转妩媚。瞬间她变得千姿百态,甜甜地发令:“吻我!”一虫对着听筒咂嘴儿,“叭”地一响。
    转回宾馆,在灯火通明的走廊,就见席一媚全身着黑,肩扛坤包,靠在包房门口,等他来。一虫知道,她一定捎来了失散几十年的台湾爷爷席喜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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