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小镇.

第9章


  “强身健体,治疗心灵创伤。”老人说。
  “我大体猜得到荇已在顾虑什么,所以请老人用流传下的草药配方,让你可以坦诚的面对内心的创口。
  “这孩子,可是为你担心不已,恨不得所有痛苦都替你挡下。”
  “若西杰当初救得不是我,换做他人......”
  “不会有其他人,,你注定是要遇到我,这是无从更改的事实。”
  咳咳,老人押了一口酒。“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可比我当年复杂的多,不打扰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回去修理鱼钩。”
  
☆、独角兽——
  就是这样,春去秋来,天空不再热闹
  连阳光都单薄起来,
  退入河水,空悬出耀眼的光。
  在偌大的宫殿,
  迟暮的英雄,拔出佩剑,
  刺向,闯入的光影,
  他习惯征战,
  习惯猎猎作风的旗帜和冲锋陷阵的呐喊
  而如今沸腾的血液
  只能靠着搭桥的心脏,勉强的流遍全身
  他骨瘦如柴,胳膊比剑鞘还要细
  干瘪的嘴唇仍不停吵嚷着:上阵杀敌!上阵杀敌!
  他不曾有过家庭,不曾尝过女人的温柔
  他只记得,年轻时,对自己的许诺
  “成为英雄,为国王而战!”
  “成为英雄,为国王而战!”
  “为国王而战!”
  记忆中一只独角的巨兽,踏着堆积成毯的落叶,沉缓而来,高耸的尖角划破森林上空阴郁的积云,洁白的光线娓娓而下,仿佛一拢有质的薄烟,静谧的围在它的身边。
  注定无法从生老命死中挣脱的我们,对于它连羡慕之情,都无法产生。
  已经结束太久了,空缺的部分,在所有定义为“承受”的岁月,被稀释干净。
  你说转身,一一拾回就好,无论相隔多久,都崭新如初,对我翘首以盼。
  我们该怎么样抵挡,记忆中的伤痛,那些结痂紧皱的伤口,在窃窃私语,挠痒神经。
  不能触碰,就制造疼痛抵御,血液使我感觉温暖,涌出身体带出的空乏,使我感觉安全,这是多么值得怜悯的坦白。
  是坠落不下,又抓不住屋檐的大鸟,卡在积雨槽,终日观赏万里无云的天空,连嘲笑自己都变得无味,空空荡荡的,向覆在羽毛的灰块,贴附难忍,像灰块被露水浸透,渗人毛囊的不安。
  好像大哭一场,哭够了就去迎接死亡。
  水分过多的身体,不易保存完整,被众多生物寄居,在其中生儿育女,一天一小时就过完一生。
  还记得说过得话,请不要放弃我,哪怕我碾为烟尘,成为一把无法抓取的灰烬。
  而你,却沉默,甚至不再看向我,自顾自的翻动桌角的餐具。
  汤匙的反光里有你的样子,那么耀眼,以至于我没看到你离开时的身影;
  看到了又如何,你已经不会再为我转身。
  午后的阳光分外安静,令人昏昏欲睡的色泽从屋顶散落,突然涌现在脑中的记忆的,打断了这份平静,早该释怀的片段,如今却又鲜活的触动了我愤怒的神经。
  我手中的水杯,脱落到地面,碎成一片片棱角分明的白瓷。
  陷在回忆中,怎么可能是一件好事,阴郁的情绪攥紧心脏,一层层的上涌。
  “你们年轻人情感总是那么丰富,又想起伤心的事了”老人拎着一块雕刻到一半的人像,仿佛感应到什么,推门而入。“人一旦上了年纪,连味道辛辣的事物,都品不出滋味,仿佛所有的感情都用尽了一般。”
  “情感怎么可能用尽,可您对莉兹的用情,就从未改变。”我一边应答,一边收拾碎掉的水杯。
  “多半是为自己找点执念,借此活下去而已。”他已开始拿起刻刀,端详出昔日恋人微笑的模样。
  我不忍打扰老人的沉溺往事的美好,取过凉爽适口的茶饮,放在他旁边,方便他润口取用。
  沉默,却又不可或缺的陪伴,我们缺失的内心,或许就在这一时一刻中,变得分外安宁,在爱情和亲情之外,最难得一种的相守。
  不觉,太阳偏西,天色以迈入黄昏。
  小镇与外界虽不是完全闭塞,但很少有贸易往来,能拿到的食材,多半是镇上的居民自产的新鲜时蔬和应季水果。
  晚餐的菜色,蔬菜沙拉,一道清甜的汤品,熏制火腿和几片皮厚肉丰的面包,老人大多和我们一同用餐,提一壶高度果酒,不胜爱惜的一杯杯品尝,西杰也会陪着老人,贪杯到面颊泛红。
  在小镇的故事沉稳有质,世外桃源一般,有着不谙世事的安宁。
  若不触及它的背面,就像月亮巧妙隐藏的阴暗之海,我们看到只能是她令人舒适的光辉和无限柔情的洁白。
  透过天花板上打开的玻璃窗,夜晚处露的天星,闪着更古不变的神秘光彩,在它的眼中,连时间有可以被忽略,更何况是我们这些仰望它的凡人。
  西杰双手撑着后脑坐到我身边。
  “把老人安置妥当了。”
  他点头“叫着莉兹的名字睡着了。”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若你离开,我不知道喝醉是否有如此的功效。”
  我看向西杰,内心像撒了一片碎玻璃。
  “我不能原谅自己,靠囚禁你来获得爱情。我深知荇已的想法,这又何尝不是我所要做的,若已经决定,就让我们打破小镇的陈规,救出本该自由的人们。”
  “西杰。”
  “我也希望离开行走小镇,去外面的世界。”
  
