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熬糨糊

第26章


薛蟠的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快耷拉到裤裆里了,“我妈快过生日了,我给她买了一大堆好吃的,有这么这么长的丝瓜,这么这么大的西瓜,这么这么大的荔枝……你想啊,现在大冬天的,又不像几百年后的那些人都用塑料大棚种水果,用冰箱储藏,能找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容易么我?”薛蟠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是不容易,”宝玉安慰道,“这都是好事啊,薛姨妈再不会为你给她买了好吃的骂你啊。”
  “我做错什么了?我做错什么了!”薛蟠嚷嚷着对宝玉说,“又过节,我妈又过生日,我能不尽点力吗?我还给妹妹买了许多好玩的东西,东洋的木偶人,西洋的自鸣钟,要不是美国太远,我就给她买芭比娃娃了……可是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居然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了。”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宝钗干的。这还了得,宝钗知书达理的,最是个可人儿,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悌的事来?
  薛蟠看大家不信的样子,忙说:“你们别不信,我这妹妹现在可厉害了,连我妈说都不行,就撵我出家门,不让我回去了。”
  “那总得有个原因吧?”宝玉、冯紫英等齐问。
  “还不是那对联,我妈过生日,我就找了个先生,让他写个喜气点的对联,他就写了个‘天增岁月人增寿,福满乾坤春满门’。”
  冯紫英和宝玉对看了一眼,道:“虽然说这对联俗气了点,但确实够喜兴的,没什么太不好。不会就为这个吧?”
  薛蟠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我一想,是我妈过生日,就把‘人增寿’改成‘妈增寿’了。”
  宝玉乐了:“不如不改,不如不改。”
  “我又一想,”薛蟠接着说,“‘妈’字得对‘爹’啊,就把下联的‘春’改成了‘爹’。你说你说这有什么不好?”
秦钟之死
  且说秦钟在馒头庵,与智能儿首尝云雨之趣,被宝玉抓了个现行,少不得又与宝玉周旋一夜,未免失于调养,大有不胜之态,回城后不出半月便一命呜呼了。临行前,他吩咐了宝玉几句话:“以前你我见识自为高过世人,我今日才知是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
  宝玉痛哭不已,贾母帮了几十两银子外又备了奠仪,宝玉去吊纸,七日后便送殡掩埋了。
  埋了秦钟,宝玉终觉不爽,整日里闷闷不乐,忽然茗烟走进来悄悄说道:“二爷不好了,《娱乐八卦报》有人写文章胡说八道。”说罢,将报纸递给宝玉。
  宝玉一看,气炸了肺,上边一篇文章写道:秦钟之死,疑点颇多,据其家人说是死于肺炎,但坊间纷纷传说其死于非洲原产、美国组装、盛行东南亚的艾滋病。另外,已经有人透露秦钟生前为同性恋,他的最后一个异性恋人是馒头庵的尼姑智能儿……云云。
  宝玉看文章最后署名,是《娱乐八卦报》记者诸葛均,疑惑道:“诸葛均不是诸葛亮的弟弟吗?怎么做起记者来了?”茗烟道:“听老爷说,诸葛亮在刘备那儿受到重用,曹丞相便迁怒诸葛均,没有封官,让他做了个娱记。”
  “这怎么办?”宝玉似乎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全无主意。
  “二爷不是和《洛水早报》的主编陈琳熟吗?”茗烟道。
  宝玉点了点头。
  次日,《洛水早报》发表了对演艺圈著名人士蒋玉函和柳湘莲的访谈,驳斥了《娱乐八卦报》关于秦钟是同性恋的揣测。馒头庵尼姑智能儿也发表了署名文章,说自己的确曾经和秦钟有过交往,但并不熟悉,只是通过朋友介绍为秦钟做过法事而已。智能儿要求《娱乐八卦报》用相同篇幅道歉,并称自己保留一切法律权利。
  “我要和他们在法庭上见,如此诽谤宗教界人士是不能忍受的。”智能儿在文章结尾处写道。
  第三天,《洛水早报》发表了评论员文章《诸葛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文章称诸葛均投靠丞相后,一直和自己的兄长诸葛谨诸葛亮保持联络,身在曹营心在汉,全不顾丞相对他的恩典,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四天,诸葛均被《娱乐八卦报》开除,同时《娱乐八卦报》刊登了对秦钟及其家人的道歉启事。
  第五天,诸葛均疏通了请他出山的贾诩,贾诩训斥了宝玉一番,又遭到贾母的训斥……
  诸葛均另谋高就,被《洛水早报》挖了过去,先做校对,从头开始……
