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上风尘.

第66章


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旁边的侍女聊着天,说着天气,说着女红。
  弯着身子行礼时间长了太过难受,我兀自站了起来,那贴身侍女一声吆喝:“大胆圣女,竟敢公然对皇后不敬!”
  你的眼睛难道看不见我刚才行了半天的礼么?
  “到底谁无礼,你家主子清楚,对不对,阿离?”是母亲的声音!我回头,母亲穿着五彩衣,以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的姿态出现。冷峻,高傲,俯视苍生。阿离?是皇后么?我看向皇后,大方端庄,竟是唇角弯弯的笑了,笑得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我湘江一别数十载,你还是什么都没变。几次寿诞你都不来,想与你叙叙旧都不行呢。”
  母亲只是轻哼了一声,同样浅笑的问,“皇后娘娘可还记得,那年画舫走水?”母亲的笑,笑得有些冷,而皇后娘娘,确实煞白了脸色。“不是我的,我不会要。阿离,那些事情,我不是忘了。”说完,便把我带走了。
  上了马车,母亲一言不发,回驿馆的路上,我忍不住问母亲,“母亲,那个人,是我的生父么?”
  马车后跟着一位骑马的中年男子,望穿秋水的模样,脸型与阿弟七分相像。母亲回望了一眼,便又坐下来一言不发,神情恍惚,疲惫。
  回到驿馆,母亲自己呆在了房间里,不准任何人进,晚饭都没有吃。我端着宵夜进去,看见母亲,坐在桌子旁边发呆,手边的虫蛊想要噬主浑然不觉。
  “母亲!!”收了虫蛊,我问了母亲一个十几年都没有问出口的问题,“谁是我的父亲?”
  母亲哀叹了一口气,跟我讲起了她的故事。
  她与父亲相遇在苗疆,那年,父亲不远万里来苗疆求蛊,与母亲相识,相遇,相爱。后来蛊求到了,父亲要回去,母亲依依不舍,却还是让他回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母亲等不及,便出了苗寨去寻找父亲。下山不久,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有了身孕,肚里的孩子,便是我。
  母亲找了一家画舫安顿下来,每日除了抚琴,便是托人去寻找关于父亲的线索,书信拖了一封又一封,等不来回信。在画舫其间,遇到了一位男子,潇洒倜傥,不失为一表人才。
  那便是当今圣上,当年微服私访的太子。当年太子有情母亲无意,而阿离当年爱慕太子,便憎恨我的母亲。画舫走水的事实阿离一手弄的,母亲当时已经怀胎不足十月,未到该分娩的时候,行动不便,险些丧身火海,逃生中,羊水破了,孩子早产。
  是父亲救了母亲,样子风尘仆仆,胡子邋遢。还有一个月寸步不离的照顾,他们买下一间不大的院子,过了三年的幸福生活。
  母亲对父亲只字未提自己的身世,父亲也从不问。只是某天,父亲说有事要出去,这一等三个月未归,恰逢那时我的姥姥身染重疾,不得不回家看望,等母亲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再回去时,院子已经换了主人,新的女主人拿着一封信哀叹。
  信的大致内容就是他不会回来了,让母亲把他忘了。母亲从此焦虑,产下阿弟时,阿弟只有巴掌大,比起一般的婴儿,小的太多!!
  虽同是骨肉,可是看着那张与父亲相似的脸,母亲每每最是厌恶!可是,暗地中,十几年,从未放弃过对父亲消息的打探。
  如今,当年画舫的才子是当今圣上,她爱的人,失踪多年的丈夫,是蒙古的扎萨克。
  独有一子,未立家室。?
☆、一四六你的眼睛太悲伤
?  “猜猜我是谁?”竹石轻轻笑出了声,随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不好玩不好玩!竹石哥哥,你陪我玩会好不好呀?”九康从竹石后面跳了出来,撅着小嘴巴一脸委屈。
  竹石皱了皱眉,“九康,要叫叔叔。”
  “我不!竹石哥哥才没有那么老呢!我长大要嫁给竹石哥哥!”奶声奶气的童音很是坚定,那种坚定的倔强让竹石不忍侧目。
  很像,很像,一个……
  “谁让你来的?”
  “既然是我妹妹,轮得到你在这着急么!”
  “竹石,以后我们家的事你能不能少管点!”
  记忆中,那个身形,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可是那眼神坚定倔强,一如她的做派,雷厉风行,说到做到。
  九康歪着头,“竹石哥哥,你又想起了谁?”
  “没什么。”竹石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收回目光,淡淡浅笑。真的很像,一样的睿智。“九康,如果有一天竹石哥哥的眼睛没有了,我是说如果,你还会嫁给我么?”
  九康仰着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竹石,最后抬起手挡住了那双三界独一无二的五彩琉璃的眼眸后笑了。“竹石哥哥,你的眼睛里,有太多悲伤,看着它我只觉得心凉。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当你的眼睛,让你感受世界的美好!”
