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期限恋人.

  眼看顾离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顾妈妈忙拉了丈夫一把，“别说了，吃饭吧，吃完饭，大家在商量。”
  5人这才继续吃饭。伊伊听得一头雾水，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多嘴，索性装起头疼来，起身说道：“顾伯伯，张阿姨，妈，我头有点晕，进房间躺躺。”伊伊跑上房间之后，罗妈妈笑道：“这孩子，看来真是一点酒都不能喝。”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在刻意的去回避这个话题，她现在的立场，有些事情人家不说自己也明白，不要去过问人家的家事，但是，关系到自己的孩子，心里总是有感觉的……
  其余几人只是牵强笑笑，一顿饭在几人如同嚼蜡般的感觉中草草吃完。
  “爸，妈，我去看看伊伊。”儿子的忽然关心，倒也让刚才的不开心，少了许多，进房间的时候，
  伊伊正将耳机凑近自己的耳朵，刚拿近一些，就听到楼道传来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她皱了皱眉，将随身听按停，取出里面的磁带一看，是飞儿乐队演唱会专辑，没有想到一年多了，她的房子依然是这个样子，然后又继续播放。
  当时正是飞儿乐队大热的年代，她很迷这个乐队，曾经疯狂的跑道香港去听他们的演唱会，当她听到这些狂热的敲击乐的声音和嘶喊一般的歌唱，就觉得兴奋得不行。当然，她了解年轻人的喜好都不一样，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文静的自己也会喜欢这个。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伊伊闭上了眼睛，糊涂的装起睡意来，顾离并没有敲门，他轻咳了一下，如愿以偿的看到那张绯红的脸，脸上还有没散去的红潮，瞬间又见她侧身而去。
  “别把刚才父亲说的话当一回事，他喝多了，我们是兄妹，怎么可能结婚。”顾离知道她没有睡着，所以才这么说的，他一向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毫无顾虑，早伤害她，总比她知道真相好，以前他就是顾忌了太多的东西。他曾经希望每个人都开心，不想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结果呢？结果谁都不开心，谁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稳稳的落在了她柔软的心上，那里有温暖的起伏。
  她没有想过这天来的太快，她的手甚至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耳机里的歌曲明明很大声，现在已经听的模糊不清了，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心跳，自己都很怀疑那狂烈得要挣出躯体的心跳声是源于她自己？扑通扑通……她讨厌这个节奏，那震动太过于强烈，以致后来她回想这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只记得在一片空白之中，震耳欲聋的心跳，还有手心津津的汗湿。
  “我没事，叔叔说的话我并没有当真，我更不会添油加醋，我知道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不可能结婚，及时我再喜欢你。”
  “那就好，伊伊，你记住我们是兄妹，一辈子的兄妹，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你不好，你很好，你会找到一个比我好一万倍的男人照顾你的。”
  “是吗？”
  “会的，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对大家都不好。”伊伊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他口中的事情是指什么？
  一直存在他手机里的女人。
  她当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她“听到的事实”，伊伊成功地把他的秘密变成了她的秘密，一个自己也不敢翻出来的秘密，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的手无力地张开，再空虚地回握，无限怅然，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遗忘。
  泪水打湿了被褥，她强力的忍着，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将耳机缓缓的放在耳朵，优美的歌声立刻入耳，之后他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到，罢了，罢了，今晚注定是她的不眠之夜。
  顾离下楼的时候，他看着妈妈老泪纵横，内心酸楚而平静，“对不起，妈，让您这样我也很难过，不过我说的每一句，都是我的心里话，我再说一次，我需要自由！”他拥抱了妈妈。
  “爸爸呢？”他又问，毕竟是亲生的，刚才的话确实激烈了点，但是始终他是自己的老爸。
  “在书房呢？”顾妈很平静的说道。?