面包会有的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是天空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庄头乌进孝就是这个时候带领着车队硬着头皮来到宁国府见贾珍的,贾珍一见收成单子,心头不禁火大,道:“两个庄子报了旱涝,你又来给我打擂台,这真真别让人过年了。”
  乌进孝道:“老爷,我也没办法。提留本来说是二十提一,实际上快到了五提一,我们不敢抱怨,但当今圣上也实在太不体恤民情了。快收获的时候下了雹子,打死了好些个人,粮食牲畜的损失就更不用说了。出来的时候又下了雪,我们整整走了一个月零两天,才到了老爷府上。哪曾想到半路上杀出了程咬金,又被水泊梁山的强人劫了一半去。”
  贾珍笑道:“你个老东西也跟我打起了埋伏,要真是梁山的人剪径,会只劫一半?少些就少些,我最看不得人撒谎。”
  乌进孝道:“哪里敢跟老爷撒谎,路过梁山时冲下来一队人马,领头的叫什么林冲……”
  贾珍急道:“低声。”
  乌进孝小声道:“他听说是我们老爷的庄户,就只劫了一半,说留下一半给老爷过年。他还自称是那边府上的女婿,说他的亡妻是那边老爷的妹妹贾敏。”
  “唉,”贾珍叹口气,“别说了,可不是嘛,论起来我还得叫他声姨夫,他的女儿黛玉还在那边府上住着呢,老太太宠得跟什么似的,见天跟宝玉在一起厮混。我可跟你说,这事可不比寻常,林冲是恶了高俅才被逼上梁山的——我还没跟高俅算账呢,早晚受了招安也是咱们自己人,但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要到处去说仔细你这身老皮。”
  乌进孝赶紧打躬,发誓道:“不敢不敢,我们全靠着老爷吃饭呢,老爷府上要有事,我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还不得统统死拉死拉地有。”
  “你知道这个就好。”贾珍警告了一句。
  “那……老爷您看,这些年货您还是验收通过了吧?不然回到庄上我这张老脸也没地儿搁啊。”
  贾珍毫无办法,只好签字验收,打着哈哈说:“你得相信,会好起来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乌进孝喃喃地道:“我知道面包会有的,可你们得到的是面包圈,我们得到的不过是面包圈里的空洞啊。”
波斯轿
  芳官匆匆忙忙地闯到宝玉屋里,“扑嗵”一声跪下,眼泪涌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宝玉连忙说,“快起来,有话说话,哭什么啊?”
  “求二爷救救龄官!”芳官呜咽着说。
  宝玉心中一喜,问道:“龄官她怎么了?我实在太愿意帮她的忙了。”
  芳官道:“贾蔷出事了。”
  “贾蔷出了什么事?”宝玉忙问。
  “我也不太清楚,二爷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听说是《洛水早报》诸葛均使的坏。”
  “贾蔷出事和龄官有什么关系吗?”宝玉还是不明白。
  芳官道:“二爷怎么这会糊涂了,三年前龄官告别了演艺圈,就是跟了贾蔷啊。贾蔷在城外买了一个大宅子,他们一直住在那里,现在龄官可怎么办?求求二爷救救她。”
  宝玉派茗烟出去打探消息,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诸葛均对贾家的人从来没有好感,这回是他的大哥诸葛瑾为他传递了消息,原来贾蔷一直利用一条秘密通道与东吴从事贸易,这条秘密通道的存在无论是对东吴还是魏国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每年至少使双方的税赋流失上百万两。诸葛瑾在吴国任税官,但一直没有抓住贾蔷的把柄,孙权很不高兴,诸葛瑾只好向诸葛均求助了。
  《洛水早报》捅出了贾蔷走私的消息后,引起了丞相曹操的高度重视,成立了重案组,由程昱担任组长,指示彻底调查。但程昱却没有抓捕到贾蔷,他已经逃到成都刘备那边去了,程昱只好查抄了贾蔷的家产。
  “问题不是很大。”宝玉告诉芳官,“你放心,丞相是明白人,不会因为贾蔷犯罪就连累到他的家属,要那样,咱们跟贾蔷更亲,岂不都要倒霉?”
  芳官急忙说:“二爷,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龄官今后怎么办?你知道演艺圈人多嘴杂,我想求二爷去央告央告《洛水早报》的人,让他们别登出龄官的名字,不然以后她可怎么做人啊。”
  “这个好办。”宝玉爽快地答应了,“《洛水早报》主编陈琳一向是咱们家的朋友,我和他说一声就没问题了。那龄官呢?你能和她说说干脆到咱们这儿来好不好?你站起来吧。”
  芳官放心地站起来:“二爷,你真是得陇望蜀,我伺候你还不够,还要把我的姐妹都弄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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