  放下手后竹石笑着摇了摇头笑说:“怎么说这双眼也是三界六道独一无二的美眸,你说的倒是慷慨!”
  喝着茶,低下头的九康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情绪。院外竹林中风铃响起,九康看着竹石再次把玩那赤红色的管笛,悄悄的离开。
  天上的月明亮,竹林间如同铺上了一层闪亮的银纱。九康提着一盏明灯穿梭在竹林中,与迎面而来的凤奕鸣和茹娘相逢。
  “九康拜见两位神人。”九康的个头尚不足凤奕鸣的腰间,微微颌首算是行礼。
  许是当了太久的母亲,茹娘眉目柔和了下来,蹲下身子问与她等高的九康,“女娃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月光下的茹娘多了份美,少了份白天的憔悴。九康歪着头在想,她好漂亮,比母亲还要美。不由的笑了,“两位神人不也在外面么?”眉眼弯弯,少了份来时的汹汹气势。
  “孩子,你看到过一位眼睛很漂亮的穿白衫的公子么?”凤奕鸣也蹲下来询问,语气很是柔和。
  九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驴唇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我迷路了。
  “以后莫要一个人晚上再出来了,迷路了,你着急,家里人也会着急的。”茹娘十分自然的牵起九康的手领着她,凤奕鸣拿过那一盏灯举在前面领着路。“孩子,你可记得你家在哪?”
  没有语言告知,没有眼神交流,他们就这样,一位拉着孩子,一位挑着灯。这样的默契,看的九康眼角微润。
  “我忘记了。”九康低下了头,她说了慌,不知道为什么,很自然的扯了个慌,想让他们留下来,陪在她身边,一会也好。
  不知几时已经回到了篱笆墙外,笛声悠长,九康回过神来茹娘他们已经走远。
  竹石看见篱笆外地上灯笼内的萤火虫到处飞舞,九康站在那里神色平静,泪却落满了衣裳。放下长笛,飞身上前蹲下来,“你哭了。”
  “谁?我!”九康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润润的感觉通过指尖传来,月下,一片晶莹。“我怎么会落泪呢?”身体里,好像有一个灵魂在隐隐的啜泣,悲伤如海啸,来势汹汹。
  “音儿,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你的这个妹妹。”
  “那么母亲,你有何曾真正关心过我这个女儿?”
  【原来我想要的,不过是我一直拥有却刻意忽略的一家人。——凤音】?
☆、一四七探究
?  “竹石,那个人,你有多喜欢?”九康将泪痕擦干净,坐在篱笆院墙内的磨盘上,萤火四下飞舞,弯月躺在云朵里休憩,竹石打开那坛从月老那拿来的佳酿,不犹豫的开口:“很喜欢。”仰头看着天上淘气溜出来的弯月,又缥缈的开口,“应该是这样的吧......”
  “那个人......我应该去看看......”
  竹石刚泯下一口酒,便摇摇晃晃的倚着廊柱醉了。九康重新将坛子密封好,感叹这不愧是极品的仙酒杜康。
  九康不喜欢磨磨蹭蹭,她用自己的腿伤拖了竹石二十年,其实腿根本没事,只是不想让他离开罢了。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少了什么,今天看见那对夫妻才顿悟,他不喜欢她,这是她改变不了的。她好奇了二十年,让竹石这样小心的在心中安放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今,她的好奇不可抑制的膨胀,迫不及待的想见她。“叫什么来着?应该叫......仟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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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是蒙古的巴扎特,我母亲是苗族的圣女,当今皇上还对我妈余情未了,阿哥们对我穷追不舍,蒙古的世子还在紧锣密鼓的操持着他弟弟和我的婚典,摸了摸额头,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开光了的.
  老妈告诉我她想一个人静静,结果就跑的不见人影了。可是老妈,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身上这莫名奇妙的婚事推了呀!!
  揉了揉额角,为什么我妈惹出来的烂摊子我要善后?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阿痴给我的那把琴,能引凤凰?看来我要好好的去看看阿痴了。
  “是你这恶贼!!”
  “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人了......”阿弟他缺着一条腿喳喳呼呼叫着,“喂喂,不带这么狠的,当初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你,没必要这么较真吧??喂喂......姐,救命呀!!在不出来你就见不到我了!!”
  冲出房门,白尚岩正舞着一柄长剑,阿弟上窜下跳的躲闪,不过,看的出,他玩的正欢。我倚着墙看他们表演,对于阿鼎,我不认为除了母亲还有谁能够让他吃亏的人。果然,不一会儿阿弟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我对面那磕着瓜子看着白尚岩在那脸色铁青的舞剑,呼呼生风,带起衣袂翩翩,发丝飞舞,自成一道靓丽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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