☆、相册——
  如果再不去行动,我们早晚被这盲目的凌乱,分割干净。
  夜晚,躺在鹅毛床垫,全身骨骼仍然疼痛无法入睡,
  它们不能变软,我还要用膝盖用钉钉子,
  只因多年前,你曾说,找不到比它还要坚硬的东西。
  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怕黑、怕呛水、怕隔壁邻居家的京巴狗。
  却为你一句话,反抗了我的怯懦,
  你在不久以后,成为了一名马戏团演员
  脸颊画满引人发笑的油彩,
  穿着百褶小裙和一条色彩跳跃的紧身裤
  在高空翻转,走钢索,摆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或姿态滑稽,将满脸堆笑的自己跌入一枚小木桶。
  我经常去看你的演出,
  在哄堂的笑声中无措哭泣,
  你从没发现我,,
  舞台灯光太亮、掌声太响
  你抛向你的彩球都看不到
  更何况是多年不见的我
  那有什么关系,
  丝线系在你的手臂、脚踝
  有人在操控这场精彩的表演,有人操控我放声大笑的时间。
  清空了电脑,桌面换成了纯黑色
  将办公桌上的私人用品,水杯,笔记本,墨水笔,一一放入纸箱,最后拖着一把不知哪个雨天一直存在座位下的伞,环顾一遍不会再回来办公室,转身离开。大家都蒙头做事,没时间关注身外的我,这位没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走过前台,有位刚入职的女孩,浅蓝色防晒开衫搭配白色的修身长裤,在斑马条纹的懒人鞋之间露出纤细的脚踝,一个坐在沙发,静候有人过来告诉她下一步何去何从 ,低着头,垂下齐肩的马尾,左面脸颊旁边摇摆。我见过她来面试,多少有些印象,便走过去把纸箱递给她,
  “一些办公用品,我用不到了,送给你”
  她抬起头,惊诧的望向我。丰满的鹅蛋脸,小小的五官,在鼻翼两侧散布着成片的雀斑。
  “祝你第一天上班愉快。”
  托尔斯泰曾评论《卡拉马佐夫兄弟》,即使小说中的人物多么挥霍无度,多么疯狂,但他们的内心却是如此坚定,那些“守规矩”,什么都能循规蹈矩的人必定是碌碌无为的。”
  经过多次的试验和研究,炸药的效能足以摧毁工厂的围墙,因为因西杰在研究他伟大发明时,住所时常发生小规模的爆炸,让每次引爆可以天衣无缝的掩人耳目。
  没有秋雨,气温没有显著下降,窗外的树木尚未褪去绿色,却愈发单薄、清冷,失去了蓬勃的活力。天空越发清澈高远,很少被浮云打扰。
  风翻开书页,吹凉新煮的咖啡,在窗外鹤唳,拉开声势,宣告自己不可摧毁的权力。
  时光向前,不知不觉中,眼前的一切仿佛已是相处多年的样子。
  我俯身去捡滑到角落的铅笔,撑地的手掌陷入破损的地板,
  还没来得及喊痛,只听几声地板碎裂的咔嚓声,我整个人都掉了进去。
  地板的边缘拉扯开毛衣,我在地面狼狈的滚成一团,触地的左侧身体被疼痛压迫,让我在一堆碎木上缓解了好一会儿,才能抬起持续疼痛钻心的食指,看到指甲被掀翻,血肉模糊的被尘屑包裹着景象。
  我勉强坐起来,吹了吹疼痛不已的手指,将挂在地板的毛线扯下。
  我抬头看了看地板的破洞,距地面大约2人高,无法凭自己的力量爬回去
  。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一个人工修建的洞穴,洞壁光滑近乎一个完整的圆形,
  地面仿佛金属铺设,带有不易觉察的弧度,我拂去表面的积尘,金属原有质感色泽俱在,丝毫没有锈蚀的痕迹。
  洞穴一端似乎通向一个更为开阔的空间,可以被黑暗完全笼罩,没有任何照明设施的我,不敢逾越半步。
  而另一端隐隐渗出光线,传来遥远的海浪声,一阵阵清新潮湿的气息,催促我们靠近,避开身后的不可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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