☆、第二十章：你这个脑袋被火车撞过的人
?  “妈，我出去一下。”顾妈拉住自己欲走的儿子，眼角多了一丝担忧，想不清楚这么晚，他要去哪里。
  顾爸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书房门口，不知是出于愤怒抑或其他的情感，他的手颤着指向大门的方向，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让他滚！走了就不要给我回来，我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眼不见为净。”
  “你胡说什么？”顾妈斜了一眼老公，“你不要儿子，我还要，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顾爸爸不管妻子的眼泪，依旧看着他，“我的话从不说两遍。”
  顾离点头，转头仓促的收拾行李，这个家他压根就没想呆过。
  罗妈妈收拾好碗筷出来，顾离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她不禁问了一句。
  “顾离，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差吗？”其实她知道他们这场戏的背后是吵架了，果然是亲生的，两父子的脾气就一个样，硬碰硬哪里能解决事情吗？
  不是想摊上这门亲事，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她早就大发雷霆了，她一直觉得是他们欠她的，他们理应给她一个交待。
  一个女人含辛茹苦的带一个孩子长大，活活守了10多年的寡，难道要求他们给自己的女儿幸福，过分了吗？她很聪明，她知道这一切都会进行的很顺利，顾爸爸早已将自己的女儿确定为儿媳妇人选，顾妈妈更不用考虑，虽然自家谈不上名门贵族，但也不失颜面，及时她再看重门当户对，起码在老公帮过她老公的前提下，她对这门婚事完全没有反对的权利。
  她更本不用说，只需静静的等待着，内心的欲望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她继续问到：
  “如果是要出去，外面好像下起了小雨，带把雨伞吧。”罗妈妈的好心他算照单不误的心领了，他没有去接，只是淡淡的挤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夺门而出，没有在回过头，顾爸爸脸色惨白，但还是很镇静的对着门口的人说：
  “见笑了，睡吧。”罗妈妈点头。
  顾爸爸在转身回书房的那一刻，看到了一个正抹着眼泪转身的孩子，那人正是伊伊，不禁感叹道：
  “多好的孩子。”然后进去了。
  顾离驱车到沫沫楼下的时候，刚好是晚上的七点半，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上去，最终还是跟着自己的心上去了。
  沫沫的房间门是开着的，起先是把他给吓了一跳，以为她出什么事情了，走到门前一瞧，心才悬了下来，里面除了坐在床头看书的她之外，空无一人，唯一的一张椅子旁，整齐的摆着各种书籍。
  “苏言沫，你一个人在家都不关门的吗？万一被人偷走了怎么办。”嘴上说的，往往跟内心想的相差的太远，刚才在家里发生的一切比他预想的要早很多，他有些哽咽，说话带着唯有的哭腔，盈满泪眶的泪水，生生的被他给逼了回去，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个女人面前哭呢？
  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现在很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紧紧的抱着她，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像是在梦中，他最想要的一幕终于出现，那感觉竟然是熟悉。在梦里的他们不知多少个日子在一起，他清醒的时候、熟睡的时候拥着她，没有一刻不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沫沫突然的咳嗽，他知道自己是幸福的，其实也很可悲，因为真正坦然的幸福应该是混若未觉的，只在眼角，只在唇边，不经意地微笑，觉得这样真好，也不需争那一朝一夕，一辈子太长。
  而他的幸福他太了然于心，每一天都那么宝贵，把这一秒紧紧抓住，只怕着下一秒会失去，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
  “你这个脑袋被火车撞过的人，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会被偷走，再说你没有看见这里是警区，谁怕是喝多了酒才会跑进来闹事吧。”沫沫看着他说，没有给他一点喘气的机会，继续说着：
  “忘了，你是只知道“三十八计走为上策”的贵公子哥，怎么会想到这些细节呢？对了，还有小时候一见到鱼流血，就问是流鼻血了吗？还有.......”顾离无动于衷，由着她那么说着，这样也好，他很享受此刻的他们，他更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站在床边，沫沫坐在床上用她那干净的眼眸盯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有饭吃吗？”
  沫沫忽然为他这平静而感到不安，于是她沉默一会儿，又不安的问“告诉我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搬着行李过来。”
  顾离闻言，低头良久。
  沫沫契而不舍的再问：“为什么？”
  顾离朝她微笑，显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哎，就是想你了呗。”沫沫讨厌他这副样子，明明心里想的就不是这样，为什么要口是心非，说真的，刚才看见他站在门外的那一刻，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想想他没有回来的日子，不管梦醒后如何嗟叹，都没有办法把美梦延续，或把噩梦改写，也只能在现实中继续若无其事生活。就像在一个巨大的七彩泡沫里，四周光影流转，甜蜜得虚幻，经不起谁轻轻的一戳。
  “是这样吗？顾离，我讨厌你口是心非的样子，明明你早上才从我这里出去，咱们分开的时间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你回答问题的态度未免也太过于敷衍了吧。告诉我我是谁，我到底能不能看穿你的心。”顾离没有作声，他心里明白着，她懂他，她比谁都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