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春的孤独.

第18章


  这些都是梁乐鱼当年在大学校刊发表的那篇散文里的句子,那时他们做模拟游戏,这是他写的旁白,那时陈大春嫌太酸,只当是作业,没有仔细看,就让他手抄了一份送给自己练字,最终学的最好的就是他的签名,结婚领证的时候要签字,她还笑称她一个人就够了。果然这段婚姻真的是一个人在过。
  陈大春看完很感动,但也无可奈何,无非更加心疼梁乐鱼,她有咚打在身边,可梁乐鱼是一个人,她可以快乐地生活,梁乐鱼却在痛苦。不知道此刻对他最大的帮助是不是不在出现在他身边,希望梁乐鱼有幸能早点儿看到他女儿的照片吧。
  梁乐鱼大学学的计算机,后来在游戏公司实习,陈大春为了跟他有共同话题,也玩玩他们公司开发的游戏,练级修仙之类的,女生爱玩的角色扮演的游戏,后来就真的成为了生活习惯,没事儿的时候就点开玩玩,当时他承诺说一定要做一套陈大春最爱玩的游戏。他回北京后帮他爸办了提前退休,还是进了顾峰的公司做总经理,收购了一家小游戏公司,开发了这个游戏,他想如果陈大春看到,她一定知道他在想念她,但凡一线可能,他也不会放弃。
  陈大春把这个游戏当做梁乐鱼写给她的情书,玩得格外认真,很快就冲上了排行榜。梁乐鱼不清楚陈大春玩游戏的风格,在办公室看到榜单更新,只觉得这个妈妈还挺厉害的。?
☆、第七章  就这样耗着吧
?  又是一年元旦,新的一年又到来了,梁乐鱼受顾峰的邀请去他们家吃饭庆祝新年,梁乐鱼把车停在院子门口,顾靓靓坐在轮椅上画画,他也很久没来顾家了,没想到她终于又开始画画。梁乐鱼走进去坐在她旁边的藤椅上看画,画的是长发飘飘的美女在跳舞,“靓靓,很高兴你现在还愿意画画,不再乱发脾气,但是你的画没有生气,任何一个学画画的都能画出这个意境,你要尝试新的东西,别人没有的。”
  “我画画只是无聊,并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已经这样了,只有一种选择,就是和你结婚,你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不解释一下吗?”
  “很忙而已,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又去找陈小姐了呢,差点儿让我妈去找你了。”梁乐鱼觉得吴达对顾靓靓已经不是骄纵,是害怕了。梁乐鱼记得他小时候总在顾家玩,吴达喜欢儿子,对他很好,比他妈妈还宠他,那时的吴达像个女王,顾靓靓崇拜她,顾峰被她呼来喝去一点怨言都没有。可现在,许是顾靓靓的事情,折磨地她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也不再与他亲近,这些年除了见面叫声吴阿姨,再没什么交流了。
  “靓靓,我既然回来,就做好了准备,希望你不要逼我。”
  “那希望你尽快带聘礼来。”
  吃饭的时候顾靓靓因为一点小事呵斥了吴达几句,顾峰批评她,“她是你妈妈,你放尊重点!”顾峰对她这个女儿又是心疼又是失望,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能从残疾的阴影下走出来。
  “她又不是什么好妈妈,还让我做个好女儿吗?”
  顾靓靓刚才被梁乐鱼说教了一翻,本来就憋着火,这会儿没忍住就在她爸爸面前说了吴达,顾峰正欲教训她,吴达把他拉开,推着顾靓靓进房间了。
  顾靓靓出事之后顾峰伤心过度,现在越发苍老了,餐厅就剩他和梁乐鱼,他跟梁乐鱼说“以后辛苦你了,我知道把这个女儿嫁给你不公平,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帮助我。”
  “我可以娶她,但是我不爱她,始终不能给她幸福的。”
  “你娶她就好,我不指望她找到爱她的男人了,我只信任你。她这个样子这个脾气,唉,也苦了她妈妈。”
  “求您给我些时间吧”
  “好孩子,叔叔对不起你啊”
  对于梁乐鱼这样的人来说,威胁不可怕,可怕的是顾峰的请求,顾靓靓的遭遇,吴达的隐忍,他们像一块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又绊住了他追求自由的脚步,生活变得没有出口,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无力感比前些年更甚。
  第二天梁乐鱼刚出电梯,助理就火急火燎地跟上来汇报A城分公司出事儿的消息,现任总经理和财务私通,把公司大部分资源和资金卷走另立门户了,但是报表做的天衣无缝,无法立案,而且分公司现在一团乱麻,员工纷纷辞职。梁乐鱼当天下午就赶到了A城,开员工大会,处理财务报表,提拔新任管理层,忙到夜里两点才有点进展。他伸伸懒腰走到窗前,不知道陈大春现在睡了没。索性把车开到她家楼下,明早悄悄看看她也好。
  一直等到九点,陈大春都没下来,梁乐鱼想可能搬走了,或者住进了新房,去店里看看吧,结果店里都是几个新员工进进出出,黎牧也不在。梁乐鱼给他当时安排在黎牧公司的员工小陆打电话,结果大吃一惊,这一年她俩把公司做的特别好,开了好几家分店,网店也做到了同类前几名,只是陈大春去年就没再来A城了。
  梁乐鱼感觉到惶恐,什么都好,只是没有陈大春。他刻意不去关注陈大春的情况,他以为她和他一样,在分开的日子好好生活,等待重逢。可是一转身,她不见了。梁乐鱼打了危宋,黎牧和常满满的电话,都换号了,他一时没辙,又被助理催着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心神不宁地忙了一整天。晚上他去了陈大春之前租的家,新租客说自己已经搬进去一年了,去了新房,密码还是之前自己设置的陈大春的生日,新房装修好了,但是没有人住过,一点陈大春的东西都没有。
  “陈大春,就算得耗着你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弃。”
  梁乐鱼请了保洁把新房打扫得干干净净,买了些配饰,洗了他俩的照片做了照片墙,在分公司的两周就住那了。?
☆、第八章 放手
?  梁乐鱼回去后更加急切,没有头绪,顾靓靓变得跋扈,每天给他打电话,今天说发烧了,明天说肚子疼,让他去看她,不依她则闹自杀,每天都在往医院和顾家跑。吴达找过他,劝他早些娶顾靓靓,他只得答应。
  这天顾家保姆又打电话来,他正开会不想接,让他们闹一会儿。过一会儿他爸又打电话来,不得已出去接了电话,“爸,我正开会呢,顾靓靓爱闹就让她闹。”
  “乐鱼啊,你要多关心关心她,毕竟她以后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了,挂了。”梁乐鱼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烦躁地扯开领带骂了句脏话,助理在旁边大气不敢出。“都他妈闲的,散会!”说罢拿了车钥匙走了。
  等他赶到顾家时候,120的车停在门口,他看到顾靓靓好端端地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一切。他冲过去看抬着的人,是顾峰。
  “这是怎么回事?”
  吴达瘫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会哭一会笑,嘴角有血,脸上还有巴掌印,嘴里念念有词,“你终于知道了,你终于知道了。”
  梁乐鱼让管家看好她们娘俩,就上了救护车。
  顾峰突发脑溢血,情况紧急,病危通知书需要给家属签字,梁乐鱼打电话到顾家,让他们把顾靓靓送过来,然后给爸爸打了电话说了情况。
  顾靓靓到的时候,顾峰还在抢救,医生正出来说情况不容乐观。顾靓靓想过去抓医生,不慎摔倒在地上,“医生,你一定要救我爸爸,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爸爸”
  “靓靓,你别着急,医生一定会尽力的。”顾靓靓情绪太激动,保姆和梁乐鱼两个人才把她抬到轮椅上。
  顾峰抢救过来了,但是醒不过来,随时有生命危险,住在重症监护室。顾靓靓和梁乐鱼趴在窗口看顾峰,他身上插满了管子。
  “靓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顾靓靓凄婉地说,你可以不用娶我了,我放你自由。然后就一直摇头,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保姆也在后面抹眼泪,看着梁乐鱼欲言又止。
  梁乐鱼问她也问不出来,只得威胁她。
  “乐鱼,别为难她们了,我告诉你吧。”梁书文来了。
  而后梁乐鱼知道的事情,他宁愿从不知道,他的妈妈被自己的丈夫和最好的朋友欺骗抑郁而终,顾靓靓也为此失去了双腿,他爸爸为了在吴达面前抬得起腰板收受贿络,一辈子被顾峰掐着喉咙。今天母女俩晚饭后又在争吵,顾靓靓斥责了吴达不要脸,和梁书文有染,恰好被顾峰听到,导致他现在躺在了医院。
  “为什么你是我的爸爸呢?是你毁了我!”梁乐鱼痛恨而绝望。
  “如果这次顾峰没事,我会跟他说我去坐牢的,我老了,这些年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总是想起你的妈妈,她去世时都没有看我一眼,她不原谅我。”梁书文鬓角的白发已生,更显苍老。
  顾峰在七天之后离世,离开前忽然醒了,只见了顾靓靓和梁乐鱼,他让他们照顾吴达,照看自己毕生心血创办的公司,也让他们不要结婚,不要和不爱的人结合,只会痛苦一辈子。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执意娶吴达,也不会害了孩子们。
  顾峰死后,吴达一直神神叨叨,总说些顾峰以前说的话,梁乐鱼请了医生,只说病人自己不愿意醒来。顾靓靓要去美国学画画,她想带着她妈妈。梁乐鱼把她们母女俩送过去,买房子,请佣人,找学校,陪她们住了半月才回国。回国之前反复问过顾靓靓,她可不可以。顾靓靓平静地笑“我都不想嫁给你了,你还要来娶我吗?”
  “我只是担心你,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是啊,你也是我的哥哥,小时候我们俩最好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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